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冬和宋娜说了会话,渐渐被旁边俩人的说话吸引到。
右手边,苑保山却跟吴圣起打起嘴仗了。
生意上有竞争,挨着又近,很容易成为冤家,还是那种很不好解开的类型。
吴圣起端着大师的架子,对苑保山说道:“学武的人都讲究光明磊落,做事坦坦荡荡,哪有像你们这样的!”
眼见年龄跟自个相仿的人就开始倚老卖老,苑保山冷笑一声,反问道:“吴大师,我们做事哪见不得光?”
“你们开店可以,开在我的拳馆附近,也没问题。”吴圣起敲了下桌子:“你们开店之前,是不是该上门拜会一下?这是基本的规矩吧?但你们怎么做的?不知会一声就算了,还在我店附近发传单,习武之人,无规矩不成方圆!”
苑保山自认跟他不是一个圈子的,当然不吃这一套:“吴大师,咱们可是井水不犯河水。”
吴圣起又敲桌子:“做事是不是要有先来后到?后学末进过来,是不是该跟前辈打个招呼?你们这样咄咄逼人的抢饭碗,放在古代会出大问题!”
苑保山有点叫人带偏了,好在做了几个月买卖,多少有所得:“古代是古代,现在是现在,不可一概而论!”
“就是你们这些人,不遵守老祖宗传来下的规矩,把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全都丢了!”吴圣起仗着有大师的名号,很习惯以势压人:“咱们老祖宗传下来多少瑰宝?不够你们折腾?非得弄些西洋玩意!”
千斤重担跟不要钱一样,呼呼的往人头上压:“说句不好听的,你们这是崇洋媚外,数典忘宗,老祖宗们看到你们今天这样,棺材盖子都压不住!”
这数落人的话,不带一个脏字,却像刀子一样锋利。
苑保山是个练散打的,讲究的是拳脚,不像吴圣起这样的大师,很多功夫都在嘴皮子上,薄嘴唇上下一翻,理全在他这边。
一时间,苑保山竟然叫吴圣起说得哑口无言。
吴圣起还没完,能说会道:“你说说,你们做的这事,对得起咱们的传统?往上数数,对得起老祖宗?咱们练武的,传授的不止是武,还有道!你懂不懂道是什么?不懂就要学!摸摸你的良心,你做的这事对吗?做的叫人事?你的武道在哪里?”
一番话说下来,苑保山完全跟不上节奏。
但他终究听懂了,这位大师嘴里说着传统,说着仁义道德,却不带一个脏字的讽刺人。
论起耍嘴皮子,十个苑保山也不是吴圣起的对手。
所以,苑保山的肌肉不停跳。
吕冬听得明白,看得清楚,连忙拿起茶壶,给苑保山倒了一杯水:“苑老师,喝口水。”
他这一打岔,苑保山压住了气,毕竟三十多岁的人了,各种场合经历的也不少,连忙端起杯子喝水。
吕冬觉得,两边没必要这样,犯不着,说道:“这位吴大师,第一体育主要是做健身,散打只是其中一小块,你们拳馆教授的是传统武术,咱们根本不是一个行业,完全能共存。现代商业社会,市场非常大!”
吴圣起端起茶杯,很有大师范的喝了口水,慢悠悠问道:“你是苑保山的徒弟?”
这么说倒也没错,毕竟吕冬跟着苑保山练散打都一年多了,当即说道:“苑老师是我的散打老师。”
吴圣起立即端起架子:“我跟你老师说话,有你一个小辈说话的份?你懂不懂尊师重道?还是说你老师连最基本的做人道理都没交给你……”
这人嘴皮子是真厉害,巴拉巴拉一大串话吐出来,吕冬就变成个不尊重师长的混账玩意了。
吕冬没上火,宋娜急了,哪有这么当面说人的?说的还是她男朋友!
宋娜可不是啥温良淑女,从小在山里野大的,初中起就当体育生,这时拿起茶杯就想泼人,但想到场合不对,终究还是忍了一下。
主要是,苑保山接话了:“吴大师,按你所说,咱们都是练武的,那就手底下见真章。”
吕冬接话,是为帮他苑保山出头,苑保山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吕冬叫人这么讥讽。
况且,这是大老板。
吴圣起拎不清楚,他不能拎不清。
“你?”吴圣起冷笑:“你不够格。”
旁边有个壮实青年接话道:“想挑战我师父?先过我这一关!”
这边声音有点高,主办方有人注意到了,负责这边的人,是李东海的助理,赶紧的过来,说道:“几位,几位!你们都是台里的贵宾!以和为贵,以和为贵!”
话说说可以,总不能在这种地方开仗,吕冬安抚宋娜和苑保山。
另一边,那位叫李兴建的助理头脑活泛,不知道跟吴圣起等人说了什么话,吴圣起一行人换了张桌子就坐。
李兴建安排那几个人,又过来对吕冬等人连连道歉:“抱歉,实在不好意思,是我工作没做好,各位见谅!”
人家道歉很有诚意,吕冬笑了笑:“没关系。”
这事不至于怨到主办方头上。
李兴建这边道过歉,又跑吴圣起一边说好话,倒是尽心尽责。
苑保山很不好意思:“吕冬,对不住,把你牵扯进来。”
吕冬摆摆手:“没关系,那人说的是咱们第一体育,我总不能干看着。”
乔卫国说道:“没想到大师就这种德性!”
“就他,还大师?”宋娜说句大实话:“你们看他,一身肥肉,这种人是武学大师,你们相信吗?”
最早认识乔卫国时,乔卫国虽然瘦的像猴,但身上也都是常年锻炼的肌肉。
就这样,连吕冬一拳都撑不住。
吕冬随口扯一句:“大师被人捧多了,都在上面飘着,飘的时间久了,没本事的也会认为自个有真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