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正如唐道所言,生活在现代社会之中的夜行者,和这些野生夜行者,除了相貌之外,最大的区别,也就是思维。
我们坚持认为自己是人,而这些野生夜行者,恐怕也都认为自己是异类,是妖了。
此刻留在场中的,要么是在刚才与胡车以及他手下的交锋中受了伤的,要么就是真正的老弱病残,先前我们靠近过来时瞧见的那妇人,和几个小孩也都在。
只有几个实力看上去还算不错的人在这儿守卫,不过他们瞧见刚才我与白七郎拼斗的场面,下意识地就有些慌。
都说野生夜行者天生凶悍,但这个也是看人的。
任何生物,都有趋利避害的天性,即便是野生夜行者,对于死亡,也还是有着充分的畏惧感。
不过在恐惧与职责面前,他们最终选择了后者。
这几人手中抓着各色武器,有狼牙棒,有金属刀具,还有棍子,守在人群之中,不准我们靠近,而就在这个时候,旁边有人走出来,喊了一声:“阿尼……”
我打量那人,居然是首领的女儿,那个脑袋上有折耳、叫做绿芽的女孩。
她看着霍二郎,一脸深情的样子。
然而霍二郎却脸若冰霜,一副拔鸟无情的架势。
这儿没有人能够说汉语,好在朱雀本就是妖族大圣出身,走上前去,冲着这帮人一阵呼喝。
也不知道她到底说了些啥,那些人犹豫了一下之后,最终还是选择了散开,让出了一条通道来。
我有些诧异,说你都说了什么?
朱雀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道:“既然是夜行者,就应该得会夜行者的语言,毕竟许多关于夜行者的修行法门,都没有人类语言版本的——回头的时候,我来教你说。”
我听到,点头,说好。
我们来到了那传说中的“海眼”跟前,瞧见这是一汪泉眼,差不多两米的直径,里面瓦蓝瓦蓝的,有如电视上海洋宣传广告一样的。
不过它看着清澈,但却仿佛深不见底一样。
那些人,都是从这儿进入的禺疆秘境?
我心中惊骇,看向了朱雀,而她则说道:“这儿之间是存在晶壁禁制的,只有掌握了禁制权限的人,方才能够进出,刚才那家伙将这禁制给击破,只怕他手中的霸下妖元,实力要折损大半了。”
我有些惊讶,说他怎么会这么舍得?
朱雀说道:“那家伙是个赌徒心态,认定风险越大,回报越高,而且当时他也是慌不择路,只有如此。”
即便如此,我还是觉得胡车这家伙的魄力,当真让人钦佩。
他是真的敢打敢拼,毫无畏惧。
我说怎么走?
朱雀说往下跳就是了。
我有些惊讶,刚才我们下到这地方来的时候,就是进了那个无底洞,没想到这会儿又往下走,那禺疆秘境,到底在哪儿呢?
朱雀却没有给我太多缓冲的时间,拉着我的手,然后看向了霍二郎,淡淡吩咐一句:“跟紧了。”
说罢,她拉着我,往那海眼里跳了下去。
我深入其中,感觉一股吸力将我往下拽了过去,一直往下,我睁着眼睛,打量周遭,发现起先是一汪瓦蓝,而随后陷入了漆黑状态,再到后来,我的眼前突然浮现出了一道光。
紧接着那光开始扩散,化作乐五颜六色,绚烂多彩起来。
我们居于这绚烂光芒之中,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间双脚落地,却是踩在了一块一块的白玉地板之上。
我刚想要左右打量,却给朱雀拉到了一边去。
噗通……
紧跟着我们下来的霍二郎和西门越也落了地,不过两人显然是没有准备好,在地上摔倒了去。
我往旁边走,发现这儿并不是一处黑暗的空间。
我脚下一片晃荡不定的光影,而周围则是一片广场,不远处有巨大的宫殿,和高低错落的建筑,而十几米远之外,有几具尸体,也不知道是哪一方的。
瞧见周遭的情形之后,我忍不住抬头望去,光线是从上面来的,而上方,则是一处穹顶,就如同海洋馆里的深海玻璃场馆一样。
而穹顶之上,是……大海?
我一脸错愕地看着朱雀,而她则说道:“对,你没看错,这就是我们之前一直找寻的禺疆秘境,那支撑空间,保证海水不渗漏下来的东西,就是息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