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0(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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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始终沉浸在无尽的悲伤中,事故中丧生的孩童照片仍旧挂在客厅的墙上,屋子里有一股燃烧着的淡淡线香气味。

知识分子家庭的良好素养支撑着温文的待客之道,李文嘉不便多言,表示了哀悼和感谢之后,就只安静地倾听那家人断续地讲述孩子的过往。

挑起更多往事非他所愿,快点忘记伤痛才是更好的。

因此也并没有倾听很久,拜访得差不多时,他起身道别。

心中有大致的时间安排,这个时候差不多该回去做午饭了,再炖上鸡汤。

走在路上时手机响了起来,李文嘉惯性地按下接听。

“喂——”

塞西莉亚低沉柔媚的独特嗓音,只听得一声,他立即掐断了线。

之前太忙忘记了换号码,而在铃声再度响起之前,他手忙脚乱地拆开手机盖子卸下电池拔出电话卡,如同烫手山芋一样将卡丢了出去。

加快脚步回到家,心脏仍砰砰地激跳着,心中有些恐慌。

按理说绮云楼也不至于要盯他那么紧,他不起风浪,做的时间也不长,只是离开时走得比较突然,并没有触到什么避讳。

这样自我安慰,接下来的两天也算平静,渐渐就不再在意。

生活的重心回到靖云身上。

医生每日会来记录,李文嘉问:“现在没有排异反应,是不是以后都不会有?”

“不一定,还是要做好心理准备。个体差异不同,有些人术后半年才会出现排异。”

靖云快要醒了,他没再继续追问。

医生又说:“接下来的半年要多加留心,一有问题就来医院,生活要保持乐观。”

李文嘉点点头。

孩子睁开眼睛。

“你醒了?”

“嗯。”

李文嘉拿起床头柜上几本新买的漫画翻了翻,“老时间,爸爸现在要回去做晚饭,你自己看会儿漫画书吧。”

“嗯,爸爸你几点过来?”

“六点。”

靖云扫了一眼漫画,打着商量说:“下次买点有剧情的漫画吧,这种彩色漫画太无聊了,给五岁小孩看的。”

“你年纪也不大呀。”李文嘉笑起来,“有剧情的你字大概都还认不全呢。”

“爸,我都不小了。再说,你陪我的时候可以给我讲啊。”

“好了,不和你闲扯,我要走了,下次再给你买。”

“爸爸。”靖云叫住他,忽的坐起身体,特别诚挚地说:“爸爸,你辛苦了。”

李文嘉顿了顿,因为这句话眼眶有些酸涩发热,他用笑容掩盖泪意,“很快回来,等着。”

一间孤零零的房屋,一盏寂寥的灯,烹煮的热气飘散,灯下人影染满苦乐酸甜的尘烟。

靖云是他的命,他们相依为命。

天已经快黑了,提着保温桶推开门,沿着小路走,不远处停着一辆车,灯光刺目,不由得微微眯起眼睛。

一道人影突然出现在他身后,迅速地用白色帕子捂住了他的口鼻。

李文嘉挣扎了一下,头脑一阵眩晕。

握紧的保温桶摇晃了几下,当啷坠地,热气腾腾的饭菜翻撒了一地。

他被拖进车里,放到座位上。

一旁的人嘀咕着:“这狗不拉屎的地方,没抓错人吧。”

“不会有错。”

那人低叹:“啧,不识相,非得来硬的。你们再给他补一针,免得半路醒来在直升机上闹。”

不知过了多久,渐渐恢复意识,第一反应是头疼得厉害,紧随其后是不知发生了什么意外,靖云没有人照顾。

费力地睁开沉重眼皮,望见了华丽的天花板。

重新闭上眼,用力摇了摇头,再度睁开。

渐渐的,眼睛越睁越大。

这天花板并不陌生,周围环境也是熟悉的,这里是绮云楼,当时自己所居住的那一间房。

塞西莉亚架着二郎腿在床前的黄花梨木座椅中等着他醒来,手指抚过褐色的长卷发,手背上有微微凸起的青筋脉络,猩红的长指甲细长犹如凄媚艳鬼。

李文嘉骤然直起身体,因为愤怒和急切不安而急促喘息。见他不是个要好好说话的光景,塞西莉亚眼疾手快地两步上前,一掌摁住了他胸口,直将他摁进了床被。

“放开我!放开!——”

“冷静一点。”

“混蛋!你们做了什么?放开我!放我回去!”

挣扎着几乎厮打起来,整个被褥都凌乱了,李文嘉被她揪住衣领狠狠地晃了两下,“又不是让你去死,急什么!”

那一嗓子因为破音,显出了粗噶怪异的男声。

“我会报警。”

女人顿了一下,倏忽笑了一声,“夏璃,你梦还没醒?”

“不要叫我这个名字!”

“报警有用的话,你以为现在还会有绮云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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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嘉粗重地喘着气,连指尖都在颤抖,汗水顺着苍白的面颊滑下来。

塞西莉亚松开他的领子,安抚道:“不会再让你接客的,梁先生把你包下了,他……那样的人不知道多少人想和他上床,你不妨换个角度想想。”

剧烈起伏的喘息声里,夹杂着细微的类似于哭泣时喉头紧绷的气流声,仿佛下一刻就会因喘不过气而死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

他发出轻到极致的一声哀求:“我不要这样。”

“放我回去吧,求你,放了我……”

他的情绪不稳定,无论是狂躁还是安静下来后的样子,都极端得不太正常。塞西莉亚甚至怀疑他会以头抢地去自杀,不由得也有些惴惴,于是干脆叫来下人拿了绳子将他绑在了床上。

无论是声嘶力竭地挣扎还是低声下气地乞求,都得不到丝毫的善意对待,他像疯子一样折腾了小半天,口干舌燥力气全无,最后不再发声。

乱糟糟地缩在床被之中,他已经浑身湿透,面无表情的脸上湿漉漉的,是汗水和眼泪的混合物。

这里最擅长的,就是怎么调教人。

等他闹够了,没力气了,慕容蓝才姗姗来迟。

木地板上,他的脚步声笃定沉稳,有一种微妙而分明的辨识度。似乎只听脚步声,就能够想象出他那异常优雅有劲的走路姿态。

推开门之后,他惊讶地说道:“怎么绑起来了?”

李文嘉眼睫微动,看到一个蓝色身影朝他靠近,帮他解开了手上束缚。

慕容蓝的猫从他肩上跳下来,小步地爬向李文嘉,伸出前爪踩了踩他的头发。

李文嘉一语不发。

慕容蓝将猫弹开,问他:“想好了吗?”

“……”

他离他很近,姿态暧昧,语气温和,却仍有种生疏的距离感:“我要说的话,想必塞西莉亚都已经和你说过了。”

“……”

“到了梁先生那里,你要走要逃都和我们无关,只是在这里,你要先乖乖听话。”

他在近距离中默然不语地看着李文嘉,近到能看见他脸上细致的毛孔,发现凌乱微潮的碎发和沉闷死气的表情之下,是一张难得一见的美人面孔,唇珠丰盈湿润,瞳眸有种透亮的冰色。

梁先生也是极致的俊美,风流多情,奢华冷艳。

慕容蓝突兀地微笑了,心中浮现出这两人缠绵的旖旎景象,细节模糊而形态妖异,酥麻感直冲脊背,连手背都要浮起鸡皮疙瘩。

他站起身来,走到窗前,抚着猫的后颈补充说道:“你是逃不掉的。”

李文嘉坐起身体,低哑着嗓子说道:“我不能离开靖云……”

“嗯?”

“我还要照顾那个孩子。”

“孩子?”慕容蓝有些诧异地转过身。不过很快,他笑了笑说道:“没关系,我会叫人去安排。”

…………

……

地中海风格的房子,有着无比宽阔的落地窗,地上的陶罐里盛放着滴着露水的白玫瑰。

清晨的阳光毫不吝啬地漫过来,铺满一地。

不习惯清晨室内就如此明亮,几乎光芒万丈,鸽子扑腾着翅膀从巨大的落地窗外掠过。

kingsize的大床无比柔软,李文嘉却连手指都抬不起来。

被中裸露的身体布满红痕,腰间甚至被掐出指印。

身旁的男人沉静地睡着,肩背上有被他抓出来的伤,而此刻已经结痂。

大概是目光中的情绪太过强烈,梁以庭有知觉似的睁开了眼睛。

混杂着苦闷与嫌恶的目光,虽然很快避开了直视,还是被捕捉到了。

狭长漂亮的眼睛眯了眯,他撑起身体,洁净白皙的手指捏起他纤细的下巴,“忘记昨夜快活成什么样了?”

“……”

“床单都湿透了。”

夜晚无节制的淫靡景象因为这样的话语渐渐浮现,熟稔的气息也瞬间让人忆起情欲的喘息,而那撩人的喘息里,无法避免地夹杂了自身腻人的呻吟。

浅和的阳光在他背后铺展,肌肉轮廓流畅而匀称。李文嘉望着他的身体,羞耻感毫无预兆地涌出,翻腾的情绪溢满胸膛,蒸腾的热意在无声中凝结。

晨起本就潮湿的眼睛忽的颤了一下,一颗豆大的泪滴瞬间顺着眼角滚落了下去。

梁以庭微怔,片刻之后手指摩挲过他的眼角。

随后描绘一般,缓缓地抚过了他的面庞。拇指停留在他唇间,去碰那红肿起来的湿润唇珠。

轻轻触摸的时候会有一种怪异的满足,小小的,非常柔软饱满,指尖传来几乎让人心颤的舒服感觉。

李文嘉皱着眉头避开了他的手指。

梁以庭便收了手,唇角微翘,柔声地问道:“很讨厌和我上床?”

“……”

“可是谁一边哭一边求我干他?”

“……别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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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货,我还是第一次见男人能被干出这么多水的。”

李文嘉徒劳地掩住视线,不再出声,呼吸声却变得急促起来。

而很快,他沙哑的声音再度响起:“住手!”

梁以庭的手指抚到他的大腿内侧,温润的指尖刮搔那里浅显的印子,随着他那一声嘶哑的拒绝,干脆彻底甩开薄毯,将他双腿猛地拉开折起。

淡淡的薄荷味散开来,李文嘉避无可避地看见腿间令人不齿的痕迹,用力地要将双腿并拢,却无法做到,只引得双腿内侧肌肉细细颤抖。

梁以庭挑着药膏,慢条斯理地涂抹在他秘处的伤痕上,“知道什么是命么,文嘉?”

“……”

他抬起眼梢,从容地望着他:“不管有多厌恶我、憎恨我,哪怕把我忘得干干净净。那么多年以后,还是莫名其妙被送回到我床上,被我里里外外干了个遍,这就是你的命。”

“好了!去洗漱吧。”梁以庭拍了拍他抬起的屁股,“我们一起吃一顿丰盛的早餐。”

李文嘉被那话语刺激得头脑发热,心口焦灼,却永远学不会和他辩驳,尤其是面对这种话题。

他眼角发着红,默不作声地扯过衣袍爬下床。刚快速地走出两步便又慢了下来,腰酸得几乎站不直。

盥洗室内传来水声,梁以庭沐浴着阳光,按下床头传声系统。

对面传来甜美的声音:“梁先生,早安。”

梁以庭道:“多准备些早餐,另外这两天的菜清口一点,都别放辣。”

“好的,您今天起得格外早呢。”

梁以庭不置可否,他起得早并不稀奇,被狠狠折腾了一夜的人不仅不赖床,还能走路早起才是稀奇。

旋转楼梯下就是餐桌。

主屋的设计不同于别院,休闲的欧式风格,面积大,装修却丝毫不显得冷清。

日常生活中并非和在外时那样时刻有人跟着,吃饭时,屋中也只是两个人相对而坐。

李文嘉面色发白,没有食欲。夜里的欢爱就是对他先前离开的惩罚而已,激烈到难以承受,最后几乎快没有意识,身体此刻仍然隐隐作痛。而最重要的是心里一直担心着靖云,担心到了快要无法做任何事情的地步。

梁以庭闲适地吃着早餐,一边吃一边看着他,仿佛是在观赏一件肖想许久终于到手的好玩意。

李文嘉始终没怎么动。

梁以庭于是擦拭了手指,从他餐盘中拿起完好的红豆面包,撕下了一小块喂到他唇边。

李文嘉闭着唇,厌恶地躲闪着,最终却还是没躲过,香甜的面包被强硬地塞进了嘴里。

梁以庭乐此不疲地继续喂,喂了三次之后,忽的稳住了他的下颚,倾身吻了上去。

强硬地顶入他的唇齿,攻城略地般地扫过他的口腔,肆意地舔吮,一点一点地绞着他的舌尖。

李文嘉反应不过来,双唇胶着,很快就发出湿润的声音,透着无法掩盖的情色意味。

随着越发过分的动作,他伸手推他,几乎让人窒息的间隙里,发出沙哑的带着怒气的声音,“放开,不要碰我!”

梁以庭扶着他的后脑勺,丝毫不理会他的挣扎。

“放手!唔……你这个,肮脏的恶魔!流氓!”

动作终于停止了,“……你说我什么?”

“流氓!”

前尘旧事恍然如昨,这就是一个无比低俗的、从一开始就只想着要拐骗他上床的男人。

“那么,你是什么?”

被问住了一般,忽的一片寂静。

“肮脏……”梁以庭嘴角挑起,却毫无笑意:“一个男人,沦落到出来卖身。呵,真有出息,真够纯洁正直啊。”

李文嘉眼前黑了一下,所有温度都被抽走了似的,手指凉得像冰。

他平息着那被骤然掀起的刺骨痛意,胸口剧烈地起伏了一阵,吃力地说道:“……我要救我的孩子。”

再次陷入沉寂。

梁以庭低垂的长睫蓦地动了一下,眼睛完全睁开。本能地扫了一眼他全身。

“我的儿子,我要给他治病。”

梁以庭瞬间反应过来,立刻收回那愚蠢的目光,声音愈发刻薄了:“你这样的,也能生得出孩子来?”

李文嘉忽的感受到了,来自于他的,某种强烈的情绪。

“是我和女人的孩子,已经快八岁了。”他缓缓说道。

仿佛是找到了一个宣泄口,回击一般地说出这句话来。

梁以庭已经不由自主地捏紧了拳头,又松了开来,冷硬地问道:“柏舟呢?”

“……”李文嘉沉默着。

梁以庭了然地一点头,“我还以为他真会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执迷不悟。”

“你不知道……”李文嘉忽的浑身发冷,在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已然失控,“你不是他的兄弟吗?”

“他死了快十年了!你不知道吗!你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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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要和他断?当年为什么不能去救他?那么多年没有任何联系,现在又假惺惺地提起他做什么?!——”

声音戛然而止。

梁以庭在他的怒声中猛然扬起手,一巴掌抽的他脸都偏了过去。

“柏舟死了‘快’十年,你儿子八岁。贱人,你可真有良心。”

他的手指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你们不是情深意重吗?啊,你的情意真够长的……”

李文嘉屏住了呼吸,忽的打了个大大的寒噤,他抖着牙齿,连声音都不连贯:“你有什么资格,说这样的话。”

“你对柏舟很有情意吗?”他愤怒而恐惧,回击的声音始终嘶哑,然而到了极致,反而不受控制地要笑,“你心里,其实巴不得他死了才好,是不是?他要是还活着,你以为自己还能这样,这样对待我吗?”

梁以庭简直怒火滔天,“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李文嘉风中落叶一般寒凉萧瑟,带着微微的颤抖,平静地说道:“他就是喜欢我,我也喜欢他,不管我有没有儿子,都轮不到你来说什么。”

梁以庭强忍着怒意,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和他从小一起念书,一起长大。啊……还有,我们还一起干过你……”

“为了你,我巴不得他去死?”他怒极反笑,“你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

李文嘉完全褪去血色,面孔煞白。

他随时就要倒下去了,稍微一松懈眼里就会涌出泪来。可面对他,他的本能只是迫使自己绷紧神经,站得笔直。

“所以,我不是东西,你还留着干什么?”他说。

“滚!”

梁以庭踢翻身旁一把椅子,厉声喊道:“阿七!!”

门口很快传来匆匆的脚步声,“梁先生。”

“给我去查柏舟怎么死的!”

梁以庭和阿七很快就一同离开了,房子里瞬间空荡荡。

李文嘉头昏目眩地坐了一会儿,听他的话准备滚。

身上穿着睡衣,他上楼重新找衣服。

打扫房间的小姑娘有点胆怯,“衣服都洗了,新的在衣帽间。”

李文嘉走了一圈,拉开那华丽到令人瞠目的衣帽间,里面一排一排的都是顶级品牌定制成衣,呆站了一会儿,小姑娘又说:“你的衣服是那一排,那里都是你的。”

从衬衣t恤牛仔裤到西服套装领带皮鞋一应俱全,他随便套了一身,穿上袜子和运动鞋,意外的,是非常舒适合脚的尺码。

他孑然一身,站在光天化日之下,一个面生的青年始终跟着他,李文嘉便说:“你不用再盯着我了,是梁先生叫我走的。”

青年犹豫了一下,也就消失了。

李文嘉逃似的离开,身上没有一分钱,随身的手机和皮夹都被强制收走,里面还包括他几张证件。茫茫然地在马路上发了会儿呆,他发现自己走投无路。

然而一切都微不足道,他现在只想知道靖云好不好。

或许在日落之前,能走到绮云楼询问塞西莉亚。回去大概也不会再被过多为难,因为是梁以庭叫他“滚”。

横贯半座城市的距离,徒步走了半天,却还只是走了一半。

太阳渐渐落山,城市中心却依旧热闹。

简蕴珠宝,印象中是非常熟悉的名字。

李文嘉在门口的长椅上休息了很久,霓虹灯都一盏一盏地亮了起来。

幸好不是冬天了,他想,这么远的距离,一整天都走不过去,冬天要露宿在外的话是很难熬的。

半梦半醒之间,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一个面熟的年轻人推开珠宝店的门,朝他走过来。

年轻人又惊又喜地说道:“夏璃,我之前怎么都找不着你,还向你的朋友梁以庭先生打听过你呢!你啊,你现在怎么又出现在这里了呢?”

李文嘉强打起精神,微笑道:“我遇到了一点小麻烦。”

“有什么可以帮你的么?”

李文嘉坐上了简洛维的车。

他的家不是很远,就在市中心。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你在简蕴珠宝做事?”

“帮家里忙而已。”

“简蕴也是老牌珠宝店了啊……”

“我爷爷那辈开的,只是现在生意也不好做了。对了,你想要换工作吗?”

“……”

简洛维说出这话之后才有点尴尬,“抱歉,我没有其他意思,你之前那份工作其实,其实也不错……只是可能,会比较累。”

李文嘉没有在意,淡淡地笑道:“我已经不在那里工作了。”

“啊,那真是太好了。”

“只是,我比较内向,可能也不适合在门店做销售类的工作。”

“没关系,如果你要找工作的话,我会帮你留意的。”

李文嘉点点头,车窗外的灯光流虹般倾泻,他坐在充满了朝气的年轻人身旁,难以抑制地思念起了早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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逝去的柏舟。

在他离开那么多年之后,第一次如此疯魔地思念。

那时候的他,和简洛维一样,总是精神百倍、神采奕奕。月亮升起,夜色温柔时,偶尔会在家中客厅穿上笔挺的西装,绅士地朝他伸出手,“亲爱的,一起跳支华尔兹吧。”

他的身材非常完美,十多年后的现在,必定出落得更有男人味,无论是什么样的西装穿在他身上,都会非常好看。

…………

……

虽然得到了简洛维的热情款待,但夜晚睡得并不好,几乎一夜失眠。

次日清晨去了卫生间,发现半边脸已经肿了起来。

李文嘉生怕简洛维见了会询问,想了想,便给他留了张字条提前走了,顺便拿了他几枚硬币。

他奔回绮云楼,见到了正在处理业务的塞西莉亚。

塞西莉亚惊讶地说道:“你怎么又跑回来了?”

“我——”

“唉!”塞西莉亚重重地叹了口气,“我知道,你跨不过心里那道坎。这样吧,文嘉,你郁闷的时候就想想我,我呢,之前是个男人,现在是个……拉皮条的。你对比一下,就会发现其实自己还是很——”

“靖云呢?”

“啊!你放心吧,之前没联系到你,那孩子现在被接来了,在白云疗养院,有专人照料。”

李文嘉辗转了一路,出了一头汗。

疗养院的环境算是数一数二,有人工的小山坡,夏季植被茂盛,喷泉不遗余力地挥洒着。

他拖着沉重的步伐走进楼里。

想塞西莉亚在这方面算是长了点心,要是把那孩子直接送到会所酒店,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解释。

靖云被人喂着在吃粥,看见他时,惊喜地喊了一声:“爸爸!”

随后问道:“爸爸,你怎么了?”

“我没事,我只是想你了,靖云。”李文嘉抱了抱他,对旁边的两名看护说:“他是我的儿子,让我来照顾他吧。”

看护离开了,李文嘉端起碗喂他吃粥,一边喂,一边问:“有没有人凶你?”

“没有呢。”靖云摇摇头,“他们对我都很好,说是爸爸在这里工作,所以带我过来,这样的话就能天天和你见面了。”

“……”

“爸爸,你在这里工作一定很忙吧?眼睛肿肿的。”

“还好啦。”李文嘉低下头。

“爸爸,你吃早饭了吗?这里的早餐很丰盛哦,我叫阿姨给你也盛点吧。”

“……好啊。”

李文嘉和靖云一起吃了早饭,靖云摸了摸他的脸,说道:“爸爸,你看起来很累的样子。”

“……”

“今天就别工作吧,好吗?你睡一觉吧。”

他往一旁挪了挪,腾出了旁边的空位拍了拍,“在这里睡一觉吧,爸爸,我也很想你。”

窗帘半掩了,李文嘉躺了下来,轻轻地搂住了孩子。

靖云拍了拍他的肩膀,学着他之前哄他入睡的样子,给他哼了一首童谣。

李文嘉终于渐渐地进入梦乡。

靖云一缩一缩地缩进他的怀里,没有来由地,空荡荡唤了一声:“爸爸啊……”

门又一次打开了,他侧过脸,微微地抬起头,看见一名高挑修长的男人面无表情地走了过来。

他始终缩在他爸爸的怀里,不动声色地看着那男人走近,盯着他那近乎魔魅的长相,本能地伸出手臂,将沉睡的父亲搂住了。

梁以庭也盯着他,平静地问道:“你几岁了?”

“八岁。”靖云答道。

他点点头,慢慢俯身……

“你干什么?”孩子压低声音,急吼吼地道。

梁以庭的手指比他的面孔更加精致多情。

修长白皙的手抚摸了李文嘉微微发肿的一侧面孔,他在一瞬间头疼到无以复加。

那孩子尖细急躁的声音难以忽略地彰显着存在感,令他非常不悦。

“不要碰他。”靖云皱着细细的眉。

敌意是相互的。年小的孩子异常敏感,像是原始动物的本能一样,灵敏地觉出了怪异与不适,不由自主就充满戒备。

梁以庭厌烦的同时站起身,他保持了冷静,克制着不想再做冲动的事情。譬如先前头脑发热就把他绑了回来,又譬如抽他的那一巴掌——后者让他一门心思感到躁郁不安,而前者……他算什么,值得他茶饭不思一定要栓在身边?简直匪夷所思。

真是讽刺。

眼前这个人,从始至终都无法给人来带一丝愉悦,横竖挑起的,全是他的恶意和那令人无法自控的极端情绪……除了上床。

他无声地退远了距离,仿佛是忽然之间再也不想见到他了,干脆利落地走了出去。

负责开车的阿七还很年轻,面相带着少年气息,然而沉默寡言的,做派偏于老成,已经跟在他身边做事有些年头了。

阿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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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问不该问的,默默地握着方向盘,开口说:“柏先生的事过去十多年了,线索断断续续,有点难查,他的墓倒是已经找到了。”

“留意一下路边的花店,我要去买一束花。”

墓园静谧肃穆,整齐干净,倒是个需要花大价钱才能买来的地方,只是柏舟的这一个角落,显然已经被人遗忘过很久,碑上文字都已经褪色。

梁以庭站在冰冷的碑前,他很平静。如果习惯于抽烟的话,或许还会愁绪满载地点上一支烟,只是他不抽烟,所以他平静到几乎无动于衷的地步。

柏舟是个浪漫而大胆的人,童年的愿望一度是想成为警察,生在黑道世家有这样的愿望显得荒谬天真。

可他就是这样的人,所以梁以庭道:“偶尔想起过,我还以为你真会丧心病狂到带着他去隐居。”

原来是死了。

阿七站在他身后侧汇报着:“……因为梁氏几乎和这几个东南亚国家完全断绝了生意往来,所以很多信息当初都没有关注过。最主要的是……这件事根本没有媒体报道,可能是被人压下来过,也可能只是一场集团内部的吞并暗杀。”

梁以庭倏然冷笑了一声,“柏家人死光了,现在所有产业都姓了陈,还只是‘可能’?”

阿七默然不语。

“这么多年了,姓陈的都还顶着柏家的名号闷声敛财,他心虚什么?”

“……”

梁以庭垂下眼帘,目光幽冷:“我早说过,当年那几个老东西都是祸端,哪会有乖乖听话的豺狼,还是死了最干净。你啊……”

“梁先生,那么现在……要弄陈家?只是这么久,很多证据恐怕已经被抹干净了,您现在身家清白,其他方式想必也不合适。”

“我会看他自己挖坑自己跳。”梁以庭侧过身,走到阿七跟前,取了一副墨镜。

“这么贪得无厌的人,怎么可能守得住本分,欲望这么大,破绽满身都是,一点手段就能让他自己引火烧身。改天帮我约几位警官喝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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