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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过去,彭闸刷题的动作一顿,觉得自己还是跟黎畅沅保持距离的好。
离下次考试还有一段时间,自从李超群污蔑自己的话被黎畅沅听到,他不敢来骚扰黎畅沅,彭闸心中的石头落下了大半。
还有一半没落是他同时瞧出黎畅沅考试时显然是累极了,原本不健康的脸蛋更加惨白,跟他曾经在电视上看到久在城堡居住的吸血鬼的肤色一样,他都担心黎畅沅会在课上体力不支昏迷过去。
他故意减少自己向黎畅沅问题目的次数,私底下偷偷拜托同学们尽量问老师,要是觉得不好意思他来开这个头,同学当然不会没发现黎畅沅的异样,嘴上揶揄道:“好吧,黎畅沅是贵人罢了,还是你一个人的贵人,连问题都不让我们问,真是霸道。”但还是自觉减少去黎畅沅的讨教问题的次数。
彭闸放下心来,在口袋里藏着几颗糖果,每天在午休后,询问要不要黎畅沅要不要吃,给他补充补充糖分,第一天还好,黎畅沅接过自己给他的糖果,但之后几天却是礼貌性的拒绝。自己询问黎畅沅要不要一起玩,放松下心情,他都是干净利落拒绝,没有过去的叮嘱与关心,这让彭闸难免产生心中的异样。
我是不是被黎畅沅养得太叼了,导致自己都不能接受黎畅沅的改变。
现在想来。虽然黎畅沅一直被大家盛赞班级独一无二的学霸学神,但他根本没有见到关系亲密的朋友同黎畅沅联系,上次,虽然黎畅沅利落拒绝李超群给自己安的名头,实际上,也没有承认自己是他的朋友。
彭闸患得患失了起来,既然自己接近黎畅沅的正当理由显然失了效,他不知道用什么理由可以接近黎畅沅,星子怎么能和明月争辉。
长久被人否定,被人质疑的阴暗情绪重新被他从角落翻出来,自己不停刷题,架不住基础太过薄弱,彭闸隐秘的自尊心想要在不依赖黎畅沅的情况下,仍能取得进步。那这样他就可以有一天正大光明的站在他身边,有底气聆听黎畅沅的诉求。
“喂,彭闸你怎么不找你的贵人了。”自从他说出黎畅沅是自己的贵人,班级不少同学跟彭闸说话时,都会指代黎畅沅为贵人,一次两次还好,但之后听在彭闸耳朵里,总觉得别扭,也害怕黎畅沅想偏,义正词严拒绝几次,渐渐也不说了。
只有白厉有心逗他时,才会说上几句。
彭闸题海里抬头,第一眼不是看白厉,而是自己的前桌,见他不在座位上,微不可查的轻呼一口气,面色不悦地说道:“有事?”
“真没想到,你对我是怎么无情无义,才短短几个春秋,连话都敷衍了不少。”白厉的委屈地抹去眼角不存在的泪珠,彭闸扯了扯嘴角,“没事的话,我先写题去了。”
白厉连忙恢复的板直身体说道:“你没注意到吗?黎畅沅刚出教室的时候,李超群可以立马跟上他的脚步去到外面,你说这有没有事可能会发生。”
白厉还想说不过应该没什么大关系,这几天他可是打听过了李超群被外面折腾的不轻,彭闸飞快却跑出了屋外。
为什么总觉得,彭闸是个重度重色轻友患者,白厉默默从门口抽回了视线,打开一本空白的练习册,石破天惊写题目。
种种的可能在彭闸心中推演,不安的因子极剧放大,逐渐演变最令人窒息的结果。彭闸在教室外走廊飞快奔跑,不过他的忧虑没撑过几分钟,就跟正在上楼,差点迎面的黎畅沅相撞。
离彭闸堪堪还有两步,黎畅沅停下了脚步,彭闸出乎意料的身影出现在他过去波澜无惊的黑眸里,激起一点波动,很快被他嘴角的一丝浅笑遮盖,“彭闸,有急事也得小心,不然打上了石膏就不方便了。”
“怎么会,我可是很小心的。”彭闸牵起黎畅沅手腕,将他从楼梯口拉进自己几步,防止不小心黎畅沅跌落下去,“这不是老师找我有事,所以走得急了些。”手腕炙热的温度,随着他主人主动放手,消散在空中,黎畅沅忽然有个冲动,想要那只手永远牵住自己。
黎畅沅眨了眨眼,掩盖自己的异常,“难怪这几天没见你来问我了,原来是跟老师关系变好了。”
彭闸还以为黎畅沅在夸奖自己,羞涩地摆手说道:“哪里哪里。”要是白厉在这肯定给彭闸几拳,要不要这么直!
不过看着黎畅沅点头赞同却不继续搭话,彭闸脊椎骨寒意陡然一生,想起自己的目的问道:“畅沅你刚才是干嘛去了,刚才都没见到你。”
“没有什么事情。下午我家那边有事,放学我就先走了,老师那里还在等你,不能再耽误你的时间了,我先走了。”黎畅沅几句下来,疏离的语气即使彭闸是个粗神经也听出来黎畅沅在故意跟自己保持距离。
“哦,知道了。”彭闸干巴巴回了一句,眼睁睁的看黎畅沅远离自己越来越远。
彭闸在走廊徘徊了一会,原本他说的话就是谎言,他又能到哪里去。再回到班级,李超群也已经到了座位,朝自己比了个中指,彭闸不想理他,连带和李超群之前的约定忘得一干二净。
放学的铃声准时在彭闸的
', ' ')('倒数里响起。他只是动作慢了一点,刚才还占据所有视线的黎畅沅不见了踪影。
他无可奈何面对他们关系远离的未来,说了句,“嗯这样也好,再见。”提来书包背起,跟过去无数个自己的身影重叠,他第一次意识到一个人走会有一天这么束缚别扭。
校园的电动伸缩门长年撼实保卫的功能,直到最近底下的轮子跟个老人似的,走几步咕噜咕噜停顿,又之后咕噜咕噜转动。
本应该换了,校方打算等暑假后,一鼓作气将班级都装上空调,顺带把校园门口修饰一番,换门的想法才搁置下来。
校门口保安的老陈却因为电动伸缩门对彭闸印象深刻。
那是高一暑假的一天,暴雨后的午后,地面坑坑洼洼,老陈守在保安亭,脑袋正因潮意和雨声而迷糊,抵挡不住困意,不断点头最终睡了过去。他没发现自己睡了过去后,手指不小心点到了电动伸缩门启动的按钮。
更不巧的是,伸缩门终点的地面,居然在暴雨里坍缩凹陷下去,原本就是有个微小的幅度,这下彻底变成了大水坑了。
等到他发现是,伸缩门头部近乎一半在水坑里,他再是摁伸缩门退后的按钮,伸缩门只会发出刺耳的吱声,在水坑里一动也不动。
他是从乡下来打工的,在这里没什么人脉,对这城里的东西自认为是赔都赔不起的,慌乱了一阵后,打算自己赤胳膊上阵,结果耗尽他吃奶的力气,伸缩门动了几下再也不动了。
他慌乱地满头大汗,一口气没上来,剧烈咳嗽了起来,耳边忽然传来关心的询问,“有需要帮忙的吗?”老陈发现不知何时,旁边站着个身材高大的人,样貌还比较青涩,肤色却是相较同龄人黑了几个度,跟他在建筑工地,看到的工人一样,为了散热松松垮垮穿件衬衫。
彭闸还以为老陈不信任自己,自证清白的说:“我也是这个学校的学生,刚刚在送外卖,这是怎么了,需要我的帮助吗?”
等之后处理好,老陈也没有东西可以感谢彭闸,只能口头上说,“真是感谢,太麻烦你了。”
“哪里哪里,叔你也辛苦,那我先走了,有事再叫我。”
“好的好的。”老陈答应下来,同时由于暑假守校敬业顺利通过了考核期,正式成为学校保安一员。
这段时间他值班,正巧每天都能见到当初暑假见到的学生,彭闸,他很惊喜的能再次见到自己,热情的给他打招呼,一来二去,他对彭闸以及后来默默在他旁边的同学印象深刻。
“怎么还走的慢吞吞,我可是看到你朋友跟可是跟另一位同学一起走到外边,可别被别人给拐走了。”
老陈脑袋伸出窗户,热情的打招呼。
彭闸听完,蹙起眉头,下意识说道:“跟谁?”
也许彭闸的脸色太过凝滞,老陈认真思索了一会,“就是一个瘦瘦高高的人,看面相不太好惹,总感觉跟你朋友不像是一路人。”
“唉唉,我话还没说完呢。”彭闸一下子飞奔出去,不给老陈再思索的机会,“唉,年轻人做事就是冲动。”
放学时间,校门口的杂七杂八的小摊拥挤着不少人,彭闸在看不明分不清的人群里,看不清辨不明路过他的人是不是黎畅沅,黎畅沅到底在哪里,他想起自己和李超群幼稚的约定,难道是被李超群用这个给威胁了。
他突然恨起不坦荡的自己,前几天还像个傻子期待一切会步入正轨,可现在不也是自己一手造成黎畅沅步入危险的境地。
老陈扯着喉咙大声喊道:“他们往车站哪个方向去了。”
来不及有所回应,彭闸直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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