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嘉言礼貌回应他,“Martin!”
“你……”他焦急地想着中文怎么翻译,点了点自己的钱包,手舞足蹈地解释道:“女孩!”
沉嘉言以为他是需要帮忙,挪了几步到他面前,“Besoind'aide?(需要帮忙?)”
“Nonnonnon!(不不不!)”Martin挥手拒绝,又指向他的口袋,“Portefeuille!Lafilledanstonportefeuille!Ici!(钱包!你钱包里的那个女孩!在这!)”
他高举着手机,屏幕上是转载的国内新闻,女人的侧脸优越,下颌连接着细长的脖颈,皮肤雪白如玉吹弹可破,和她对嘴亲着的男人只能看见隐在刘海下的下半张脸,两张唇只是轻轻触碰在一起,却让他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Martin未察觉他的异常,上次在餐厅不巧碰到了他的钱包,看到了他夹在钱包夹层的证件照,照片上的女生青春洋溢,又纯又媚的眉眼半挑着,透着股难掩的桀骜。
“Jenemetrompepas!Cedoitêtrelafilledansvotreportefeuille,sesyeuxsont medeschats,jenevaisjamaismetromper!(我没认错吧!这一定是你钱包里的女孩,她的眼睛像猫,我绝不会认错!)”
沉嘉言已经听不进他的话,猛地回想起那年夏天,他追着她爬上了天台,二人倚坐在栏杆上,呆呆看着暴晒的蓝天。
那天的白云很白,像新鲜出炉的棉花糖,他小心翼翼将自己的手搭在她手背上,她低头瞟了一眼,没说话,也没缩回手。
就这一举动,他鼓起极大地勇气,却不是表白,只是想得到她一个肯定的回答,他问:“上大学后,能先不要和其他男生谈恋爱吗?”
路曼的笑容他依稀记得,笑的很张扬很明媚,明明是炎热的夏日,她的笑就像一缕清凉的春风拂在脸上,温温润润的,很舒服,“为什么?”
沉嘉言低头不敢看她,只是手中却开始收缩,将她的四指握进了手心,“因为我还没追到你。”
“那你要努力了!”她撤开手慵懒的遮着阳光,四五点的太阳温和不晒,但空气还是很闷热,莹亮的猫眼被阳光照着反射着异样的光彩,“我不是那么好追的。”
他追到了吗?他追到了。
那是他第一次喜欢一个女孩,也是第一次起了想要共度一生相伴到老的心愿。
可后来她含泪悲戚的画面,一直陪伴着他每个深夜,她那双眼饱含了太多东西,很多他看不懂的东西,但她说的那三个字如同噩耗,形同梦魇,困扰了他此后的经年。
她说,“分手吧。”
沉嘉言微微阖眼,将手机递还给他,呆呆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记得他吗?那个新闻上的男人会对她好吗?
她还和以前一样爱翻墙,爱打架,爱……爱逗男生吗?
脚步从未如此沉重过,他似乎回到了那个雨夜,闪电照亮了地面,他跪在门外一遍一遍哀求她开门,却始终未得到回应,他遵守约定来了F国,却也从此失去了她。
他打开钱包看着里面小小的一寸照片,指尖划过女生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巴,这些他都曾摸过亲过,现在她就要属于别人了。
电吹风在屋内呜呜吹着,女人及腰的长发微卷,裹着浴巾的身体能看出饱满的胸脯和纤细的腰肢。
齐蕴藉在厨房沉默地理着满桌菜肴,每一道都是按照路曼的要求一点点做的,但她只有两个字“太慢”,直接打发了他。他没气没闹,也没有坐下自顾自品尝,反而将能存放的都放入了冰箱保存,不能存放的打包准备带回家。
电吹风的声音戛然而止,路曼抛着发丝站在二楼走廊往下看,“准备回去?”
“嗯。”齐蕴藉拎着打包好的饭菜抬头问她,“白天换下的衣服在哪?我带回去洗。”
“那个啊!”她扣着指甲边的倒刺,漫不经心回道:“不是说了不喜欢,已经扔了。”
她知道那是他的工作服,今日穿的一身价值百万的衣服去上班,已经是不遵守单位规定,齐蕴藉感觉小脑有一刻萎缩,但话出口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好,我知道了,早点休息。”
他转身就要走,路曼冷冷轻哼了声,矫揉造作的喊了句,“老公~”
齐蕴藉脚步一陡,手中菜盒差点没甩出去,他满脸震惊地回头看,而站在栏杆处的女人如愿以偿看到了想要的表情,“怎么?不就是差个证吗?你我的事我和路志远说过了,过两天办个订婚宴,到时候,你就是我名义上的未婚夫了。”
“哦!”她像是才想起自己吃过他这件事,“也可以算是事实未婚夫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