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雨臣无声地笑了一下,出乎所有人意料,他竟然立刻点头:“好,我续!”
这话一出,吴邪没想到如此轻易,连解子扬都不解地看向他,只见他却对阿宁说:“宁小姐,我在公司里有几个死对头,互相看不顺眼很久了。等你来了,我希望可以和你一起给他们点教训。”
阿宁笑着:“没问题!”
“这才是我所认识的解雨臣!”吴邪鼓掌。
“有仇报仇,有怨报怨。”解雨臣淡淡一笑,“对手太过卑鄙,我又何必太计较实现目的的途径和手段?”
于是就这样做了决定,出了茶餐厅,已经是深夜了,一行人站在门口,解雨臣说:“酒店就在附近,我和子扬先走了。”
“一切小心。”吴邪和他道别。
他们目送着两人离开,吴邪沉吟道:“瞎子的提议还是对的,与其直接把老陈皮拉下来,不如让小花自己去对付他,我想小花也更愿意这样,他向来不喜欢被安排。”
阿宁四处看了看,小声说:“齐先生呢?他还在吗?”
张起灵朝着不远处望了一眼,那边停着一辆车子,车身漆黑,隐没在一片夜色中。
吴邪对着车子做了下“ok”的手势。
☆、第十二章平行线(三)
酒店离得不远,所以并没有坐车,两人延着人行道慢慢地走着。天气很冷,所以街上很少有行人,路灯也忽明忽暗。走了一小段路后,解子扬才问道:
“你真的决定续约吗?”
“恩。”解雨臣轻声应道,“吴邪都那么说了,我再不答应就显得过份了。他们这么要好,不要辜负他的心意。”
“可是那个姓宁的女人真的可靠吗?”
解雨臣回头朝他笑了笑:“吴邪和张起灵很少在人前秀恩爱,可你看刚才他们这么高调。张起灵也很配合,明摆着在告诉我们那女人是自己人,让我们不用顾虑。”
“也好。这样的话,对我们倒是一件好事。”
解雨臣却摇了一下头,困惑地皱起眉:“只有一件事我很奇怪,好好的张大佛爷为什么把那么多股份送给张起灵?张起灵竟然也会接受,实在太不可思议了。这两个人虽然是亲戚,但是都是心高气傲的人,怎么会上演这种送来送去的亲情戏码?”
解子扬这回却很快回答道:“当然不是这么回事。我猜十有八九,是吴邪想帮你,请张起灵找张大佛爷要来的股份,他们肯定是付了钱,不会白拿的。只不过不明说出来,以免你觉得不安。”
解雨臣叹了口气:“也只能这么解释了。这份人情,都送到嘴边,我只好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地吃下去。”
“别多想了,戏拍完后也要年底了,等明年开春回去,你想怎么样都行。”
解雨臣抿了一下嘴角,算是一个勉强的笑容,然后他说:“你先走吧,我想一个人走走。”
“这……”
“放心吧,我现在身价大得很,前后左右都有人罩着我,谁敢惹我?”他略含自嘲地说。
“好吧,那我在酒店大堂等你。”
解子扬加快脚步,离开了。剩下解雨臣一个人,他走得不紧不慢,但神色并不轻松。幽暗的路灯将他的影子拉得模糊而瘦长。他低着头,青石板路被他踩得咯噔咯噔地想。这一带的建筑大都是仿古的亭台楼阁,微风吹过,能看到路边的柳枝儿也随着人影摇晃,耳边不时传着潺潺的溪水声,静谧而寒凉的夜里,每个人都藏着自己说不出口的心事。
酒店再过一个拐弯就要到了,解雨臣的脚步却停了下来,一个人站着。他穿着薄薄的浅色长昵外套,外套的下摆因为风吹过来而微微碰着膝盖,他额前的头发也被吹开了。可能是因为冷吧,他把手放进了外衣口袋里,身子却微微一侧,似乎想向身后望去。
长长的安静的街道,没有一个人,只有他。
很温柔的夜风,温柔的水声,他的胸口涨起一种同样温柔情绪。这种情绪从走出餐厅开始一直跟着他,无声而轻柔,触着他心脏某个隐敝的角落,很熟悉的疼痛。虽然这种疼痛在这几天总是无时不刻地伴着他,只是此刻却清晰的像是触手可及。
然而,他却仅仅只是站着,微侧着身体,想回头,还是没有回头。他看到路边有一颗柳树的枝叶垂下来,虽然是冬天,小小稀疏的叶子仍然带着黄色的绿,柔软而顽强。
解雨臣低下了头,转回了身,他的面前仍然是通往酒店的路,他突然加快了脚步,很快地走到了路的尽头,转过弯,眼前灯火通明,酒店已经在眼前了。
一切仿佛一下子就消失了,什么也没有了。他深吸一口气,大步地走向了酒店大门。
进门后很久,远远的,路边,一棵柳树下,齐焰仍然默然地看着酒店,他将身体轻轻地倚在树干上,站了许久以后,才给自己点了一根烟。在远处灯火的映衬下,他这一角特别的黑暗,连影子都很模糊,只有那一点香烟的光芒微弱的时明时暗。
不知多久以后,直到身后响起了很轻的脚步声。
“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是张起灵的声音。
他回头,笑笑:“谁说我后悔了?”
“他刚才看到你了吗?”
齐焰将手中的烟掐灭,“没有。就算有一万支灯光打在我身上,他也不会看向我的。”
张起灵说:“走吧。”
“吴邪呢?”
“他和阿宁先回去了。”
“哑巴。”齐焰拍他的肩,“我们在路边走走。”
张起灵点了点头。
走走真的只是走走,长长的一段路,走了半个多小时,快要到他们所住的酒店,两人还是一句话没有说。
齐焰停下来了,他说:“今天八号了,我明天就要回去,不再来了。之后要准备选举的事情,抽不出时间。我过年也在那边过,二月初会有选举结果。如果选上了,肯定会有许多活动,再加上公司的事,大概好几个月没法和你们见面,而且我的确会非常的忙,做我自己应该做的事。……不管结果如何,我们都大概有很长时间不能见面了。”
“恩。”
“我不担心你们这边,我比较担心我自己。”他朝着远处望了一眼,“你知道我向来做事都一阵一阵的,说不定兴趣没了,斗志也没了,怎么收场都不知道。你说我将来到底要干嘛呢?”
“……”
“你说我会不会突然之间又想做我的齐大少了,又开始风流快活,我到全世界去猎艳,带着情人周游世界,对一切美女美男都有兴趣,杂志上又都是我的花边新闻……”他好笑地说,“我再也不挂念这里,忘了有一个我很喜欢的人,就当从来没有过这段时间一样,继续过我的潇洒日子。”
“回去吧。”张起灵淡淡地说,“别再说这些没意义的话。”
“哑巴,你说我是以前好,还是现在好?”他笑,“你说我以前都在傻乐些什么?我还笑话你,笑话小白兔,可现在恶有恶报,全还回来了。”
张起灵转身不看他,顾自迈开了步子:“已经这样了,没有办法回去了。你不会忘记他的,就像他也不会忘记你一样。”
“喂,你等我一下!你不是挺会说话吗?那天帮我说了一萝筐的好话,今天怎么才说这么一点点?你快安慰安慰我,你不能区别对待!老子现在很难受啊……太他妈的难受!……”
一月十五号是星期三,很普通的日子,与其他日子没有什么不同。
天空中下着细雨,气温不算很低,但南方湿漉漉的冬天所带来的寒意总让人无处躲藏。因为需要现场收音,所以即使是在室内,也没有开暖气。演员们都穿着单薄的衣服,在安静的氛围着演着各自的喜怒哀乐,大家都很努力地尽量投入情绪,希望可以尽快收工。
女主角周颖颖是新人,从小在新加坡长大,根本受不了这种天气。整个上午,她一遍一遍地ng,瘦小的身体在旗袍里直发抖。不管休息时怎么缓劲,一旦脱下棉衣,她整个人就会僵掉。使得和她对戏的解雨臣只好一遍一遍地陪着她重演。
到了后来,工作人员都很不耐烦,导演也开始发火,反正她是个新人,谁骂她都不要紧。周颖颖又冷又难过,中午饭也没吃,一个人蹲在角落里把助理赶走,不住地抹眼泪。
解雨臣没有回自己的休息室,他走过去,将一盒便当放在她面前,她没有看到,埋着脸只是抽泣。解雨臣也不说话,默然地在她面前坐下,拿着自己的便当盒,看她的眼泪像线珠一样地落在地板上,听她的哭声呜呜的说不尽的伤心。他就愣愣地看着她,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便当盒,用筷子拔着饭粒,一口都没有下咽。
一开始大家以为他过去是和周颖颖对戏,或者私下交流,可是却发现这两人竟然一句话不说,一个痛哭一个枯坐,像两尊雕像似的,不由得都面面相觑。解子扬也默默地看着他们,并且让其他人都不要过去,就随他们去吧。
周颖颖哭了很久,终于发现了坐在自己对面一语不发的解雨臣。两人先前传过一些绯闻,但其实并不熟。解雨臣平时不太理人,所以周颖颖还有点怕他。此时见他定定地看着自己,心下一慌,以为他是来怪自己的,吸了吸鼻子,哑着声音说:
“对……对不起,我等下一定,一定……”
解雨臣打断了她,平静地问:“你怎么不哭了?”
“我……对不起。”
“吃饭吧。”解雨臣指指她面前凉了的便当盒,“总要吃饭的。”
周颖颖将便当盒拿起来,想了想又说:“我知道刚才是我不对。我等下会注意,不会再错了。真的!我会努力的,真是对不起大家。”
“不要紧。拍不好就不拍,谁也不是天生就会拍好的。想哭就哭吧,我陪着你。”
周颖颖吃惊地望着他,却见他木然的表情一点也不像开玩笑的样子,但是眼神游离,根本没有真正地看向她。
其实解雨臣今天的状态也不是很好,他以前很少ng,圈里的新人们向来都很羡慕他,年纪差不多却不如他有天份。。但是今天他总有点心不在焉,可能别人看不出来,和他演对手戏的周颖颖是能感受出来的。也因为这样,解雨臣没法像平时一样带她入戏,她的注意力就更加不集中,出的错更多了。所以导演也只是纠着她。
“你怎么了?”她小声问,“你也不开心?”
“没有,我挺好的。”解雨臣回过神,望了一眼窗外绵绵的冬雨,他问:“今天几号了?”
“一月十五号。”周颖颖回答,“应该是个很好的日子吧,我早上来的时候,衔上开过好几辆婚车呢。可是这么冷……那些新娘子也够受的。”
解雨臣问:“你喜欢吃蛋糕吗?”
“喜欢,怎么了?”
“你等一下。”
他起身走到另一边,拿了一小块蛋糕放在小盘子里,又走过来递给她:“吃吧。这叫‘快乐牌’蛋糕,吃了心情就好了。”
“真的吗?”周颖颖也笑了起来,说着谢谢接过来,“我想起我家的猫咪,也很喜欢吃蛋糕,每次都和我抢,吃得胡子上都是奶油,真好玩。”
“你想它吗?”
“想啊,可是它在新加坡,我好久没见到它了。我本想把它带来,但这里太冷了,它会生病的。”
“那你就想着它,你就不冷了。你想着要尽快地看到它,你拍得越快,就可以赶快回家,离它也越近。”
“啊?这样也行吗?那我试试。”
下午他们的戏总算比上午顺利了许多,到了傍晚天黑的时候,大家都收了工。导演提议去吃火锅,周颖颖也很乖巧,忙说她请客,今天连累大家了。都是年轻人,又都一起嘻嘻哈哈起来。解雨臣却没有去,不管周颖颖怎么说,他都微笑摇头。解子扬帮他推掉了众人的热情,和他一起回到了酒店房间。
“我们来玩游戏对战吧。”一进房,他反而兴致来了,“手游没意思,我们来玩电脑。你会吗?吴邪公司开发的,还不错,我教你!”
解子扬犹豫了一下:“好啊。”
于是他们一起坐在电脑前又打又杀,两个人都玩得不怎么好,死了很多次,一直玩到快十二点,也只是过了五六关而已。
“不玩了不玩了!没想到你也这么差劲,真无聊!”解雨臣伸着懒腰说。
“你要玩我也不玩了。”解子扬已经站起来,“都已经快十二点了,我要去睡了。”
“怎么才十二点?”他却很是失望,“我怎么觉得过了很长时间了。”
“十二点还不晚吗?你也别玩了,明天还要早起。”
“好吧。”解雨臣笑着说,“哈,我打扰了你大半夜,你不介意吧?”
“没关系。”
“你这个人怎么回事?”解雨臣扯了一下他的领带,“你不要永远说没关系,对不起,知道了,没事的……你除了这些就不会说别的?我好像很久没有看到你发脾气了,你发个脾气给我看看!朋友间吵起来才有意思,我和吴邪经常吵架,你老是温吞水一样,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你说点别的行不行,我就不爱听你现在这些客客气气的话,你当不当我是你堂哥?再这样下去,我要吩咐你给我立刻发脾气!”
解子扬望着他。
“发脾气我不会,我换一个,我说‘我爱你’,你爱不爱听?”
“……”解雨臣放下了扯着他领带的手。
“呵,我开玩笑的。我不这么说,你停不下来。”
“……”
“早点睡吧。晚安。”
“……”
解子扬走了。解雨臣坐下来,仍望着紧闭的房门,很长时间没有动弹。直到感到腿盘得发麻,才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走进了洗浴间。
他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的身影喃喃地骂:“你又没喝酒,发什么疯?关起房门来一个人要疯要闹随便你,难道把自己折腾得还不够还要拉人下水吗?欠了这么多将来要怎么还?除了折腾自己折腾别人还会干什么?真是个废物!”
然后,他胡乱洗了个澡,来到卧室倒在床上,他听到雨点敲在窗户上的声音,看来外面雨还没有停,一整天都没有停过。
他随手一拿,拿过枕边这些天一直陪着的泰迪熊,然后紧紧地抱在怀里。毛绒玩具柔软的触感贴着他的脸,他像个孩子一样抱着心爱的玩具不肯松手。他想起周颖颖说想念家里的小猫咪,他觉得自己还不如周颖颖。他所想念的并不是他努力拍戏,买张机票就可以看得到抱得住的,今天晚上,他们之间隔了整整一个世界。他在这里冷雨敲窗,那边,却是高朋满座。
一月十五号,这个日子,才是真正结束的时间。
后来,解雨臣就不知不觉地睡着了,整晚他都在做一个梦:河边有一片柔软的草地,草地上种着一棵大树,树下是一朵小花。风吹过来,树叶和小花都摇摇摆摆,只不过,天上却没有太阳,一直在下雨。
下着淅淅沥沥的雨,从清醒到梦里,没有停过。
☆、第十二章平行线(四)
接下来的时间过得很平静,解雨臣将一切抛开,投入工作中。迟强这个人虽然猥琐,但是他拍戏的过程的确是一丝不苛,让人钦佩。一个人,总会有许多的面,有好的,也有不好的。他经过上次的教训,已经没有像以前那么好色了,尽管有一点尴尬,但在工作上,两人还算合作得很不错。也因为此,解雨臣将电视剧第一阶段自己的戏都赶完,剩下的部分排到了明年,然后专心来到了电影剧组,一直工作到了年底。
拍戏是没有休息天或者过年的,所以并没有假期。但解雨臣还是在除夕请了一天假,让解子扬也回去陪父母,自己则将家人接到了上海。反正总是要接来住的。当他将父母领进吴邪家附近的那栋两层楼套房时,宽畅整洁的布置以及便捷的交通,让父母十分满意。
这房子自然就是瞎子给的那套,其实他也曾经犹豫过到底要不要留下这房子,但是一来短时间内找不到满意的好房子,二来他想他们都不是扭扭捏捏的人。即使没有缘份走到一起,可也没有必要将所有的回忆抹煞。所以拿着这串沉甸甸的钥匙,他只是稍稍犹豫了一下,便还是将父母接过来,同时拜托吴邪在过年的时候顺带照顾一下。
吴邪自然很爽快地答应了,解家父母不但认识他,也认识张起灵,两家隔得近,解母现在空下来,就会做许多好吃的,过年的年货也办得十足,年夜饭大家围坐在一起,倒比往年过得更加热闹。大家吃着热气腾腾的火锅,开着电视机,解母还唠唠叨叨地让他们三个赶紧娶媳妇,明年过年就可以凑一个大圆桌!三个大小伙子长得一个比一个精神,怎么都打着光棍,只顾着赚钱,不把个人问题放在心上呢?
解雨臣见再说下去,母亲真的要给他们全部介绍相亲了,忙给她夹了满满一碗的菜,东扯西扯地把话题扯开了。
因为解雨臣次日一早还要赶回横店,所以吴邪和张起灵没有多待,吃完饭就告辞走了。解雨臣将他们送到了门口,吴邪让他不用送了,他却摇摇头,反而将门关上了,陪着他们走了出来。
近年来空气质量不好,所以尽管是除夕,但大多数地方都禁烟火,走在街边,虽然各幢楼里都是灯火通明,但是街上却是异样的冷清,连车子也没有经过一辆。过年反而比平时更没气氛。吴邪家就在马路边,他们三人慢慢地延着街道而走。张起灵走得离他们比较远,他瘦长的身形长长地映着路灯的光,不时地略停一停,等一等他们。
“吴邪。”解雨臣问,“你们真的不打算去国外了?”
“国外的生意,小哥也处理得差不多了。很早以前,他就已经估算好资产想把一切都结束掉,但后来我觉得可惜,就让他还是做下去。但这几年来,我这边越来越忙,他那边也总是要飞来飞去,所以他还是决定回国。”
解雨臣知道他说的‘很早以前’是在两人当时关系陷入冰点时,张起灵本来打算牺牲自己,将所有的一切都给吴邪(具体见《心魔》瓶邪本篇结尾处),只是没想到后来风回路转,两人终于修成正果,而吴邪又打算重振吴家,所以张起灵也就将国外的产业仍然继续经营了下去。
现在他们决定回国,张起灵等于也是重头开始了,虽然解雨臣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少财产,但是肯定是比吴邪要多,甚至比齐家也可能要庞大,但是张起灵就这样说放就放了。
“他对你真好。”他低声对吴邪说,“我以前的确是看错他了,真没想到他可以为你做到这样的地步,这不是随便说说的,很了不起。”
吴邪却笑着摇头:“还好吧。钱赚再多再少,也不过是一日三餐,有个家就好了。所以这样也不错,反正现在胖子也在北京,小哥对古董比他那些国外的东西有兴趣多了,反而更自在。胖子不太靠谱,他做生意或多或少会出点事,有小哥和他合作,一勇一谋,我觉得挺好。所以放掉那些东西,我们也不是很可惜,私人的时间也比以前多了。”
“还有朗娱的股份呢。”解雨臣提醒他,“总不能一直让阿宁做下去,你们不管了吗?”
“这个……啊,是是是!”吴邪似乎才想起来,忙喊,“小哥!小花问你,什么时候去朗娱当大老板?我倒真想看看你去当个娱乐总裁是什么样子,你去做嘉宾给别人掰奖时可不能这样冷冰冰的啊!”
张起灵站定望着他们,淡淡地问了一句:“你有兴趣吗?”
吴邪笑而不答,张起灵又问了一句:“你有兴趣吗?你来做吧。”
吴邪还是不答,却碰了一下解雨臣:“喂,问你呢。”
“问我啊?”解雨臣恍然,“张起灵,你是在和我说吗?”
张起灵点头。
“开玩笑!”解雨臣笑着摊手,“你这份大礼我可受不起,我也管不了。”
“你怎么管不了?”吴邪却说,“大家都一样。你又比我们有经验,肯定能行!”
解雨臣还是摇头:“这算什么?新年大礼?吴邪我和你说,我接受你让阿宁帮我的好意,已经是心领了,其他的我可没兴趣。我喜欢自己一步一步地走,不管将来我做什么,我都想要靠自己去做,像二爷一样拍一辈子的戏,也很值得。”
“好了,知道你脾气,我们就说说而已。”吴邪似有深意地说,“不过,是你的就是你的,推也推不掉。”
他们已经走到了斑马线边,吴邪说:“不用陪我们走过去了,你快回去,明天还要早起。大年初一就赶工,拍戏真辛苦!”
“没关系,习惯了。”
“解子扬会来接你吧?”
解雨臣却说:“我给他放了一星期的假,让他回家好好陪父母。听说那边厂房已经建起来了,过年就开工。他们家没了赌场,他父母也都在厂房里做零工,今年过年,让他们一家团聚团聚,他好几年没回去了。”
吴邪点点头,又压低声音问:“小花,我问句不该问,解子扬他对你——”
“不用你说,我都知道。”他抿了一下嘴,“我以前很任性,对他呼来呵去。我很少想到其他东西,可能觉得这是理所当然。但是这些天来,我想得很多。我实在没有资格让他一直这样陪着我,对他来说也是一种很痛苦的折磨。可是我明着暗着对他说过好几次,他就是死心眼,我也没办法,明年看机会再说吧。”
吴邪想了片刻又问:“小花,如果解子扬一直陪着你,一直对你很好,你是不是打算接受他?”
“我现在不想这些。”
吴邪点了点头,没有再问下去:“我们走了。”
“吴邪。”解雨臣突然喊住他,却问了一句,“我要不要接受子扬?”
“你喜欢他吗?”
“我不知道,我真的很烦,我并不喜欢他,但我需要他。”他叹气,在好朋友面前,没有必要隐藏脆弱。
吴邪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小花,你觉得怎么开心就怎么来,不要勉强自己。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们都支持你。”
“……谢谢你们。”他抬起头,努力笑了笑,“晚安了。”
“晚安。”吴邪走到张起灵身边。
张起灵也看着他,静静地说了一句:“新年快乐。”
第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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