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黑花”心魔作者:冰雪双鱼丢丢
第10节
但张起灵却摇头,他的神色倒比先前放松了些,不动声色地说:“等等再说。”
吴邪已经在小方桌前坐了下来,将小木筒放到那男人面前,笑道:“你是客,你来摇吧。”
那男人不笑了,斜着眼看吴邪,看他的笑容里到底有几斤几两重,是有备而来还是虚张声势。看了好一会儿,大概觉得这么一个小年轻和自己斗,纯粹是找死,所以也就冷笑了一声,坐到了吴邪对面。
“好!不过我要加一点赌约。要是我赢了,我不但要留下来,还要你陪我一晚上让我爽爽,我还没玩过你这么水嫩的男人呢!”
吴邪肚子里直骂娘,脸上的笑也气得有点挂不住,但还是勉强笑道:“既然如此,我也加点赌约。如果你输了,不但你必须离开这里,而且,要爬着出去!”
“哈哈哈,爽快!成交!”
那男人一边笑一边拿起小木筒,上下晃了几晃,然后砰地一声放在桌上。
“这回我让你,你先猜!”他看着吴邪。
这家伙够精的,先猜的按机率来说,肯定会比较容易输。骰子听音,一般有经验的赌徒很容易听出大小,点数的多少通过摇晃的声音有细微的分别。如果耳力够好,猜大小绝无问题,但猜点数就有点难了。先猜的那个说出的数字,会给另一个做参考,从而可以由此猜出更接近的那个。
但吴邪并不争执,他想了一下,就说:“我不会赌博,我也不懂你们行话。我只知道是五大一小,三颗六点,一颗五点,一颗四点,还有一颗是两点,一共29点。”
他说完后,四周的人都面面相觑,就算吴邪稍有点耳力,能够猜得比较准,也不可能把每一骰子的点数都猜出来,他没有透视眼。这种骰子是很普通的骰子,并非是两人自己带来的,所以绝对不可能做假,就算要做假,也是那男人做假,吴邪连碰也没碰过。
何况,吴邪竟然说他不懂赌博,他说点数的时候,也完全是外行话。
小木筒里真的是像吴邪所说的一样吗?
然而那男人脸色却不好看了。
因为他知道吴邪说得分毫不差。
他的确是太过自信,他自己摇的骰子,力道什么的控制好,可以把握骰子落下的方向,从而算出点数,这已经是相当难的一门手法。他让吴邪先猜,再如何准也会差个一点半点,到时候只要自己说出正确答案,就一定会赢。
但没想到吴邪说的竟然就是正确答案,就算此刻他也猜是29点,也没人相信了,只会说他跟着吴邪的答案,毫无技术可言。
于是,他就注定要爬出去了。
一瞬间的功夫,男人脸上并无多大的变化,他似乎正在思考要怎么回答,然后仅仅就是转眼间,他突然一把抓起桌上那盘装满水果的玻璃盘子,狠命地朝着吴邪的面门砸过去。
“nnd!小兔崽子敢在老子面前出千!”
吴邪就坐得他的对面,这一击又毫无防备,那玻璃盘子里的水果顿时全掉在桌上,盘子飞向了吴邪的脑袋。连避都来不及避,眼看着就要被砸到,突然感到右边有人猛地推了自己一把,他不由得飞快地向旁边一歪,那玻璃盘子就狠狠地砸在了一件穿着深蓝色衬衫的手臂上。
砸中的人,自然就是张起灵。
砰!玻璃盘在他手臂上砸过,又摔落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那男人的力气很大,又是全力砸过来,玻璃是极为坚硬的东西,所以这一砸非同小可。张起灵就算有准备,左手手臂也被砸得震了震,无法再保持推吴邪的手势,立刻垂落了下来。
可是下一秒,就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张起灵已经一个大步上前,用没有受伤的右手一下子握住小方桌的凳脚,竟然将小方桌提了起来,然后狠命地就兜头打向了那男人的肩膀和胸口。
哗啦啦!这一砸,把小方桌都砸散了,桌面桌脚掉了一地,那男人也满头满身的都是血,顿时跌坐在地上,疼得嗷嗷直叫。
很快,他又跳了起来,也随手捡起地上的一只桌脚想要朝张起灵扔过去。
张起灵当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只见他连抬手的时间也没有,又猛然地朝着他的肩膀就是一拳,一把就夺过他手中的那个木脚,反手就朝着他用力地一击。
那人再次被打趴在地上,嘴里哇啦啦地乱骂,用手一抹血,又摇摇晃晃站了起来……
几翻下来,地上的人再也动不了了,而张起灵除了一开始替吴邪挡住而受的伤,根本连衣角都没被沾到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围观的几个服务生低声惊叫出来,吴邪也吓住了,却见张起灵铁青着脸,走到那个浑身是血摔倒在地上痛得张嘴却发不出声的男人厉声说道:
“我不管你是什么来头,背后有哪些人。我敢在这里开门做生意,就不会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回去告诉你主子,我叫张起灵,有麻烦尽管找我。但如果再来这里闹场搞乱子,你们来多少人,就有多少人横着出去!”
他说着,就上前用皮鞋鞋尖踢了那男人腰一下,那男人又痛得嚎叫起来。
“滚!!”
五分钟后,那男人才慢慢能够动弹,好汉不吃眼前亏,明白了此时自己的靠山已经完全靠不住,再闹下去连命也不会保,当下不敢多说一句废话,马上就连滚带爬地逃出了门。
现场一片狼籍,满地都是药粒,玻璃碎片和木头屑,还有沙发和酒吧吧台边两个神志不清的衣衫不整的女人。
“半个小时之内,把这些垃圾全扫干净。”
张起灵说完转身就往门外走,众人这才回过神,一个服务生也过来扶吴邪,吴邪却抢先自己站了起来,二话不说也大步走了出去。
☆、第三十一章逆转
跑到走廓上,吴邪看见张起灵一个人站在电梯口,他用右手按着自己左手手臂,左手很无力的垂着,手指缝有血迹渗出,那个玻璃盘一定把他给砸得不轻。
吴邪就跑过去,但还没有开口,张起灵却已经转头毫无表情地说:“你怎么还不走?是不是也想我叫你滚出去?”
“你的伤——”
“与你无关。”
吴邪哼道:“你真好笑。我不是你的敌人吗?你不是要把吴家都弄垮吗?那你救我干什么,刚才让玻璃盘把我砸中,你也出一口气!”
没想到张起灵却立刻接道:“这是我的地方,我的麻烦自己解决。我的地方你凭什么做赌注?多管闲事!”
电梯门开了,他走了进去,很快就按下关门键,将吴邪关在了电梯外。
吴邪被他说得也心生怒气,就走到另一部电梯前,按下了向下键,很快就来到了一楼,快步就走出了大门。
外面的还在下雨,吴邪一出门,就被淅沥的雨丝淋湿了头发和脸庞,空气仍然闷热,胸口被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他站在大门口,此时已经是深夜,客人也少了很多,他的车就在车库里,但他却没有挪开步子。
他不由得向后望了一眼,深夜中的□□沉沉的就像一座大城堡,尽管灯火通明,却仍然给人阴暗沉重的感觉。他想着刚才在十二楼所看到的闷油瓶的房间,他说他就住在这里,简单的陈设,没有一丝暖气的家俱,电脑和电视大概是屋子里唯一有声音的东西。
吴邪想起以前他们住在一起的大房子,两人挨在一起睡了十年的小房间,冬天的时候,他不想让小哥再睡地铺,就偷偷把地铺卷起来藏好,到了晚上就硬拉着他上床和自己挤在一眼。小哥身体很凉,夏天是不错,但冬天就不怎么样了。吴邪就把空调开得很暖,再加上电热毯热水袋,往往把自己弄得满头大汗,小哥的手才会热起来,他就算挥汗如雨也很开心。
这些年来的冬天,不知道闷油瓶是不是也都住在这些临时的房间里,不知道他有没有在某个地方给自己安一个长住的家,他不缺钱,可是好像不怎么在意让自己过得好一点,他今天用方桌砸那个人渣的时候,又狠又准,脸上除了凶狠的戾气以外什么都没有,真的什么都没有!
吴邪突然也觉得冷了,今天晚上,他和闷油瓶之间,都说了许多彼此伤害的话。本来他今天来的目的,是想借着闷油瓶给自己制造的机会,顺水推舟的让彼此可以更近一步,以便能够探测闷油瓶的目的。但现在自己却一个人站在门口,他们还是不欢而散,而且近乎决裂,将来想要再找机会接近,就很难了,也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够有好的理由。
他再次回头望了一眼这幢冷冰冰的建筑,然后像突然下了一个决定,转身就重新走进了大门。
吴邪直接就走到电梯口,那个旗袍女也不敢拦他,也不知道是不是知道了他刚才在楼上的英雄事迹,望着他的眼神还有了一丝钦佩。
吴邪顾自将电梯升到了十二楼,他一路畅行无阻,很快就来到了刚刚离开的张起灵的房间,房门虚掩着,他一推就推进去了。
张起灵正坐在沙发上,他的左手搁在扶手上,刚刚用单手了药,此时正在绑纱布。他用牙齿咬住纱布的一端,又用右手慢慢地缠上去,动作很慢,但很熟练,看来不是第一次为自己包扎伤口了。
这几年,他很有钱,也过得很风光,但吴邪想,在离开吴家最初的几年里,闷油瓶一定吃过很多苦,从他今天狠命的打法和熟悉的包伤口手势就可以看得出来。
张起灵听到声音,抬头看到他呆站在门口,眼色一沉,却并没有说什么,而是重新低下头包伤口,就当他完全透明,根本不存在一样。
吴邪也不说话,只是轻轻地用手将背后的门关上。
“我来替你包吧。”
“不用,出去。”
吴邪没有听他的,走到他面前,默默地看着他。
“小哥,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张起灵没理他。
“小哥,这些年,我挺想你的。我知道你一定没有死,可是我也不知道你去了哪儿。我这个人呢,一着急就会胡思乱想,我觉得那个瞎子把你带坏了,我很恨他!我总是留意他的新闻,有一段时间,他天天在拉斯维加斯胡混。于是我就求一个家里开赌场的同学教我几招,刚才那一手就是那时候学会的。我很天真地想,有一天我碰到瞎子了我就和他赌一把,把你给赢回来。”
吴邪说着低下了头,张起灵抬头看了看他,见他和小时候一样,只要犯了错就会低下头满脸通红。
“那你后来怎么不去?”
“因为……因为我后来想,你是个人,不是东西。你有手有脚,想回来自然会回来的。如果你不愿意回来,我就算赢了又怎么样?你从来都不是不讲理的人,可能,有许多我不知道的事迫使你不得不离开。而且,你向来比我独立,从来不依赖我,为什么你要为我留下来呢?人有时候,就是想自己太多,而从来不替别人去想,所以,后来我也想明白了,那就算了吧。”
张起灵包好了伤口,放下袖子。
“吴邪,你恨我吗?”
“……”
“我这样对你,你恨不恨我?”
“你怎么对我了?”吴邪轻声反问,“是一言不发不告而别?是无缘无故把我关了好几个小时?还是在机场,你为了阻止我所做的那些事?对了,你还故意在文件上改细节,想让我出丑?可是你写得真的非常好,比任何一个员工都好。而那些错误,却都是无关紧要的……”
张起灵没有回答。
吴邪突然跑了过去,在沙发前蹲下身,一把就紧紧地抱住他。
“小哥,我不恨你,我只是有一点难过。可能我需要一点时间重新认识你。还有,我把你送给我的小帆船弄丢了,你可不可以再做一个送给我?”他抱紧张起灵陡然僵直的身体,将被雨打湿的脑袋和脸使劲地钻进他肩窝里,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柔,“我们说过要一起坐船去环游世界的,我可是一直都记得。我们什么时候去?小帆船太小了,谁也不让来,就咱们两个人,好吗?”
他说完这句话,张起灵有很长时间没有任何的表示,只是凭由他抱着,吴邪也很耐心,只是很亲热地用额头小幅度地擦着他肩上的衣服,水珠几乎将他背后的衣服都渗透了。
终于,张起灵说话了,但还是冷冰冰的。
“你不是嫌我恶心吗?这么快就改变主意了?”
吴邪慢慢地放开他,退开一点看着他的眼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种话你也信?我只是太生气了,生气的话不要当真。我知道,你一定不会怪我的。”
为了证明自己所说不假,他凑过脸去,很快地主动吻住了对方的唇。
片刻后,吴邪感到唇上的压力一重,同时,后腰上也紧了紧,那是闷油瓶用没有受伤的右手把他抱住了,他稍稍用力,就着吻势,把吴邪压倒在了沙发上。
吴邪将牙齿微微张开一些,以方便闷油瓶的舌尖探寻过来,他其实很紧张,但是却要装作很老练的样子,与对方齿适纠缠。这一次不同上次,他当时完全脑袋空白,只是感到霸道和强势,可是这次他很耐心地感受着闷油瓶的吻,才发现对方其实也比较生涩,尽管吻得很深却没有太过份的举动,只是全心全意地品尝着彼此的滋味。
这个发现让吴邪有些小欣喜,他努力地克制着紧张的心情,反而用力地将对方拉近自己,得到他的鼓励,张起灵就将他抱得更紧,手也伸进了他的衣服里,但只是停在腰边的肌肤上,没有再有更近一步的动作。
一直吻到吴邪几乎透不过气,才感到紧粘住自己的双唇松了开来,他立刻大大地深吸了一口气,这才睁开眼睛看着伏在自己身上那双漆黑的眼眸,仍然看不出有什么情绪,但显然,刚才那可怕的戾气已经没有了。
“小哥。”不知道是不是吻得太久了,他嗓子有点哑哑的,“过去的事就算了,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张起灵默然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俯下头去,重新地吻住了他。
屋外的雨仍然在下,但空气,却已经没有压抑得那么难受了。
☆、第三十二章行动开始
吴家,董事长办公室。
“董事长,有位叫张起灵的先生要求见您,可是他没有预约,请问是否需要请他预约了再来?”
“让他进来吧。”
吴老狗关掉了桌上的内置电话,然后把手头的工作放在一边,靠坐在椅子上,慢慢地喝了一口热茶。
门开了,秘书带着一个年轻男人走了进来:“董事长,张先生来了。”
“好,你先出去。”
秘书出去了,吴老狗嘴角带着一丝淡淡地笑,看着走到面前的年轻人。
“爷爷。”是张起灵先开的口,神色如常但语气恭敬。
吴老狗没有立刻应声,他还是在看着对方,皱纹的眼角渐渐扬了起来。
“这是……阿坤吗?”
“是我,爷爷。”张起灵仍然很恭敬地回答。
“张起灵?你现在叫张起灵?”
“没错。”
“哈哈哈哈!”吴老狗突然大笑起来,起身离了座,用力地拍着他肩膀,“不错不错!这本来就是你的名字。爷爷真高兴,我一直以为你遭到了不测,现在看到你完完整整地站在这里,比过去还长高了,没有比这个更好了!”
张起灵站着不动,任由他很亲热地拍着自己,他的嘴角也有了一丝颇有深意的笑意:
“爷爷,看到你精神矍烁,身体健康,我也很高兴。”
“好!好!咱们爷儿仨好久没有聚一聚了,我马上打电话给小邪,晚上一起吃晚饭,痛痛快快地聊他一聊。小邪要是知道你还活着,不知道会有多开心呢!”
张起灵却按住了他要打电话的手:“我已经见过吴邪了,这次来,主要是来看爷爷。”
吴老狗回头笑眯眯地看着他:“阿坤向来是个孝顺的好孩子,我一直都知道。”
“爷爷我知道你很忙,所以我也不多说别的,我这次来,是来和你淡一桩买卖的。”
“哦?”吴老狗笑道,“原来……不是来找我叙旧的。”
张起灵不紧不慢地说:“叙旧什么的随时都可以,赚钱却刻不容缓。”
“果然是我吴老狗培养出来的乖孙子,看来这几年,阿坤你在外面干不错。是不是成了哪家集团的大老板?”吴老狗仍然打哈哈,“跟爷爷说说,让我也高兴高兴。”
张起灵等他笑完了,这才淡淡地说:“哪是什么大老板?只是手头有桩小生意,我没能力一个人做,想找个合伙人罢了。”
不等吴老狗说话,张起灵就拿出随身的文件放到了桌子上。
“今年年初,我在迪拜xx区域买了一块地,现在商场已经建好了,装修得也差不多,只是一直都不知道该做什么好。这是详细的资料和影印本,爷爷你可以过目一下。”
吴老狗微微一笑,将眼睛转到文件上面,他拿起几张,戴上老花镜翻了一下,就放了下来。
“真没想到这块地是你买的?我虽然没有在那边做过生意,但是也略知一二,这地可不好买呀,光是有钱都不行,拍卖的时候都没几个人知道。没想到短短几年不见,阿坤你这么有本事,太让人刮止相看了!”
说这段话时,他脸上的确有些微的惊讶之色,这不是装出来的。
“爷爷夸奖了,只是我运气好而已。”张起灵继续说,“我打算在商场里卖些高档日化品牌,我知道吴家是做这个的,所以就想到了爷爷。”
“你的意思是……由我来提供货源,你来提供场地?”
张起灵点头:“这个地段世界各地的游客很多,女性消费者占大多数,卖日化品是最好的。爷爷你放心,你只需要提供货源以及部分管理人员,其他我都会安排好,不需要爷爷操心。”
吴老狗想了想,又问:“利润怎么分呢?平分?”
“哪能呢?当然是爷爷占大多数,爷爷说了算。”
吴老狗又不说话了,他打量着眼前这个面色淡定神色从容的年轻人,试图从他的眼睛里看出别的意思来。
“阿坤,咱们曾经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这么做,真的是想赚钱吗?那块地不便宜啊!就算要捞回本,没有几年功夫是捞不回来的。你花大力气把地弄来,做生意的哪个不为赚钱?你还不如去找别家,好好地把利润分一分,你会赚得更多。爷爷这边是绝不会怪你不照顾自家人的。”
“爷爷说哪儿话?”张起灵仍然不动声色,“爷爷养我这么多年,没有你,我早死了。别说什么利润分配,就算把地给你都没有问题,只要一句话就行。”
“呵。”吴老狗笑了,他转身走到了桌子后面,重新坐到椅子上,“阿坤,你老跟我这么客气,咱们就什么话都说不好了。算了,这桩生意,你还是找别人吧。”
“有什么不妥吗?”
“生意没有不妥,不过你这个人不妥,不够实诚。”
“请爷爷说。”
“好吧,我知道年轻人脸皮薄,我也不拐弯抹角,反正都是心知肚明的事。”吴老狗看着他,“你说你叫张起灵是吧?这名字怎么来的?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叫张起灵的。”
张起灵一听,就略低下了头,嘴角却稍稍扬了一下:“原来,爷爷指的是这个。您真是多虑了。”
“我不得不多虑啊,要知道,我和张家,在二十几年前,可是很有渊缘的。”
“你是指二十几年前你害我父母坐牢并且横死的事情吗?”张起灵平平淡淡地说,“这事我早知道了,我母亲在我没有进吴家之前就来找过我,只是当时我还小,不太懂而已。”
吴老狗一愣,他也没想到张起灵竟然会如此坦白地承认,他实在也猜不透这个年轻人到底在卖什么药了。
“我承认,我以前很想给父母报仇,制造车祸,也是想彻底摆脱吴家,以免和你们纠缠不清。”张起灵抬起眼睛,十分诚恳说,“可是在外面摸爬滚打了这些年,我才知道,许多事情没有想得那么简单。客观的说,大家都是因为贪婪引起的,我不想报仇是假话,但吴家养了我十年,这笔债,我想两清,也没法清了。”
吴老狗笑:“我真看不出来,阿坤的心肠这么好。我一直以为,我们家善良天真到没有原则的只有小邪一个呢!”
说到吴邪,张起灵脸上的表情明显柔和了许多:“吴邪教了我很多东西,我不是木头人,在吴家的十年,他真心对我好,把我当成亲哥哥。爷爷,我说句你不爱听的,如果我要报仇,即使不在乎你的性命,但我也会在乎吴邪的感受。因为报仇而连累到他,我和那些杀人恶魔就没有任何区别。”
他话中有话,吴老狗却装作没听懂,只是看着他微笑着点头:“阿坤,你说得很好,倒让我惭愧了。如果这时候我再斤斤计较以前的事,倒显得我小气。当年的事,爷爷向你道歉,谁对谁错不好说,只是命运所逼,身不由己。我把你带到家里来养大,也是为了心中那份歉疚,现在你这么有出息,我也总算对你父母有个交待。”
张起灵没有再在这个问题上多讨论下去,就指着桌上的资料说:“既然把话说开了,爷现在应该相信我的诚意。这块地方不错,商业价值很高,不妨考虑一下?”
“好,我考虑一下。”吴老狗将手按在资料上,“阿坤的好意,我一定会认真考虑的。”
“我的意思是,如果实在做不了决定,我们可以在不签合同的情况下先试一个月。即使我要害你,损失也不大。”张起灵淡淡地说,“我这段时间就住在电子城附近,和吴邪经常见面,爷爷随时来找我。”
吴老狗笑容一紧,笑得有丝不自然,他看着张起灵,揣测着他话中的深意,但张起灵眼中一片坦然,反而看不出任何讯息。
“也好,小邪意气奋发,向我夸向海口,三年内要自己闯出一翻事业来。所以他和公司这边,已经完全没有关系了。”他话中有话地说,“你们两兄弟好久不见,好好聚聚,别为以前的事坏了兄弟情谊。”
张起灵点点头:“我还有事,不耽误你。晚上我和吴邪约了吃饭,爷爷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