呈现在我们正前方的是一个圆型高台,高台左右两侧能看出是很长的石阶,祭血之人应该就是从这两个石阶上去,高台很高,至少有5米,由于距离很远,勉强能看到高台上有个扁的青铜古件,我想应该就是那个所谓的祭血坛了。我和闷油瓶对视了一下,分别走向两侧的石阶,而张海客和小花却很有默契地原地没动,当我走过石阶来到高台上时,我看到的祭血坛外观就是一个圆盘状,大约5米的直径,很大很壮观,而走近才发现圆盘的表面是两只栩栩如生的麒麟,雕刻的纹路非常清晰。是不是我和闷油瓶的血填满了这些纹路机关就会启动了呢?此时,我又环顾了一下四周,空间非常大,呈正方形,面积在500坪左右,圆形高台位于正中心,周围却没有其他摆设了,显得格外空旷。
闷油瓶绕过圆盘走到我这边,静静地看着我,良久,才缓缓开口:“你不会有事的,吴邪!”然后他伸出左手拂了一下挡在我眼前的发丝,冲着我笑了,这个笑不似青铜门前诀别的微笑,也没有巴乃玉脉中生死两隔笑得那般沉重,这个笑很轻松,很柔和,像春风,像细雨,仿佛能滋润每一个人的心田!我看呆了……他没有给我过多的时间去思考什么,右手伸到圆盘边上摸索了一下,拿出来一个类似于现在刀片的东西,不过一看就是古物,在我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时他已经拉住我的一只手臂在手腕处轻轻划了一下,我甚至没有觉得痛,只是一瞬间像被针扎了一下,然后他把我的手臂放在了圆盘边的凹槽处,此时血已经顺着手腕滴下来。他坚定地看着我淡淡地说了一句:“我不会让你有事的!”接着转身迅速向圆盘的另一边跑去,我见他以同样的动作划开了自己的手腕放在他那边的凹槽里,然后缓缓躺下,看着我这边,我也回望着他。
想想这个场景其实很诡异,两个生命在逐渐流失的人都很平静地遥遥两相望,各怀心事,我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只知道自己早已思绪万千,从最初相识、一起在斗里出生入死、到心甘情愿来这里为张家放血,能否活着出去还不得而知。从我见到圆盘的时候就明白闷油瓶的担心了,要蓄满那么复杂的纹路一定需要很多血,这也是闷油瓶始终说没把握的原因吧。如果可以活着出去,我和他还会有交集吗?如果不是为了张家,我们之前就不会有那么交集吧!黑眼镜在格尔木疗养院就出现了,那么是否之后进入巴乃,进入张家古楼都是有目的的?黑眼镜肯定参与其中,扮演的又是哪个角色呢?闷油瓶和我之间的友情又有多少是真多少是假?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冷,脑子也不太灵光了,远处的闷油瓶渐渐变得模糊起来,我想一直看着他,可是为什么我的睁不开了?!我想睡一会儿,就睡一会儿……
当我睡醒的时候,发现已经不在祭血坛了,不会吧,只是打个盹儿的工夫。我强迫自己让脑子快速运转起来,突然意识到是怎么回事了。我转头看了看四周,果然,白白的墙壁,是医院。我想我得救了,祭血成功没有?我突然要坐起来,手背上传来痛感,我“嘶”了一声,原来是在输液。这时听到胖子的声音“天真,你醒了?没事就好。”他连忙坐到我床前瞪着我。“我昏迷了多久?”我问。“三天而已,你小子倒斗不行,体质还是不错的。”他娘的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小哥呢?”胖子嘿嘿一笑说“你就惦记着小哥,他的体质你还不知道?昨天就出院了。”不告别吗?我还没醒他就走了……他一定是拿到了那个秘方,以后都不会再见了吧,我的心就像被刀剜下一块肉一样,果然一切都是为了张家,果然我在他心里什么都不是。我闭了闭眼睛,控制好情绪又问胖子:“小花没事吧?”他摇摇头,道“没事,已经回北京了,那边来了个电话说有急事,他就先回了,也是昨天下午才走,留我在这里照顾你。”想了想又看着我说:“我想小哥他们没有要害我和花儿爷的意思,只是不想让我们知道太多关于张家的事情,所以我估计他们本意只是带你一个人去祭血坛,我和小花过不了全关自然就得中途退出,直接到出口接应你们,只是他们低估了花儿爷的实力。”听到这里,我多少放宽了心,虽然我觉得黑眼镜没那么简单。
十八
又在医院里躺了两天,虽然身体还是非常虚弱,但我坚持要回杭州,胖子每天照顾我很辛苦,而且我想快点离开这个另我不愉快的地方。胖子帮我订了机票,当天把我送上飞机并给王萌打了电话嘱咐他一定要准时去萧山机场接我。
回到杭州我并没有像之前闷油瓶进入长白山青铜门时那样消沉好一段时间,反而很振作。从闷油瓶跟我说了张家秘密的那晚开始,我就一直在做心里建设,虽然真相大白时我还是心痛得要死,但我知道我必须要挺过去。我要开始新的生活,不论是为我自己还是为那些一直关心我的人。况且一直以来都是我太傻太天真,闷油瓶那种对一切都漠不关心的人怎么可能会对一个人产生感情?而且还是个男人!
回来养了一个月左右,身体没什么问题了,我回了一趟家,老妈又吵着说我老大不小了,从来没带个女朋友回家,准备单身一辈子呀?真是让人操心云云,我早就习惯了,不过这次我没有不耐烦,反而对我妈说:“你儿子没用,总结识不到好姑娘,你老人家给我介绍几个呗。”我妈一听先是一愣,后来就笑了,说“你小子终于开窍了,以前一提介绍朋友你就不高兴甩门走人。小兔崽子!”说完还不忘给我一记白眼。我也笑了,心里想:同样是张家人,怎么差别这么大,如果闷油瓶能有我妈一半开朗就好了。
之后的一个多月里,我见了8个mm,在我妈的强烈建议下,和一位名叫田静的女孩子确定了关系。她很活泼、乖巧,又很体贴,我妈很喜欢她,我也觉得不错。我们相处地一直很好,我妈就催着我们订婚,我心说也不用那么快吧,男人不到30就结婚也太亏了。中间胖子来过一次电话,我和他说了我和田静的事,他倒意外地没有调侃我,只是说:“你小子是该收收心了,年纪也不小了,唉……”搞得我莫名其妙,都没说恭喜我一下,真是,什么人啊?!这年头找个看着顺眼的女人我容易吗?!
时间过得真快,从西藏回来已经大半年了,三月的午后,阳光很好,照在身上暖暖的,店里偶尔还会有柳絮飞过,弄的人鼻子痒痒的。王萌今天请假,店里也没什么生意,我一个人坐在滕椅上摇来摇去,懒懒地快要睡过去,只觉门口有个阴影把我整个人笼罩住,我闭着眼睛等了一会儿,阴影还在,不情愿地睁开眼瞄了一眼门口,这一看,我睡意全无,后背立马挺得笔直瞪着眼前的人,那个无口面瘫男不是闷油瓶又是谁?!盯了一会儿我慢慢从震惊中恢复过来,这过程中他也不说话,我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听着平静:“小哥,你怎么来了?快进来坐。”他走进店里,来到我面前,特淡定地说:“你不是说我不用守张家的秘密就跟你回杭州?!”wo擦,这话内涵略多,我一时抓不住重点,连忙转移话题“你拿到秘方了?事情搞定了?”他点点头,说:“之后的事就交给张海客了。”我他娘的又没话说了,也不能冷场啊,于是问:“小哥,你刚到杭州吗?就住在我店里吧,楼上的房间王萌每天都打扫,随时可以住人。”他竟意外地点点头没有拒绝,也不说话,就是淡淡地看着我,我先是意外他同意得那么痛快,然后是觉得莫名其妙,看我干嘛?!抹了把脸,没什么东西呀,后来才反应过来,他是在等我带他去房间,wo靠,吴邪,你见到他是有多不淡定啊?!他只背了一个双肩包,里面也没什么东西的样子,把他带到房间把被子拿出来一套,枕头原来就放了一个,我平时中午也会在这里休息,于是就换了个枕套。说实话,从见到他开始,我脑子就没正常运转过,各种凌乱,所以对闷油瓶说让他先好好休息一下,晚上去楼外楼为他接风,然后脚底抹油一样赶紧逃离现场。
本来阳光明媚的下午各种美好,现在却感觉时刻被紧张空气包围着。他娘的闷油瓶不是一直在利用我吗?现在事都办妥了,他还来干什么?愧疚?会吗?这家伙好像不是社会群体中的一员,也不会有什么社会行为,情感这东西对他来说都是多余的,又哪来的愧疚?!那他来到底是为什么?还有,他说的不用守张家秘密就跟我回杭州又是什么意思?他准备在杭州定居,借我店暂住?有可能!总之这一下午我的心都悬在他为什么会出现上,心神不宁,坐立不安,也不知道晚上一起吃饭他会不会和我说说他今后的打算。他娘的想到晚上要和他‘二人世界’心又毛毛的,上次他来杭州和我道别时我已经快被那种无话的气氛搞疯了,从来没有觉得胖子在饭桌上原来那么重要!
心里再毛,该干的事还是要干的,晚上我带闷油瓶来到楼外楼,其实这里是胖子的最爱,只是此时他正在西藏净化心灵,不便打扰。我问闷油瓶想吃什么,他说随便,他不说我也知道,但总要客气一下,于是自己拿主意点了一桌我认为比较上档次的菜。闷油瓶饭量并不大,我们两人点满满一桌菜有点奢侈,不过还是不想让他误会我并不欢迎他之类……其实他来找我,我还是很高兴的,不管之前他只是为了利用我还是怎样,至少让我觉得在这个世上他还是把我当朋友的。我本已平静的心又被搅得乱乱的。
饭桌上依然死气沉沉,我自认为是比较圆滑之人,但遇上这个闷瓶子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想不出半点能活跃气氛的话题或人物来和他聊,关于他今后的打算,他不主动说我也不好意思问,好像不高兴他住我店里,赶着他走一样。他老人家倒好,根本无所谓冷不冷场,吃自己的,浑不在意,似乎没有半点要和我解释一下为什么在医院里我还昏迷他就走了的想法。我心里自嘲到: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给张家延续血脉,根本不在意过程中的任何人和任何事……我也不例外!想到这,我心又不自觉地抽痛起来。这时,我的手机震动,拿起一看,是一条短信,“在干嘛?”,直接显示在屏幕上,是田静的。我回“和一个朋友在吃饭。”并没有邀请她过来。回完抬头去看闷油瓶,他一点反应都没有,还在自顾自地慢慢吃。很快又一条“男的女的?”我心里觉得好笑,回到“男的”。她又来“如果是女的我就杀过去!”我知道她在开玩笑,回“他比女人漂亮100倍。”半天没回音,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发了什么,刚编辑了一条“逗你玩的”,正要发送,就收到了回信“我才不信!”,我还是点了发送。这样你来我往好几条,终于成功吸引了闷大爷的目光,他停下手中的筷子,看着我,好像在认真揣摩我脸上的表情,然后,他放下了筷子,说吃饱了。我早就吃饱了,于是我把他送回店里,自己开车回到了住处,到家之后我就想,明天早上王萌去开店时看到闷油瓶会是什么反应,呵呵,也不管几点钟了,还是给他打了个电话。
十九
第二天,我还是照常9点多钟晃到店里,王萌在电脑前噼里啪啦,一看就是聊qq,没见闷油瓶的身影,王萌见我进来,起身给我泡茶,我问他闷油瓶还没起来?他说:“早起了,我到店的时候他就起来了,刚出门,说是去买菜。”我当时眼睛瞪得一定比牛眼睛还大,惊讶程度绝不亚于得知中国男足在世界杯上夺冠的消息。这个生活九级残废居然去买菜?买回来谁做呀?我和王萌中午从来都是叫外卖的,我会做,但做得也不好,更懒得做。王萌是从小到大压根没碰过锅碗瓢盆的主儿。王萌大概看出我的疑惑说:“那张家小哥说天天吃外卖对身体不好,以后中午都由他来做饭。”我直接石化了。
半天人还没回来,我有点急,问王萌他临走时给没给他钱,王萌摇了摇头说:“还要给他钱啊?老板你没交待呀”。这时闷油瓶从外面晃进来,一手提一个大袋子。我心说你是看我家冰箱里空,是吧?!这下全填满了。他也没刻意和我打招乎,直接把东西提到楼上,过了半个多小时也没见他下来,我偷偷上楼想看看他在干嘛,就听厨房里传来响声,寻声看去,闷油瓶系着围裙背对着门口在洗菜,砧板上是几条洗好的排骨,还没剁,旁边的盘子里放着切成块的萝卜,上面还挂着晶莹的水珠,应该是刚洗完切好的。我实在好奇,就走过去看他在洗什么,他听到声音回过头来,我有点不好意思,好像故意偷窥他一样,连忙没话找话说:“小哥,你会做饭啊?以前真不知道。”他转回头去边洗菜边说:“不难”,我顺势看一下,他在洗小葱,一颗一颗都弄得光洁干净。我从没想像过闷油瓶能以这么居家的形象出现在我面前,虽然还是面无表情,但就是让人感觉比以前容易亲近了,这样挺好的。我看了一会儿开口说:“小哥,要帮忙吗?你要做什么?”他回我:“不用,你去忙吧。”我心说我忙什么呀?店里有王萌看着,八百年不会有一个人进来,我就是一大闲人啊!可他都说了,我也不好硬赖在这里,于是“哦”了一声下楼去了。
到了中午,大概11点半左右,闷油瓶从楼上晃下来,问我:“在哪里吃饭?现在吃吗?”我心说:这么快,好了?嘴上连忙说:“在楼上吃。”然后迅速起立上楼去收拾桌子,本来闷油瓶到我这借宿算客人,现在还要他做饭,真不好意思。平时我和王萌叫外卖简单,其实都是在楼下吃的,只有偶尔我妈来店里做饭时,才在楼上吃,因为厨房在楼上,菜端来端去太麻烦。我把桌子撑起来,开始端菜,好家伙,真丰盛,红烧扁鱼、青椒肉丝、刀豆土豆、蒜泥空心菜,还有一大海碗萝卜排骨汤。我真的很惊讶闷油瓶会做这么多菜,而且个个很像样的感觉,虽然都是家常菜,可能做得让人看着就有食欲应该也是相当有技术了。“小哥,你做这么多,我们三个人怎么吃得完?!”这时裤袋里的手机又震动起来,我拿出来一看,是田静的电话,看了一眼闷油瓶,转过身接起“喂?”那边道“我们老板下午不在,我开溜,现在去你那噌饭,行不?”我能说不行吗?这种事在男女朋友之间发生不是太正常了吗,可是为毛我一点也不为她下午可以陪我而开心,更不想让她来噌饭呢?!可能我犹豫了一下,对方马上觉得不对劲,说:“你要是有事我就自己解决。”我不愿意她来也只能在心里想想,但事情不能那么做,于是说:“我能有什么事,你来呗,我在铺子里,我朋友也在,正好介绍你们认识。”
“哪个朋友?还是昨晚和你一起吃饭的那个?”她问,我“嗯”了一声,又说:“用不用我去接你?”她说:“不用了,我已经在公交车上了,快到了。”她们公司离我铺子不远,坐公交5站,而且站牌就在她公司楼下,所以她到我店里一般都是自己乘公交的。挂了电话,我转身发现闷油瓶正站在桌对面看着我这边,顿时心慌起来,也不知道慌个什么劲,他看我打完了就说了一句:“吃饭”,我下楼去叫王萌让他先上去吃,我看店,王萌都愣了,看毛店啊,哪有人啊?我说我等田静,她一会儿过来。王萌了然,没再说什么上楼去了。我的心里就像长了毛似的,各种不舒服,连带着刚才的好食欲也没有了。坐在电脑前抓耳挠腮,坐立不安。
一抬头看见闷油瓶就站在我对面,中间隔着电脑显示器,我真吓了一跳,他娘的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吗?我问:“你怎么不吃啊?下来干什么,快去吃吧,我等人。”他回答得可干脆了:“一起!”然后就搬了个四角凳坐下来。我的心都漏了一拍,不知该说点什么好,心里又是愧疚,又是别扭,又是烦躁。硬是强迫自己静下心来,看了看闷油瓶,开口道:“我女朋友,她下午不用上班,所以……来这吃。”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说完这句话的,感觉脑子要被一股热流冲开。闷油瓶听了我的话也没什么反应,还是静静地坐在那里。此时,我觉得自己简直就tmd是个白痴,紧张个毛啊,人家只是出于礼貌谦让一下,谁在乎是你妈、你大姨妈还是你女朋友、男朋友的!脑子里的热流还没冲出来就被一盆冷水兜头浇下,透心凉,但心却怎么也飞扬不起来……我tm这算什么?明明打算好好生活,不再想以前的事了。一个男人连这点坚毅都没有,还算什么男人。于是我站起身走到店外,一阵风吹过,让我清醒不少,也冷静了不少,我向公交站方向走去,接田静。
二十
刚转过弯就看见田静已经往这边走了,她看见我,加快了脚步,后来就接近小跑一样冲过来给了我一个拥抱。我也回抱着她,在她后背拍拍,示意她走了,她抬起头给我一个灿烂的笑容,在这样的时候真的差点闪瞎我的眼睛,我心里更加过意不去,于是牵起她的手往店里走。到了店门口,我放开她的手让她先进去,闷油瓶还是坐在那里,低头不知在想什么,见我们回来就站起身,我给他们互相介绍了一下就说上楼吃饭,王萌手拄着一边脸都要睡着了,见我们上来立刻站起来,冲田静笑着说:“田姐,过来了。”田静微笑着冲他点点头,说:“真不好意思,让你们等我。”看着一桌菜田静又惊讶地看着我,我了然,说:“不是我做的,是小哥做的。”田静冲闷油瓶不好意思地笑笑坐下了。席间很安静,闷油瓶作为客人不言不语,田静自然不会和我自顾自聊天,怠慢了客人,我心情比较复杂,不想说话,也不知说什么好,王萌现在成熟多了,会看眼色,此刻才不会多嘴。菜有些凉了,但味道应该很不错,因为吃完大家都很满足的样子。田静主动去洗碗,我也没和她争。闷油瓶吃完就回房了,我无聊地下楼去里间做拓本,王萌在外间看店。没一会儿工夫,田静就洗好了,过来坐在我旁边,看着我笑嘻嘻地说:“他真比女人漂亮!”“啊?”我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她接着说:“100倍不敢说,但至少比我漂亮!”我明白了,他是指闷油瓶,心说:你能给我争点气吗?和谁比不好,非和他比。她还不算完“唉?吴邪,你怎么尽认识些漂亮男人啊?!”我打量了她一下,说:“他你就别想了,比小花还难钓,就算钓到也会把你憋疯,没看见吗?一言不发,整天都那样。”田静捏着我胳膊上的肉拧了一下“你胡说什么呢!”我笑了笑。她又说:“你怎么会和他这样的人成为朋友呢?不说话不交流,怎么成为朋友?”
“我们一起出生入死,不需要言语一样可以成为兄弟。”说这话的时候我自己都心虚,我们还算兄弟吗?他救了我那么多次,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我还是把他当兄弟,但他对我呢?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成为兄弟吧。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地过着,闷油瓶真的每天都给我们做午饭,煲的汤尤其鲜美又营养,我还真是不了解他呢,原来一直认为他是生活九级残废。其间小花给我打过电话,问我和闷油瓶相处得怎样,我很惊讶他怎么会知道闷油瓶在我这,后来一想,小花是什么人物,他要是想知道的事没有打听不到的,也罢了。不过我很好奇他怎么变得这么八卦!我和田静的感情也一直比较稳定,上个星期回家老妈又和我谈让我订婚的事,虽然我真心不想这么早结婚,但想想田静是个很不错的人,我也没打算再观望,能找到像她这样的姑娘我也满足了,而且我们恋爱谈了也快一年了,订就订吧,我妈一听乐坏了,可我马上说订婚可以,但婚礼至少半年以后,我还得做做婚前心理建设。我妈给了我一记大白眼,但脸上是挂着笑容的。第二天一早,我还没到店里,我妈就先来了,见了闷油瓶愣了半天,惊为天人啊,当然这是后来王萌告诉我的,我想想那场面就觉得好笑,闷油瓶果然是一切雌性动物的杀手没商量!
等我到店里时看到的场景就是我妈坐在滕椅上,像个老佛爷,闷油瓶坐在旁边的四角凳上微笑着陪她聊天,聊的啥不知道,我只听到闷油瓶叫了一声阿姨。我靠,这次我真是石化+风中凌乱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们俩个原来好像、可能、准备做夫妻来着。当然,这事我妈永远没机会知道,可这不是重点!闷油瓶他居然微笑着陪我妈聊天,惊悚不?!我妈是面朝着门,先看见我的,叫了一声“小邪”,我乖乖走过去,看看闷油瓶,再看看我妈,脑子还是有点适应不了。我妈开口了:“小张在你这住这么久了,你也没带他到家里坐坐,你说你懂不懂事啊?一会儿妈去买菜,给你们做顿好的。”王萌在门边“耶”了一声,吓我一跳,转头狠狠瞪了他一眼,我知道他最爱吃我妈做的东坡肘子,我妈每次来都会做给他吃,不过她一年能来两回就不错了,一般都是我往家里跑,她很少过来,我爸更是几年都不来一回。我妈见我没出声又接着说:“我昨天特地找人算过了,你的订婚仪式就定在农历八月初六,是个好日子。你爸托了熟人才能这么快订到香格里拉饭店。”我一听就惊了,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不知出于怎样的心理,我首先抬头去看闷油瓶,他就那么定定地看着我,我的心不受控制地抽紧了一下,因为我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淡淡的忧伤。我妈可能也感觉到气场不对,迷迷蒙蒙地问:“怎么了?”我赶紧接话到:“怎么这么快,我还没和田静说呢。”
“她妈都和我提过两次了,她那边肯定没问题。”然后我妈又冲闷油瓶说:“小张,到时候你也要参加啊,就下个月16号,还有一个月,很快了。”我没敢再去看闷油瓶的脸,假装口渴去倒水。之后我妈什么时候去买的菜、什么时候做的饭、和我说了什么我都不记得了,只记得在饭桌上闷油瓶对我说:“吴邪,对不起,我不能参加你的订婚礼了,这个月底我就回去了,抱歉打扰你这么久,谢谢你。”他的语气不紧不慢,我听着却字字如针扎进心脏最脆弱的地方。我妈对他说了一些挽留的客套话我根本没听进去,此时我不敢应声也不敢抬头,我怕颤抖的声音和泛红的眼眶出卖我的心。我知道,我就是知道,他这次离开,这辈子我们都不会再相见了。
第3章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