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了吵嚷的低级趣味,显得矜持起来,那词几乎是吴荷风本人的对立面。
尹新雨不再战战兢兢,内心煎熬,大概因为不再像从前,再怎么冷脸相对,还是得回到与吴荷风的同一屋檐下。
她知道只要远离吴荷风,她尚是大好年华,诸事可行。
无论睡得多晚,早上醒来想着要工作,还是得鼓起精神来。尹新雨等到最后一刻早起,边往自己脸上涂涂抹抹,拉开衣柜,各色的衣服让她有种自己凌驾世间,检阅众生的感觉,她又一次感到活着的意义。她喜欢用一件衣服做不同的搭配。
张若娴熟地转动椅子,椅子像装了风火轮似的流畅而敏捷,眨眨眼:“欧阳都要结婚了,队伍又丧失一员大将。”
“啊?”尹新雨语调浮夸,“真的?之前没听说过啊。”
欧阳,将近而立,不爱打扮,可见对外貌绝不追逐意志之坚定,为人明朗善谈,多年奔波于相亲市场。
对她们的对象和经历,尹新雨每次都真实地感兴趣,也很快就兴趣全退。了解越多之后,似乎就日光底下无新事了。
尹新雨想,那是自己的世界太过单调吧,虽然她在脑子里是明白平常才是幸运,意味着没有奇形怪状的灾难。
“也没谈多久,大家都这个岁数了,心里都比较急吧。”张若向来资讯发达,对同事的新闻似乎了若指掌。
尹新雨想了一下:“也对,她挺适合结婚的。”
三十岁,社会替女人闻之色变,好像是个生死的门槛,而结婚是唯一涅槃重生的不二法门。
“她男朋友跟她还挺像的。”张若问。
尹新雨一时有些不明白:“哪里像?”
“就挺胖那种吧,看着有点憨厚。”
尹新雨顿时索然,笑意像染上去似的:“哦,大众流行款呗。”像自己,大多数人,就是走在熙攘人潮里擦肩而过而一眼即忘。
张若看她表情,在简短地交流了一下彼此对身边男士身材的一致看法后,又各自投入自己的工作。
最后,尹新雨吐出一句话:“要死了。”这是最近的口头禅。
“死”不是生命终结的表述,而是一种极限的表达。
无论是欧阳,还是张若,尹新雨觉得她们都会很快找到对象,与其说心仪不如说甘愿,她们总有自己不及的部分,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或许那是最致命的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