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想让他放手,他现在只要放开我,在他身边就是岩壁凸出来的一大块,他完全可以自救成功。但是拽着我,我觉得我们只能一起等死。陷进沼泽不是不能救,而是这里没有什么可以救人的工具。光靠人救人,那就只能牺牲一个救一个。
小哥,你放手。我终于说。
闷油瓶用一种难以置信地眼神看着我,目光异常坚定,就像随时都会有火从里面喷出来一样。
胖子还在大叫:天真,怎么把你俩弄出来啊?!
那头同时,又传来了两声枪响,却不见有任何人跑出来。
胖子,这沼泽有点怪,我们俩可能不太可能同时出来我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表达方法,来说清楚这原理,却突然只见一道黑影嗖一声就晃到了我面前。
等我看清楚的时候,才发现是张陌。他打着一把灯光快灭掉的手电,一步就跨至闷油瓶所在的那一边。其实闷油瓶现在和我隔得并不是很近,他是伸长了胳膊才勉强抓住我的手。
他看了我一眼,也不知道从身背后的哪里变出来一把不长不短的刀,长得极其像是闷油瓶黑金刀的缩小版,一刀比划到我手臂的上方。
我突然看到他眼睛里面好像闪过一道寒光,接着他对闷油瓶用从容不迫的命令性语气说:放手!要不我砍了他的手!
我听见自己脑中发出嗡一声,我怔怔地看着张陌,那张在我记忆里面熟悉的面孔。没有人皮面具的他,容貌依然很年轻,完全不是之前那副历经沧桑的藏人面孔。唯一没有变的是他的双眼,睁开眼睛的他,那目光淡定平静,没有任何波澜,完全看不清楚里面的曲折。但是他现在脸上的表情严肃而认真,没有半点玩笑的样子。他的刀尖几乎擦到我朝上的胳膊经脉,假如闷油瓶不放手,似乎他的刀随时都会落下来。
我听见胖子在边上反应迟钝地终于喊出来一句:你他,tm要干什么?!胖子的声音底气不足,声音发虚。
虽然我也很想问一句为什么,但是他现在这样做确实是对的。我大概陷在沼泽的某一块中心地带,我不知道它的面积到底有多大,但我肯定离开能得救的距离尚远。而闷油瓶只需要放手,就一定能活出去。
闷油瓶俨然一愣,手指在瞬间松了一下,只是一下。我知道,他那一下仅仅是在听见张陌说要砍我手的时候怔了一下,但是我反应很快地抓住了。我趁着这一下,使劲扔开了他的手。再等他发应过来,已经晚了。
他伸手想来抓我,注意力没有放在身后,我看着他的黑金刀被张陌向上轻轻一挑,他整个人就失去了重心。可能这才是真的父子,子只有父才能恰到好处地拿捏住他。张陌眉头一皱,没费什么大力气就把他扯了上去,而我刚刚那把使出的,用来甩开闷油瓶的力气让我直接一口气下陷到了胸口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