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秦嫣留了个小心眼,她趁蹲下时偷偷揉了两个小雪球,然后站起身将一个先扔出去,在南禹衡抛出手上雪球的时候,她又抬手将另一个砸向他。
南禹衡看见她手臂的动作就知道她还藏了一个雪球,身子刚准备让,却迟疑了一下站着没动,任那枚小小的雪球砸在他的身上散落开。
秦嫣一看计谋得逞砸中了,欢快地在雪地里跳了起来,朝南禹衡做着鬼脸,“咯咯”得笑着。
清丽柔美的小脸仿佛瞬间绽放了,像雪花一样白净清纯,冰清玉洁。
南禹衡挑起眉梢洋装懊恼地掸了掸身上的雪,眉眼间化开一丝温柔。
芬姨见南禹衡去了半天没回来,焦急地打开门,就看见两个小孩在门口打雪仗,惊讶地说道:“哎呀,也不嫌冷。”
她看着小秦嫣脸上透着还未散去的笑容,到底不忍心再说他们,便让他们赶紧进屋吃饭,别冻着了。
荣叔是西北那边的,晚饭的时候,他说着一些他们那里的风俗习惯,和他儿时的趣事,倒也听得秦嫣津津有味,南禹衡倒是吃得不多,偶尔动动筷子。
芬姨除了一桌菜还弄了热腾腾的火锅,虽然每年过年他们人都不多,但芬姨依然会让年夜饭看上去热烘烘的。
通常南禹衡只是简单地吃两口就回房了,也从来不看什么新春晚会之类的,毕竟过年这样的日子对他来说,不免想到父母,有些伤感。
倒是因为今年有小秦嫣,南家反而热闹了一些,南禹衡停了筷子也没急着回房,还忽然好兴致地提出要陪荣叔喝两杯。
芬姨大骇:“少爷你喝什么酒!你哪能喝酒!”
南禹衡已经拿起白酒给自己倒了一小杯,荣叔笑呵呵地说:“我们南少爷都成年了,也能陪我喝点。”
芬姨急了:“这和成年有什么关系,少爷刚才碰雪,现在又喝酒,真是不管身体了。”
南禹衡挑起眉梢侧头看着芬姨:“就是碰了雪喝点酒暖暖。”
荣叔帮着腔:“一小口一小口,大过年难得。”
芬姨瞪着眼睛拿他们没有办法。
秦嫣眨巴着眼盯着南禹衡,他和荣叔碰了杯,火辣的酒从他口中流向他的喉咙,他却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放下酒杯见秦嫣好奇地盯着他,挑起一丝笑意:“怎么?你想喝?”
芬姨说道:“胡闹。”
火锅腾升的雾气中却听见一个小小的声音:“能…给我尝尝吗?”
秦嫣从来没有喝过酒,可每年过节爸爸总会喝点小酒,她一直很好奇那种液体是什么味道,便巴巴地看着南禹衡。
芬姨嚷嚷着:“小秦嫣,秦大小姐,注意你的言行。”
秦嫣对芬姨做了个鬼脸,满眼冒星地盯着南禹衡:“我刚才也碰雪了,也想暖暖身子。”
南禹衡低眉浅笑,拿起一边的筷子沾了点白酒对她招了下手,秦嫣立马兴奋地从椅子上站起身,绕过念念叨叨的芬姨,欢快地跑到南禹衡面前,南禹衡将筷子递到她唇边,她弯着腰,伸出小巧的舌舔了一下,好似一只乖巧软萌的猫咪。
南禹衡嘴角挂着笑眼神一直落在她的脸上,就见小秦嫣先是眯起眼睛,然后秀气的眉全部揪在了一起,刚准备摆出一副难喝的表情,见南禹衡含笑看着她,立马又硬生生憋回去,还挺了挺胸洋装没事人地说:“还行,一点都不辣。”
荣叔笑呵呵地说:“小秦嫣可以啊,以后长大也能是女中豪杰了。”
秦嫣刚准备骄傲地昂起头,南禹衡把小酒杯往她面前一放,秦嫣愣了一下,抬眼看见南禹衡挑衅的眼神。
她气不服地拿起酒杯,在芬姨惊诧的声音中将杯子送入唇边,刚喝了一小口,杯子便又被南禹衡强行夺了过去骂道:“像匹野马。”
荣叔也吓了一跳:“快给她盛点汤,你们两个啊真是胡闹了!要是给别人知道,得说我和芬姨没有大人的样子。”
秦嫣笑眯眯地坐回去,芬姨已经给她端上汤有些溺爱地训斥她:“喝点汤,你这小性子可别学得像你哥哥一样。”
秦嫣拿着勺子不服气地说:“我哥哥怎么了?”
芬姨叹了一声:“我不是说你哥哥不好,只是住在东海岸的人家,外面有太多眼睛看着咱们,像你哥哥那样的脾气,辛亏是个男孩子。”
荣叔倒是岔开话题:“行了大过年的,别说这些,小秦嫣啊,你是没看到你南哥哥小时候,比你哥还皮,七岁偷喝他爸爸的洋酒,喝醉了在院子里耍酒疯,让他爸爸的一个助手上树给他摘桃子,结果那树上挂着他养的小蛇,后来那个小伙子看到南少爷就躲多远。”
秦嫣托着腮望向南禹衡:“你刚才怎么好意思说我调皮来着?”
她的小脸已经有些泛红,像可口的樱桃,一双如雾的大眼含着水汽,托着腮的样子有点蠢萌。
南禹衡低眉嘴角弯着。
晚饭时秦嫣倒还好,可是吃过饭,似乎是酒劲上来了,她开始有些晕乎乎的,大约想到爸妈和哥哥又很难过,便忍不住哭了,还哭得很伤心的那种。
把荣叔和芬姨弄得手足无措,南禹衡摇了摇头对他们说:“别安慰了,她发酒疯呢。”
秦嫣听到他的话,立马站起身嚷道:“谁发酒疯了?我又没有醉!”
刚说完身子歪了一下,差点又跌回沙发上,南禹衡伸出手臂替她挡了一下,她呆呆地打了个酒嗝,然后又被自己吓到一样捂住嘴,抬眸见到南禹衡眼底的笑意,懊恼赌气地对他说:“我要吃柿子!”
“哪来的柿子给你吃?”
秦嫣倔强地指着外面那颗柿子树,南禹衡扫了一眼:“掉光了。”
“我就要吃!”
她酒劲加上赌气,一双大眼直愣愣的,似乎和柿子死磕上了。
南禹衡无奈打开门对她说:“你自己去找,能找到我给你摘。”
秦嫣当真穿上雪地靴跑到南家院中的柿子树下,昂起小脸认认真真地找起来。
柿子树上全是雪,白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她生气地抬手抱着树干晃了晃,顿时,树上的雪全落了下来盖在她的身上,冰凉凉的感觉让她酒醒了一半。
回过身去,几步开外的南禹衡见她成了一个雪人,边大步走过来,边笑骂道:“傻瓜!”
他抬手替她掸掉身上的雪,秦嫣一直低着头乖乖地站在原地,嗅着南禹衡身上属于他清幽的味道,鼻尖酸涩地拽着他的衣角声音沙哑地唤了声:“南哥哥。”
南禹衡的手有些僵住,毕竟好久都没有听见秦嫣这样叫他了,到底让他有些不适应,但很快他又继续掸着她肩膀上的雪“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