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外面那个变态,他爱淋雨,就自个儿淋呗。
左右找不到枇杷,汤媛悄悄挪至门口,掀起锦帘一角,打算窥探一下四周,如果贺维不在,那她是趁机溜走还是乖乖的坐在原地?
毫无预兆的,锦帘后露出了贺维苍白的脸。
若非害怕惊吓了阿蜜,汤媛几乎要放声尖叫,绷紧的舌尖,一不小心,伤口就裂开,口中一片腥甜!
“枇杷,你把枇杷弄哪儿了?”她忍痛大喊。
“没死。”贺维兀自灌了口水,又递给她。
她才不要喝他嘴唇碰过的。但这样的嫌弃不能表现出来。汤媛摇首解释道,“我,嗯,不渴。”
贺维嗤笑一声,斜倚车沿,在饥渴的她面前大口大口喝着甘甜的清水,又咬了一口布满核桃仁和黑芝麻的雪花糕,中间还藏了玫瑰馅。
汤媛悄悄咽了口口水。
原来枇杷并没有丢,正按照贺维吩咐的,争分夺秒的买来一匹马,只因今日一早,贺维就将她扔下车,指着汤媛笋芽般的玉手道:半个时辰,如果我还见不到你带着我要的东西回来,我就剁掉她一根手指,迟一刻剁一根。
枇杷吓得魂不附体,连跑带窜,先是找到了那家客栈,买了吃的和洗漱用品以及一套男子的穿戴,然后不管掌柜的同不同意,丢下银两就把人家的马抢走了。
然而贺维规定的时间那般苛刻,根本就不是常人所能达到。
枇杷已经使出浑身解数,却还是迟了一刻。
只见她蓬头垢面飞奔而来,从马上一跃而下,直接跪在贺维脚边,抓着他裤腿哭道,“我已经尽力了,真不是故意迟到,你要剁就剁我的好了,求求你放过娘娘,我家娘娘不能没有手的……”
“枇杷。”车厢内传来娘娘惊喜的声音。
听起来不像是刚刚失去手的。枇杷一震,哭的更凶,连忙抹泪爬上车。
贺维从头到尾都在默默的吃东西,默默听着车厢内汤媛想骂他又不敢太大声的喘息。
有了马,接下来就方便许多,但汤媛并不知贺维接下来要做什么,不过目前最要紧的是哄他解开枇杷的两处要穴。
此人谨慎又阴险,为了防止枇杷反攻,竟趁人家昏睡之际暗施毒手,以致枇杷功力受阻,无法运行自如。
汤媛按照昨日帮贺维解穴的法子,在枇杷身上试验了两回,皆以失败而告终。
为何贺维就能成功呢?
关于这点,枇杷颇为不好意思道,“大概是,他内力比我深厚一点点,自己冲破了。”
巳时,贺维在当地一家农舍休整。
农舍主人见贺维相貌惊人又出手不凡,只当是城里出游的贵公子,并不敢多问什么,还专门让人为女眷多烧了两大锅热水。
洗漱过后,尤其是将储存阿蜜口粮的地方仔细擦干净,汤媛抱着阿蜜喂饭,许是昨日受了惊吓的缘故,她的.奶.水所剩无几。阿蜜吃了半晌,非但没咽下两滴,反而累的小脑袋汗津津的淌,再好的脾气也快要兜不住,终于恼了,哇地放声大哭。
她也心疼的直落泪,也愈发的恼恨贺维。
枇杷取来一碗热水,泡开牛乳酪,不停搅拌,待温度差不多了才端给汤媛。主仆二人就这样,一点一点的填着小婴儿的肚皮。
阿蜜吃了几口,总算不再哭闹。
汤媛擦了擦眼角,让枇杷好生抱着她,自己以轻纱遮面,问主人家买了一只草鸡蛋,在女主人的帮助下,洗手蒸了一碗蛋羹。
比起牛乳酪泡水,阿蜜自然更喜欢有咸味儿的辅食,张圆了小嘴巴,一口含住娘亲递来的小勺,咬住上面的蛋羹。
啊呜啊呜,吃了半碗,汤媛试了试她的小肚子,差不多饱了,便将剩下的半碗送给主人家不满三岁的孩子。那孩子原就站在门口直流口水,突然得到馈赠,高兴极了,捧着小碗,一溜烟儿的不见踪影。
汤媛趁机跟女主人打听这是何地。
女主人很是热情,自称兀良哈人,与父母失散后便嫁给了以打猎为生的丈夫,丈夫是大康人。二人见此地依山傍水,方下决心落户于此。又因周围无村郭,所以也说不出是何地,更别提归谁管了,缺家用的时候就打猎去几里外的一家客栈换购。
“平日里可有像我们这样的客人路过,你可知他们都是要去哪儿?”汤媛换了个问法。
这个女主人知道,“有啊,大部分是行脚商人,都说是去牛庄驿,得走两三天呢,俺和当家的从未去过,所以也说不出到底有多远。”
汤媛在王府看过一段时间舆图,如果是牛庄驿的话,岂不就是在西面,过了河就是建三卫!
贺维会这么好?!
他要送她去建三卫!!
不会是有什么阴谋吧?
汤媛与枇杷面面相觑,
未时初,继续启程。枇杷在外面驾车,贺维躺在车厢睡觉,看样子他是真累的不轻,也许是内力并未完全恢复。
汤媛扶着阿蜜的小竹筐,呆呆看他半晌,直到确认他呼吸均匀,才偷偷爬下木榻,趿上绣鞋,还不等端起竹筐开溜,就被人扯着腰带拽了回去。
“我说没说过不要走。”他闭着眼问。
“说,说了。我没要走……我只是想去方便一下。”
“撒谎。”
汤媛被他手上的温度灼痛,“你放开我,你生病了,我给你请大夫,枇杷……”
贺维捏着她脖子,掐住了她的呼救。
“你不是说要补偿我吗?”他问。
汤媛泪如雨下,不停的摇头,“我补,补,别咬我……”
贺维捏开她的嘴,倾身覆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