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她干笑一声,我听到她动作变化的动静,她把头向我凑近了一点,我瞬间感觉到有热气呼哧到我的脸上。
她再次打开手机的盖子,现在我能看清楚她的脸了。一张在冷光当中苍白到极点的脸,冷飕飕地透着寒气,甚至可以用可怕二字来形容。她眼眶凹陷,颧骨凸出,我在手机的白光里,不能从她这干巴巴的脸上看到任何一丝曾经的灵气。我突然感到脊背发寒,眼前这个女人真的是双儿吗?是那个曾经眉毛一挑,就现出一脸机灵样的双儿?也可能现在这一刻我看到的并不真实,只是灯光作祟罢了,我想。
自打上次她从烂柯山先我们一步出去之后,就没再出现过。我忽然脑中浮现出了阿保日记里面的内容。眼前这个女人,虽然最后偷走了那截青铜,但是她毕竟舍身救过我。并且阿保说,她对我的感情.但是她到底是什么人?和我二叔又有什么样的关系?这些都是我至今未明的大问号。
说起阿保的日记,我突然记起了另外一个名字!陈秋!对了,就是他。陈秋这个名字我确实见过,阿保日记里面提到过,这个人应该就是那个在二月红老宅打了我一枪的哑巴头子。这么说来,陈文德,陈秋,双儿,阿保,他们全都有关联。他们应该是同一路的。
这女人,现在站在我面前,瞬间却连后脑勺都能让我倒吸一口凉气。他们到底都是一群什么人?我总有一种感觉,他们做事都带着某种强烈的目的性,陈文德我还不知道,但是死去的陈秋和阿保,以及眼前的双儿,他们都像是在完成什么任务一般地活着。他们的生命仿佛有很沉重的背负感。
跟我走。她开口道。
她伸出手,我明显感觉到她犹豫了一下,最后拽住了我的衣袖,拉了拉我。我却没有动。她又将准备朝前走的动作停了下来,半转身重新站直身体,看着我。
手机光早就灭了,我却能在黑暗里,感觉到她尖厉和疑惑的目光。
你到底是什么人?我问她。对,我自然不能随便跟着她走,除非她把这个问题回答清楚。
她在一片黑暗里轻叹了一口气,停顿了几秒钟,问道:吴邪,你看过阿保的日记了?
我嗯了一声,她继续说:我叫吴双。你可能会对我这个姓很惊讶,这也是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或者你父母我姓什么的原因。我最开心的就是这件事情,因为我的第一张身份证上印的就是这个名字,虽然它现在早就过期了。我很小的时候就被父母遗弃了,是你二叔收养了我。从此,我随他姓了吴。你们吴家,可能没有人知道我的存在吧。但是,他收养我的时候,不知道我已经被别人打上标签了。我们一群人,回来回去,还是没有跳出这个圈。我的命运决定了,我不可能过你曾经那样安稳的日子,我根本逃不掉。所以我还是走到了这一步。我一直很想帮你一把,把你往后扯一把,让你远离这么多你本来可以远离的事情,但是我还是没有做到。命运决定了一切。命运决定你就是逃不开这样一个为你而设的局。而我和阿保,我们都是这个局的牺牲者,这是从我们出生就被注定好的命运。吴邪,我能告诉你的只有这么多。而现在,是我最后一次可以帮你。
她举起手机,又一次点亮,从头到脚照了一遍。
当光被重新收起的瞬间,我愣住了。是你打昏我的?!这句话几乎是抵着我的嗓子尖蹦出来的。若不是她这样全身拿光扫一遍,我完全看不到她现在的这身装扮。她身上穿着黑色的西装,头上是好像用发蜡整理过的短发,那应该是假发。这身装扮和刚刚那几个随陈文德一起的条子是一模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