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去的人很快就赶了回来,后面还跟着两个变电所的同志,他们俩告诉我电闸已经给关了,过来看看什么情况,然后等一看现场,俩人脸色顿时就难看了起来,说除非等雨停了,否则没法修。
这下事情可大条了,跨河输电线可是主线,修不上的话,整个乡都没电,回去的路上,我让贺斌去小卖部买了蜡烛分发下去,叫大家先凑合着用。
晚上吃饭的时候,王勇在食堂里幸灾乐祸,话里话外就是我这副乡长就是个完蛋玩意,连个电都修不好,张忠杰也跟着在一边冷嘲热讽的帮腔,搞得大家伙都很尴尬。
其实过了这么久,大家伙也都知道我们之间互相不对付,而且凭良心讲,这事还真跟我没什么关系,他们之所以这样说,不过是借题发挥打压我罢了。
我也懒得搭理他们俩,简单吃了几口饭,刚一回到办公室,刘晓玲就来了,小丫头一进屋,就愤愤的替我鸣不平,说王勇和张忠杰不是个东西。
“无所谓,大家伙又不傻,公道自在人心。”
我无所谓的笑了笑,让刘晓玲坐在我床上,拿起毛巾给她擦干净脚上的泥水,抬起头,突然看到小丫头愣愣的看着我手上的动作,一双大眼睛里满是水雾,我这才发觉自己好像已经冷落她好久了。
不可否认的是,刘晓玲这种带着三分哀怨的小脸的确惹人心疼,又是阴天又是下雨,我估计也没人注意到我这屋,于是扔掉毛巾,关上门回来就把一把将刘晓玲抱在了腿上。
卿卿我我摸摸抓抓了一会儿,刘晓玲这才红着脸气喘吁吁的猫在我怀里,嗔怪说我没良心,一点都不在乎她。
我有点尴尬,不过却没有解释,跟女人这种生物解释就等于是自讨苦吃,好在刘晓玲也不是真的责怪我,又亲热了一会,小丫头挥着拳头威胁我不要忘了陪她回县城玩的事,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屋漏偏逢连夜雨,电的事还没解决,唯一通往外界的路又被冲断了,这下坎杖子成了名副其实的孤城,电话又不能用,我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再这么下去可不行啊。”
贺斌苦着一张脸,指着水位还在上涨的青龙河,道:“这雨要是再不停,咱们可真得让沿河一带的乡亲们撤离了。”
我抬起头看着雨下起来没完没了阴沉沉的天空,道:“通知一声,让他们先做好准备吧,对了,临时安置的地方都选好了吗?”
贺斌点点头,说早都选完了,问我要不要去看看,我想了想,以防万一去看看也好,刚要转身离开,就看到从青龙河上游下来的水中突然多了些树枝和柴草,脸色顿时一变。
贺斌察觉到我有些不对劲,疑惑的问我怎么了。
“走,先到山上看看!”
我二话没说就匆匆爬上了山,刚到半山腰,就看到从裂缝中渗出许多细小的水流,而且可以隐约听到沙沙的响声,却找不到声音的来源。
我脸色顿时大变,我从农校的时候学过,这明显就是要发生山洪泥石流的征兆。
火急火燎的赶回乡政府大院,我就通知所有乡干部开大会,并告诉了他们我发现的情况,要他们立刻分头行动,让山下的乡亲们撤离。
“武乡长,你没搞错吧,泥石流,这也太危言耸听了吧?”
可就在这个时候,王勇又跳出来给我添堵。
“王书记,你什么意思?”
我这时候已经快要压不住火气了,道:“人命关天,我没空跟你在这废话。”
“人命关天?就凭你的主观臆断,你就要乡亲们陪着你折腾?”
王勇一拍桌子,冷笑道:“武乡长,你知不道知道现在乡里是什么情况,物资匮乏,连小卖部都卖断了货,这么大规模的撤离,又是大雨天,老人小孩行走不便咱们先不说,就是到了安置点,吃住的问题怎么解决,要是真发生了山洪和泥石流还好说,要是没发生,恐慌加上民怨,到时候这责任,谁来承担?”
这番话说的大义凛然,而且听上去也确实有几分道理,包括刘晓玲等人在内也都劝我,说要我再慎重考虑考虑。
“呵呵,说了这么多,你个孬货不就是害怕承担责任么?”
我讥讽的看着王勇,嘲笑道:“放心,这事跟你没半点关系,有什么后果,我一力承担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