陈岭紧跟着走出去,快要出门才想起落了个人,脚下一转回到窗边的座位前,拉上人就走。
江域看向躺在担架上的人,“吴伟伟怎么了?”
陈岭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在卫生间里吐了一会儿,突然就晕倒了。”
江域皱了皱眉,大长腿迅速往前跨了几步,追到担架旁。
吴伟伟两眼紧闭,脸色发黑,嘴唇毫无血色,眉宇间偶尔痛苦的皱起,像是再被某种疼痛或痛苦侵扰。
男人眸色一暗,单手捉住吴伟伟耷拉在担架上的一只手,指腹贴着他的手腕内侧。
在前方带头的年轻医生注意到后面,挑了挑眉,以为遇到半个同行:“你学中医的?”
江域一言不发,脸上的神情却越发难看,放下吴伟伟的手,落后几步回到陈岭身边。
陈岭知道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伟伟他怎么样了?”
“不太好。”
陈岭愣了几秒反应过来:“怎么会呢,他一直挺健康的!”
“应该是被什么下了咒。”江域说,“呕吐和晕厥是邪咒在他身上发生反应后所表现出的身体症状。”
从出发到现在,除了他跟江域单独泡汤,吴伟伟独自去会馆其他地方闲逛之外,其余时间他们一直在一起。
如果是半路上出的问题,老祖宗不可能察觉不到。
那就是吴伟伟在离开别墅后,遇见过什么。
“既然是被下咒,就算送去医院也没办法。”陈岭仰头看向男人,“他严重吗?”
江域:“初期,不严重。”
那就好,至少不会马上有生命危险。陈岭说:“不管怎么样,先找机会帮他解咒。”
江域没有意见:“都听你的。”
换做之前,陈岭要么害羞,要么大着胆子逗两句,眼下却一点兴致也没有。
说话间,前方的医疗团队停了下来。
陈岭这才发现,忽然已经到了会馆的医疗中心。
因为考虑到前来度假的人中不乏某些位高权重的人,中心内配备了各种医疗设备,和足够的医务人员。
刚一抵达,吴伟伟就被送进了急救室。
情况不算严重,大概一个小时左右,人被推了出来,送进病房。
病房是单人间,正好方便陈岭操作。
出门在外,除了背包里的符纸,他没带清香一类的东西。
见他望着背包发愣,江域提点:“用普通的线香也可以,外物不过是术法的一个临时载体,是什么并不重要。”
“我知道了。”陈岭松开背包跑出去,连续问了好几个人才从一个保洁大妈那里拿到一根卫生间用的檀香。
他回来,气还没喘够,闭上眼睛开始回忆破邪咒的咒语。
片刻后,青年睁开眼睛。
只见他左手无名指压住中指背面的第二关节处,食指指腹则尽量压在无名指的指甲盖上,大拇指的指腹从下方往上按住中指第二节 关节内侧,小拇指伸直。
此为左手祖师爷诀。
左手完全掐诀,右手拿住线香,准备虚空画符。
陈岭看了江域一眼,不需要说话,男人便默契地将吴伟伟从病床上扶起来,后背对着陈岭。
燃烧的檀香冒着浅淡的烟雾,红色的火星忽明忽暗。
陈岭吸了口气,镇定心神,嘴里念道:“天道毕,三五成,日月俱,乾坤明,气即道,环吾身,通神灵,显神威,我去昌,彼遭殃。”
这是破咒解邪的万能法咒。
先后念了两遍,直到最后一遍,他手腕一动,红色的火星随之流转,经过的地方组成起来,便是一个完整的破咒解邪符。
虚空中的符由“罡”收尾,陈岭睁开眼,拽下脖子上的黄神越章印,抬起手至欲将其咬破。
江域的手指忽然伸至青年唇边,白色的牙齿重力咬下,当即出血。
没察觉到痛感,陈岭垂眸一看,“你……”
“别废话。”江域将指尖上的血摸到法印上,抓着青年的手,将法印落在了吴伟伟的背心正中央。
耷拉着脑袋,仍旧昏迷的人一下子挺直了后背。
他僵硬的在病床上坐了会儿,从脚尖开始抖动,身体也跟着抽搐,然后又猛地挺直,脑袋夸张的往后仰着,脖子拉出一条弯曲的弧度。
陈岭看见,他胸口处是有活物爬过,随着那东西的移动,皮肤被拱了起来。
“呕……”吴伟伟嘴里发出一点声音。
他睁开眼睛,飞快爬向床缘,脑袋拼命地往下埋了埋。
一团黑色的东西随着他嘴里流出来,全数落到地上,散发着一股子恶臭。
连续又吐了几团出来,他像是刚被人从水里捞起来一样,有气无力地一头倒回病床,望着天花板回不过神。
陈岭张开五指在他眼前晃了晃:“你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