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退两难之际,一个披头散发的人从他面前晃荡而过,嘴里的话依稀像是:“死了,死了,都死了……”
意识到这人精神不太正常,他利落的贴着墙与对方擦过,直接从正门进了院子。
吴伟伟连忙跳下去,拉着他陈哥就走:“我感觉那姑娘就被关在后面的房子里。”
他们再次翻墙,果然在这个院子后面的石头小楼里,发现了姑娘的踪迹。
那姑娘在里面又哭又喊,而门外,有个老大爷正在蹲守。
他手边放了一碗酒,桌上是下酒的花生米,似乎是有些无聊,他扭头打了个呵欠。
陈岭拿出一张定身符丢了出去,不偏不倚,恰好贴在对方背上。
那人打完哈欠,发现自己的嘴怎么也闭不上,急忙想要坐正,顿时就蒙了,怎么连身体也动不了了!
陈岭来到对方背后,轻而易举地取下钥匙,反手丢给吴伟伟。
吴伟伟打开门,进去把人带了出来,等送上墙头,见姑娘跳进疯女人的院子,他才吹了声口哨。
陈岭后退着往墙头走去,正打算翻上去,耳边忽然想起江域的声音:“有人来了。”
熟悉又陌生的冷冽气息贴在耳朵的皮肤上,激出一层鸡皮疙瘩。
陈岭敏感的用肩膀蹭了蹭耳朵,“马上。”
他跟吴伟伟之前纯属乱窜,能摸准地方全靠运气,如今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回到祠堂,对他们无疑是个大难题。
陈岭爬着墙,低声说:“江哥,指路。”
“落地后往东直行,第三栋房子右转。”江域的身体像是缠在青年身上,见对方被自己冰冷的气息激得打了个冷颤,忍不住轻笑出声,故意用舌尖去舔对方的耳垂。
光天化日的,你不能仗着自己能隐去身形就这么浪吧。
陈岭气喘吁吁地跑,对前方的吴伟伟说:“前面第三栋房子右转,快点。”
吴伟伟拉着那姑娘,跑得不太利索,“陈哥,是有人要进祠堂了吗?”要不然怎么突然这么急。
陈岭胡乱点了点头,听着江域的话继续指挥,“跑到尽头后左转。”
吴伟伟还有闲心八卦:“可我们的手机不是没有信号么,江哥是怎么联系你的。”
“刚刚突然就有了一格,现在又没有了。”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是真话,他还把手机拿出来吴伟伟看了眼,上面果然显示“无信号”。
吴伟伟感叹:“那咱们运气够好了,刚好报信的时候就有信号了。”
陈岭没接话,回头看了眼跑得踉踉跄跄的姑娘,“你还行吗?”
姑娘喘得厉害,没工夫说话,迅速点了点头。
江域说的路是一条捷径,从那尽头一拐,他们就看见了祠堂的大门。
刚进门,门外传来说话声,紧跟着,似乎又来了一拨人,是来追逃脱姑娘的。
两拨人在祠堂汇合,气势汹汹的冲进来。
发现三人全都站在祠堂内,其中一拨咬牙道:“你们把人藏到哪儿去了!”
陈岭露出迷茫的表情:“怎么了?什么人?”
“还他妈装蒜!”普通话说得磕磕巴巴,骂人倒是很顺口标准,“没有人帮助金玉不可能独自从柴房逃出来,肯定是你们在帮忙!”
旁边一个人说:“你们到底对老六做了什么,他为什么突然就动不了了!”
“我们连你说的金玉是谁都不知道,又怎么可能帮她逃脱?”陈岭无辜道,“至于你说的老六,抱歉,我真心不认识啊大爷。”
“金玉就是今天那个小婊子!”有个女声叫道。
陈岭叹了口气:“各位,我们真的是一刻也没从这里离开过,不信,不信你们可以问看守我们的两位老奶奶。”
找人的那拨人立刻把看守的两人叫了出来,询问之下得到的答案必然是否定。
另一拨人手里抓着鸡鸭羊兔,他们似乎很着急,最初那与陈岭说过话的黑衣老人站出来,拿着长长的烟斗指点道:“人跑了就赶紧去追,去找,在这里浪费什么时间。”
他说的是村里话,陈岭听不懂,但靠神情和语调能猜到一二。
那拨人脸色十分难看,他们不肯罢休道:“我们要搜一下祠堂!”
“谁敢!”黑衣老人严厉教训道,“祠堂内供奉着黄神,你们这么做是大不敬!是要遭天谴报应的!”
陈岭傻了眼,惊讶得险些合不拢嘴。
普天地下,能被称为黄神的有二。一为黄帝,二为天帝使者黄神。
陈岭没想到,一个山精鬼怪也敢享受神的称号,这是嫌自己活得不够长,想找死吧。
江域嘴角噙着一丝冷笑,忽然道:“如果我猜的没错,那姑娘是用来祭祀的吧?”
村民齐齐望过来,皆是震惊。
陈岭和吴伟伟也同时愣住了。
村民年纪大了以后身体越发瘦弱佝偻,站在江域面前矮了半截不止,他半垂着眸,像是在俯视蝼蚁,“我是猜的。”他勾起嘴唇,眼底不带笑意,“若真是这样,相比起祭品逃脱,只是搜查一下祠堂,应当算不了什么吧?”
抓人的村民们回过神来,领头的说:“对,如果祭品跑了,黄神才会真的愤怒降下惩罚吧!”
以黑衣老人为首的人有了松动,不大情愿道:“那就搜吧,但不能动祠堂的任何东西!”
“放心,我们有分寸。”说完,那拨人就开始兵分几路在祠堂内搜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