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心,这足以让谷晋鹏在崔哲身上再赌一次。
官场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一个赌场,跟对了人自然可以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但如果站错了队也要承担相应的后果,蔡公民这一任县委书记还有五年,也就是说这五年内谷晋鹏获得提拔升迁的可能性都不大,固然副县级的人事任免权力在市里,但县委书记的建议却非常重要,如果蔡公民极力反对的话,除非有着非常过硬的人脉背景,否则谷晋鹏这五年就只有老老实实的在县纪委书记这个位置上呆着。
想通了这一层,如果我是谷晋鹏的话,假如崔哲找上我并许以承诺,反正我是找不出任何拒绝的理由,秉公办案而已,无非就是刻意的疏忽了某些能够起到决定性作用又不容易被人发现的细节,就算事后追究起来,那也有一百个合理的解释来推脱责任。
风险可以忽略不计,报酬却非常丰厚,如果能借此机会靠上崔家这个大树,即便是蔡公民,他也肯定不会冒着得罪崔家的风险为了一个事不关己的人而大费周章。
既然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我能想清楚,那么老谋深算的蔡公民自然也能,毕竟正是有他老人家的存在,崔哲才从很大程度上对我无可奈何,如果把姜雨薇提拔为纪委办公室主任这件事是他刻意安排的话,这里面包含的深意就不言而喻。
在体制内,任何部门都会内设一个办公室的机构,也许从外人看来只是掌管着吃喝拉撒这些琐碎的小事,实权并不是很大,但却经手本单位所有的财务和账务往来,尤为重要的是,办公室负责人对领导的活动轨迹要比其他人清楚得多,譬如到哪开了什么会,在什么地方请客吃了饭,甚至于见过哪些人都大致能够推断得出来,如果说蔡公民是有意针对谷晋鹏的话,那么这一手可谓是直接打在了七寸上。
面对我的疑问,薛翰林也没有藏着掖着,而是点点头,道:“自从赵部长离开之后,谷书记那里就没有了什么值得信赖的人,恰好姜雨薇也到了提拔的时候,所以蔡书记就做了这样的安排,你也别多想,因为就眼下看来,也实在是找不出比她更合适的人选。”
“多余的想法我倒是没有,就是觉得雨薇不应该搀和进来。”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论资排辈本来就是官场中根深蒂固的潜规则,崔哲那种冒着天下之大不讳在本部门提拔的毕竟是另类,先不说姜家老太爷的城府,就算以姜雨薇的智慧也不可能干出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事,既然都是要换个地方,在偌大一个湘云县,这位姜家大小姐其实去哪里都是一样的,只不过县纪委的话,我怕她在工作中会掺杂一些个人感情也说不定。
就像薛翰林所说的,本来因为上次我被人用见不得光的手段刑讯逼供到住院,姜雨薇就已经对谷晋鹏非常不满,再加上这次的事,我估计这位姜家大小姐是彻彻底底的把他给恨上了,所以就算姜雨薇不会对他怎么样,想必谷晋鹏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太好过就是了。
离开了薛翰林的办公室以后,我刚打算去蔡公民那里去拜访一下,传呼机就响了起来,一看号码是周桑榆办公室的,我就借了范长平的电话给她回了过去,结果刚一接通,她就用一种异常严肃的语气告诉我,说是不建议我去争那个团市委副书记的位置。
理由很简单,因为根据最新下来的政策,国家在辽海省搞了一个试点,但凡是市级新任的副县级以上团委干部,必须要到新疆或者西藏去支援工作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