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年止住吻,只静静地等这泪滚下去,流到腮边凝住了,他替她拭去。
王媞媞睁开眼睛,颤颤巍巍说:“姜年,我没爸爸了!”
在这一声低诉后,王媞媞爆发一阵痛哭,埋在姜年的胸口哭,哀恸低嚎,泣不成声。
姜年怔住,没想这分开不过二十四小时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但是这一切又怎么会这么突然?
姜年不知如何安慰,只能把王媞媞抱得更紧,反复抚慰。
“他突发脑梗……但我都没想到他真的会死……他去年还住过院,大夫就提醒过……可我们谁都没在意……姜年,我没爸爸了啊,没爸爸了!”
姜年听得眼眶发热,鼻子发酸,只得贴着她的脸一遍遍吻,吻她的热泪和鼻涕,吻她扭曲的表情。
王媞媞是哭了太多了,从傍晚到半夜,她哭得神经疼痛,面部僵硬,再哭,也只是干嗷而没了眼泪,哭到抽搐中,姜年把她抱到床上,抚她的后背,给她喂一点水,再找到镇定片给她吃了。
【我从来没像现在这样渴望自己会说话……哪怕只说三个字,别难过。】
只有眼睛能表达悲哀,行动能表达安慰,亲吻能表达关心……
姜年什么也问不出来,什么也表达不了,想急切地问她还有什么需要他来帮忙处理,或者要说一句节哀顺变,可即使语言,此刻也显得多余又苍白。
王媞媞电话响了,姜年寻音去找,在地上的角落里捡起来递给王媞媞,可她太累了,看一眼屏幕就皱眉,翻个身吸着鼻音说:“是我老公,没事,帮我关机吧……”
姜年拿着手机看,上面显示钟元龙三个字。
他僵住,那边的来电响绝,他才关机,又走回床边,给王媞媞搭一条毛毯,握着她的手一直等她睡着。
不知过了多久,天蒙蒙亮,姜年醒了上厕所,回来的时候发现王媞媞已经醒了,双目远瞪着天花板,似乎在想什么。
他爬回床上搂她,王媞媞仍是木木没有反应,隔了半天,她才说:“今天我要见律师,我要告那个女人,就是她把我爸害死的,奸夫淫妇,我让他们好不了!我王媞媞发誓,只要我活一天,我就绝不能让他们好过!”
她的声音很平静,但字字让姜年心颤,他不是不能理解其中的恨意,而是不知该怎么宽慰这样的王媞媞,他深知,当一个人沉浸在对外界的恨怨中时,她也将离自己想要的生活最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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