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看谢文媛,道:“谢文媛,你把事情做这么绝,就不怕我报复吗?”
“就凭你?”谢文媛愣了一下,仿佛听到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鄙夷道:“武常思,不是我瞧不起你,就凭你的家世背景还想报复我?痴人说梦吧!”
听到谢文媛如此幼稚的话,我再一次肯定了之前的猜测,我不动声色,继续道:“咱们静水县的雷爷,你总该知道吧?”
谢文媛俏脸一变,道:“你认识雷爷?”
我点点头,对谢文媛的反应并不奇怪。
雷爷名叫武雷,是我们县里的一个黑道头子,据说早些年靠巷子里敲闷棍起家,年轻的时候在县城里就是一霸,那时候在道上还叫他雷子哥,后来因为年轻气盛砍伤了人,吃了四年牢饭,等出来后又拉起一帮人重操旧业,刚开始以收保护费为生,前几年自己在县里搞了个夜总会,这几年生意越做越大,是个黑白两道通吃的主,名号也从雷子哥升级到了雷爷。
雷爷的狱友出狱后也大多投靠了他,各个都是心狠手辣的主,所以雷爷这些年的行事作风并没有因为坐过牢而有所收敛,反而愈发猖狂,几乎全静水县的人都知道他手里有命案,原先县里面有另一家歌舞厅,雷爷相中了那个位置,要出钱买,那老板死活不干,后来就莫名其妙的失踪了,听说是被雷爷给杀了,尸体就被埋在雷爷新建的一个夜总会地基底下,公安局也查过此事,但据说有一天夜里公安局长家的窗户玻璃就被砸了,有人扔进去一个报纸包,里面有两万块钱和一张纸条,意思就是要钱还是要全家老小的命,公安局长顾及父母妻儿,加上那老板的家人似乎也受了威胁不敢再追究,这事后来就不了了之。
谢文媛冷哼了一声,对于我跟雷爷能扯上关系,她是一脸的不相信
“雷爷姓武,这你是知道的,但是你知不知道他跟我父辈是同村?”
我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道:“要不然以崔哲在学校的嚣张跋扈,每一个跟姜雨薇走得近的男生都被他整的很惨,可这三年来,你可曾看到他敢动过我?”
我说的这番话说半真半假,雷爷小的时候的确是跟我们家同村,跟我父亲是同辈,但却没什么交情,顶多就是同村见面打个招呼,至于我,更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但我之所以抬出雷爷,也是有原因的。
因为无论是谢文媛从舞会上接近我开始,一直到现在,从交谈中我发现她对于身份背景这个东西十分敏感,我推测这可能跟她的家世有关,她母亲虽然只是市税务局的一个中层领导,但她父亲却是我所在的静水县县委书记,真正的一方土皇帝,在我们这绝对是说一不二的主,在这样的家庭耳熏目染之下,似乎在她看来,有背景的欺负没背景的,来头大的欺负来头小的就成了天经地义,但同样的,在潜意识里,她也更害怕比她更有背景的。
至于崔哲为什么这三年中只是开学的时候找茬跟我打了一架,之后就收敛了嚣张和我井水不犯河水,这其中的原因我不得而知,但拿来唬谢文媛却是最好的佐证了。
果然,谢文媛的脸色变了几变,然后她仿佛突然想起来什么似得,脸色一下变的很难看。
我适时的添了一把火,道:“谢文媛,连崔哲都要给几分面子的雷爷要是被你打了脸,你说他是把你先奸后杀呢,还是先杀后奸呢?”
“你敢!我爸可是县委书记,他敢动我?”
谢文媛显得很愤怒,但我明显感觉到她的底气不足,眉宇间也有些慌乱,看得出来她只是以此来掩饰内心的惊恐,她毕竟只是个没毕业的小女生,对这种穷凶极恶的东西有着本能的畏惧。
我见达到了我想要的效果,暗自长出了一口气,同时我也明白不能把她逼的太急,毕竟我说的都是在忽悠她,如果弄巧成拙被拆穿了可不是我想看到的,于是我话锋一转道:“谢文媛,说真的,你家世背景不错,有你父亲在,你的未来很有前途,我找你来是想说服你收手不要再继续陷害我,这不假,但也是在替你不值,你放心,假如你不再追究这事,我就当没发生过,而且我保证,今后真有用得着我的地方,老同学嘛,有事说一声,能帮衬的我一定帮衬。”
谈判这种东西说白了就是威逼利诱,威胁过了,我也得给她一点甜头,但是谢文媛的家世背景在那摆着,我许下的承诺若是不符合实际太夸张的话,就只能起到反效果,但我实在不知道能给谢文媛什么,思来想去,正如舞会上谢文媛接近我时所说的,我唯一能让她看中的,也许只有未来。
不过潜力这种东西毕竟看不见摸不着,我不确定这是否能够打动谢文媛。
但是除此之外我别无选择,我如果说了半点假话,她自然能看得出来,弄不好反而会前功尽弃,还不如真实一些,这样才说不定会打动人心。
我承认从一开始我就在赌,我赌的是谢文媛在知道我的“背景”之后,她不敢冒着同归于尽的风险和我这样一个小人物死磕到底,
不过还好,谢文媛还是被我唬住了,最终她答应我不会再追究下去,但是也要我当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不许记仇,更不要忘记自己的承诺。
之后谢文媛就离开了办公室,直到走之前她也没有说为什么要陷害我,又是谁指使或者帮助她陷害我,我也没画蛇添足的问她。
教导主任把谢文媛送回去后就被学校叫去开会,等他回来之后告诉我,说谢文媛已经答应了学校不再追究这件事情,我才彻底放下心来。
不过学校为了避免节外生枝,那天夜里还是让我住在了教导主任的办公室里,但我却久久不能入眠,大起大落和身心疲惫是一方面,但我翻来覆去想的却是,这背后,到底是谁在陷害我,要置我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