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到最后,谢砚宁又点了两份甜汤,瓷制的汤匙叮铃咣啷地响,遮掩了尴尬。
许唯吃完糯米小汤圆,低头看了眼手表时间,这时谢砚宁突然问她:“许小姐胳膊上的伤还疼吗?”
许唯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谢砚宁说:“那天在咖啡馆,你把胳膊垫在桌边以免那孩子磕到,应该留淤青了吧?”
许唯没想到谢砚宁当时注意到了,于是说:“哦,不严重的,已经没什么痕迹了。”
“我问的是还疼吗?”
“……还好。”
“怎么会不疼呢?”
许唯不理解谢砚宁的意思,她解释道:“只是撞了一下。”
疼是疼,但许唯一向很能忍疼,所以无所谓,她不明白谢砚宁为什么会在意这件事。
“许小姐,我觉得你很有趣。”谢砚宁说。
顶替相亲的前一天晚上,他被周暄一行人拉去喝酒,席间周暄又提出来掷骰子猜点数,输了罚酒,谢砚宁本就对这类游戏不热衷,几轮下来欠了七八杯,他不想喝,周暄趁机说:“这样吧,不喝也行,明天你帮我个忙,这酒我帮你喝。”
谢砚宁当时已经微醺,随意地点了点头,没想到周暄当了真,第二天电话轰炸地央求他兑现承诺。
谢砚宁只好开车过去,带着周家为严朝雨准备的小礼物。
第一眼见到许唯时他有些惊讶。
周暄说严朝雨二十四岁,是个娇纵的富家千金,很漂亮。
只一眼,谢砚宁就对许唯的身份生了疑。
许唯的五官并不多精致,初看时甚至可以说普通,但她凝神思索,用滴水不漏的俏皮话来调节气氛,亦或是利用暧昧关系达成目的时,她的五官就陡然变得生动,眸色闪烁着熠熠神采。
这让谢砚宁很意外。
最让他印象深刻的是,每次他若无其事地打量许唯时,许唯总是在第一时间捕捉到他的目光,然后以更轻松悠闲的姿态,反过来审视他,像是一种下意识的回击。
说她有攻击性,可当她听到谢砚宁也是冒名顶替,这场荒诞相亲可以提前结束时,也会发出很可爱的雀跃声。
说她可爱,胳膊狠狠撞在大理石桌边的尖角上,她能镇定自若一声不吭。
许唯身上的矛盾感很吸引人。
谢砚宁也是第一次,通过短短几面就对一个人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他说:“许小姐,我觉得你很有趣。”
许唯却不满意谢砚宁的话,她微微后倚,脸色淡了淡。
她想说,谢总,有趣这个词并非在每个语境下都是褒义,而且我也不是你的研究对象。
但最后说出口的却变成一句很礼貌的:“是吗?谢总的评价也很有趣。”
一顿饭就这样结束。
离开前,谢砚宁去了一趟洗手间,正好有熟人走出来。
那人看到谢砚宁时便主动打招呼:“谢少,好久不见。”
谢砚宁擦着手,“好久不见。”
“刚刚您进来的时候我就看到您了,没来得及打招呼,对了,谢少,您换秘书了?”
“什么?”
“和您一起进来的那位小姐不是您的秘书吗?”
“不是,是朋友。”
那人恍然,又说:“几年前我见过那位小姐,就在秋居阁,那时候她还像刚毕业的大学生,跟在嘉华的魏总后面,没现在这么落落大方。”
谢砚宁微顿,片刻后垂眸低笑:“是吗?”
作者有话说:
真滴有人看吗?
第7章
许唯正出神地望着粼粼湖面,听到脚步声,她慢半拍地转过头,对谢砚宁说:“谢总,走吧。”
谢砚宁的目光在许唯的脸上停了几秒,然后拿起外套,说:“好啊。”
在回廊转角处,他伸手抬了下许唯那边从漏窗伸进来的枝桠,以免划到许唯的脸。
许唯忽然感觉到距离拉近,她不动声色地加快了步伐,重新避开。
她还是主动和谢砚宁闲聊,扯各式各样的话题,聊自己大学时看过昆曲巡演,为之倾倒,第二年的公共选修课还特地选了戏曲艺术研究。
“课上得怎么样?”
许唯笑着摇头,“不怎么样,好没意思,完全没了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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