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巾谢谢了。”他这么说着就打算绕过她往前走。
“程何稚踢球不喜欢吗?”安宁在他身后问道,“还是程何稚成为职业选手不喜欢?”
大概有点明白他的心情了。
无论做什么能可以在一起的朋友,到了现在,却好像站在了岔路上。
妒忌吗?
她其实并不是过来质问他的。
因为比起妒忌,大概更多的是孤独。
他所显露的孤独,让她有点没有办法视而不见,让她不由的就站起身,走到了他的身边。
卫野脚步一顿,慢慢的转过身来。
她漂亮的眼睛就像是一汪平静的湖水,澄净的湖水里映出了他的影子。
原本是想要否认的,可是他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了理解。
作为孤独惯了的人,安宁的确是理解他的。
越是孤独的人越是害怕孤独。
有人陪伴多好,谁都不想要放手的。
常常在程何稚家留宿不回家也没有关系的这个家伙,家里面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但他总有一点好过她,那就是有个至交好友。
所以很难放开手吧。
“阿稚他……”卫野对她说道,“这个学期结束,就要去足球学校了。”
去足球学校,专攻足球,进行系统的训练。
其实这个学期就应该去的。
他虽然没说,但卫野知道,他是为了自己,留下来再陪他一个学期。
“就算那个家伙去了足球学校,”安宁对他说道,“你们也仍旧是朋友啊。”
这并不是一个单选题。
不能常常见面,难道就不是朋友了吗?
卫野看着她,笑了笑:“你不用安慰我的。”
做朋友,讲究的是志同道合。
当距离越来越远,当层次越差越大。
不同的眼界造就不同的观念。
到了那个时候,他们还仍旧是朋友吗?
“……”安宁笑起来。
她的确是在安慰他没有错。
一个人走远了,一个人站在原地,那当然是不行的。
“你也想想办法追上去吧。”她接着说道。
“我?”卫野自嘲的笑了笑,“我怎么去?”
顿时又回到了刚才站在球场边的情绪里去。
除了打架,他什么都不会……
原来是因为这个在发愁吗?倒比她想的更加深刻啊。
“你有什么梦想吗?”安宁问。
“……没有。”卫野回答。
他的人生,根本毫无方向。
假如不是程何稚率先有了目标,他现在还未必能意识到这一点。
“现在想一个还不晚。”安宁笑道,“想总好过不想,动也好过不动。只要迈出一步,未来总会有所改变的。”
说的还……真是简单。
卫野抿着嘴唇看她。
但人生,说不定也没有他想那么的复杂。
“那你呢。”阴霾暂时被扫去,他弯着嘴角勾出了一个淡淡的笑,“你有什么梦想吗?”
“我?”安宁被问到了。
她其实,也没什么梦想的。
“我的话……”认真想了想,她回答道,“目前的梦想大概就是好好活着吧。”
她说的是实话,卫野却嗤之以鼻:“你这算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