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建仁点头:“你说就行。”
良子简单说道:“开春暖和了,我这不想整一下院子,想垫高一点,省得夏天下雨下大了,街上水往家里倒灌。七哥,你也知道我家情况,实在没几个钱,拉土啥的活都是我自个干。”
吕建仁把金饼子放回去:“良子,说重点。”
良子笑了一声,又说道:“村北边,就直通你村那条南北路的最南头,那里不是有片种粮食总是长不好的荒地,我就开拖拉机去那里挖了几车土,挖的时候没注意,土卸到院子里平整,拿铁耙搂出来这么个玩意。”
“你小子,运气行。”吕建仁隔空点点他:“挖土都能挖出金子来。”
良子倒是有自知之明:“就是走了狗屎运,我后来又去挖土的那地挖,结果啥都没挖到。”
吕建仁说道:“这不定是你洛庄哪个祖辈的,良子,你个犯浑的玩意,别把祖宗坟刨开了。”
良子连忙摇头:“不可能!不可能!洛庄坟不在那片!洛庄穷的叮当响,谁家祖上能有这么大块金子?周围的地种粮食都长不好,比起别的村,洛庄的粮食产量一直低,你忘记了,我家最穷的时候,还多亏七哥你接济我。”
这话让良子想到最难熬的那段岁月,有次饿的坐在大门口上,呆愣愣的脑子都空了,家里老娘叫他,都不搭话。
不是不想搭话,是饿的没力气搭话。
幸好后面的一天里,老七给他家送来一大瓢棒子和瘦的快只剩下皮跟骨头的野兔子。
“地下挖出来的?”吕建仁说不上来,却觉得良子擅自处理不太对,说不定会有严重后果:“良子,你相信你七哥不?”
良子说道:“七哥,你说的啥话,我要是连你都信不过,还算个人?”
吕建仁指了指茶几上的金饼子:“这东西,你别随便卖,我感觉有风险,你等一会,我问问我侄子。”
良子相信吕建仁,却未必信得过别人,心里打鼓:“七哥,刚刚你还说……”
吕建仁随口扯道:“我侄子几千万身家,你这东西能值几个钱?在他眼里能算啥?有我在这里,你怕啥?他敢胡来,我第一个削他!”
“那行吧。”良子有另一种打算,要真是个有钱人,能不能把这金饼子卖给他?
要不这种来路不明的东西,去哪里卖?总不能跑到银行或者金店去卖吧?感觉就不妥帖。
吕建仁掏出手机,直接拨了吕冬电话,等那边接起来,特意叮嘱只让吕冬一个人过来。
过了没多大会,吕冬急匆匆赶过来,敲门进来,问道:“七叔,啥急事?”
他那边刚送走夏甜,正准备跟宋娜去体育学院食堂吃饭,这边七叔就打来电话说有要紧事,还让一个人过来。
吕建仁指了下桌子上的东西:“你看看。”
吕冬没看东西,先跟人打招呼,这人之前有点印象:“良子叔,你过来了。”
良子一看认识,心放下大半:“我以为七哥说的是谁,冬子,原来是你。”
吕冬这才去看茶几上的东西,圆形的金饼子,这要是真的,怕不得四五两?
“哪来的?”吕冬没去碰。
“你良子叔弄到的。”吕建仁大致说了一遍。
良子在旁边查遗补漏,适时的加上几句。
吕冬听明白了,这是从洛庄北边,也就是路口南边,那个疑似封土堆的荒土丘上挖出来的。
九八年夏天的洪水,因为他的缘故,成功挡在青照河里面,吕家村段河堤没有被冲毁,原本该被冲刷出来的洛庄汉墓,也始终没有动静,没想到叫人挖土挖出东西来了。
按照良子所说,这金饼子八成是汉朝时候的东西。
要是随随便便卖掉,估计良子叔可以去默数以后判几年了。
吕建仁虽然时不时就损吕冬几句,实际上却知道侄子见识比较广,问道:“良子想卖,叫我拦下来了。冬子,我总觉得卖掉不妥当,要不你问问范教授?”
范教授带着学生最近经常在吕家村做考察,也算比较熟悉。
良子一听还要牵扯别人,有点急了:“七哥,咱说好的不跟别人说!”
吕冬接话:“良子叔,你这从地下挖出来的东西,指不定就是老祖宗留下来的宝贝,国家有法律规定,私自拿了或者卖掉,都是要负法律责任的!弄不好就要坐牢!你跟七叔是老兄弟们,咱们都是自家人,我不会拿这种话晃点你!万一是个文物,卖掉有大麻烦!你应该从新闻上看过,倒卖文物是重罪!”
良子毕竟不是年轻时候了,上有老下有小的,听到有可能坐牢,也有点慌。
“这……咋办?”他看向吕建仁。
吕冬本来想说报警最好,突然想到马明,这事如果由马明上报,对他这个学考古的,是不是有帮助?
马叔待他待吕家村不薄,说是吕家村重新崛起的一大关键因素都不为过。
吕家村大队门口那块“省级文明村”的牌子,咋来的?
吕冬拉个椅子坐下:“良子叔,我有个哥们专业学考古的,叫他过来一起看看,顺便再去洛庄看看,最后咱们报警处理,要这东西真是老祖宗传下来得宝贝,上面肯定会有奖励!就算上面没有,我这边也有表示!”
吕建仁适时开口:“到时没有,你尽管朝我要!”
良子看看金饼子,心里舍不得,但仔细想想,这就是从地底下挖出来的,真要因为卖了坐牢,不值当的。
老七总不会骗他,拍了下大腿:“那行,就按你说的去办!”
吕冬立即拿出手机,给马明打了电话,告诉他赶紧过来,有事要他帮忙。
等马明过来的这段时间,吕冬和吕建仁领着良子去吕氏火锅吃了午饭,又去吕冬的公司参观,见到吕冬这么大公司一个老总,良子也放下心来。
这么个金饼子,顶天几万块钱,人这么有钱,犯不着为这么点小东西动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