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羽河点点头。
在宋羽河的认知中,死才是最严厉的惩罚,但仔细想了想,被禁锢这么多年的自由,好像的确挺残忍的。
他抚摸着手腕上的仿生人,满意了。
宋关行还想再赖在这里和宋羽河谈谈心,但走了个薄峤,又来了个陆镜。
陆镜在机械大赛观众席看得high了起来,此时难得亢奋地冲到研究院,全然不顾宋关行的死亡凝视,冲上前将宋羽河抱着转了几个圈。
他兴奋得满脸通红:羽河!你就是个鬼才!他他竟然真的有自主意识呜呜呜!和你相比,我就是个庸才!
宋羽河:
大可不必如此夸张。
陆镜身板弱,只转了两圈就把宋羽河放下来,亢奋的劲儿丝毫不减,拉扯晕晕乎乎的宋羽河说:听说今天晚上你要和秦老师去吃庆功宴,带我一个呗!
宋羽河稳住身体,闻言皱眉,给老师省钱:不行,那个餐厅太贵了。
陆镜哈哈大笑:我自己付我自己的部分!
宋羽河想了想,勉强同意:那好吧,你不要点太贵的。
陆镜高兴得直蹦,又围着他他转了好几圈,才终于稳住情绪。
直到这个时候,陆镜才注意到宋关行在一旁。
哟,哥。陆镜说,你也在这儿呢。
宋关行:
宋关行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没和他一般见识,而是抱有某种不可言说的目的,朝陆镜拼命使眼色。
他把眼睛都要眨成摩斯密码了,传达吃饭!把我也带过去!。
给宋羽河庆祝的晚餐显然都是宋羽河信任的人,宋关行还摸不准乖崽对自己是什么态度,不好直接莽上去,省得好不容易上升的好感度再往下掉。
陆镜平时看着挺聪明,但到关键时候根本破解不了自家哥的密码,满脸疑惑地说:哥你眼睛怎么了?
宋关行:
没用!
宋羽河也疑惑地看过来:你发烧啦?
宋关行:
发烧发烧。
宋关行开始怀疑他弟弟是不是就只知道发烧这一个病。
没有。宋关行勉强说。
宋羽河放下心来,开开心心地拿着奖杯看来看去,还咔了一张照片发给秦现。
秦现也在机械大赛现场,现在正在帮忙收拾残局,百忙之中看到消息再次激动得热泪盈眶。
【秦现:乖崽我的乖崽!老师就知道你肯定会得第一的!呜呜呜】
【你再这样我就报警了:胡说,老师根本就不信我能得第一。】
秦现:
没想到他乖崽还挺记仇。
秦现心虚地回:【老师错了还不行吗,晚上想吃啥,随便点,老师请客!】
【你再这样我就报警了:谢谢老师,我想吃便宜的。】
秦现感动得呜呜呜,小火车似的开了过去。
宋关行在宋羽河的研究室团团转了一下午都没找到时机说自己要去蹭饭,最后还是宋羽河困极了爬上床休息,他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一出了研究院,愁眉苦脸的宋关行立刻原形毕露,一巴掌拍在陆镜脑门上,恨铁不成钢地说:我要你何用?!
陆镜:
陆镜被打得莫名其妙,捂着脑门在后面追:哥?哥你到底怎么了?怎么找到小止,你反而脾气越来越不好了。
宋关行不耐烦地说:滚蛋!
陆镜看着宋关行一脑门子官司,想了想突然恍然大悟,古怪地说:你想和小止一起吃饭就直说呗,这么纠结做什么?
宋关行也不掩藏自己的心思,冷冷看他:你现在反应过来了,早干嘛去了?
这事好做啊。陆镜给他出主意,反正你都知道小止要去哪里吃饭了,直接过去偶遇不就成了?
宋关行脚步一停:也对啊。
他总是担心自己主动提要去蹭饭,宋羽河会不会讨厌他,但偶遇这种事就不会有任何顾忌了啊。
反正宋羽河那种情商,根本看不出来他到底是故意的还是真的偶遇。
宋关行当机立断,飞快跑去机械中心大楼。
忙活了一下午,盛临终于将机械大赛的后续处理好,此时正在休息室卸妆,脸色沉得像是随时拿刀去砍人。
给他卸妆的工作人员手都在抖,大气都不敢出。
宋关行大大咧咧地推门进来:盛影帝!晚上还要拍戏吗?!
盛临正捏着一只眉笔随意把玩,听到宋关行那欠揍的声音,冷冷一笑,竟然直接将眉笔硬生生捏断。
咔哒一声。
工作人员终于把他的妆卸好,见状忙不迭溜了,唯恐被盛怒的盛影帝殃及池鱼。
素颜的盛临依然不减俊美,只是比上妆时温柔了些许,没有那种逼人的艳丽,他冷冷道:拍,有场被压迫的社畜暗杀老板的戏,血浆都不用准备。
宋关行:
宋关行古怪地说:你来伏恩里拍的是青春校园师生恋的戏吧,怎么还跳戏呢?
盛临将断成两截的眉笔啪的放在桌子上,漠然朝他看来。
好好好,我错了。宋关行舍不得摇钱树生气,安慰他,看在我弟弟救了你的份上,别生气了,晚上我请你吃大餐不行吗?
盛临眉头一皱:你弟弟?
宋关行也没瞒他:嗯,宋羽河,我弟弟。
但你弟弟不是叫宋流止吗?盛临狐疑地看着他,而且你和宋羽河哪里像亲生兄弟了?
听到这个宋关行可忍不了了,没好气地说:我们俩哪儿不像了?
哪儿都不像。盛临说,宋羽河这么乖巧好看,怎么可能是你这种混蛋的亲弟弟?
宋关行:
盛临当着老板的面骂老板,勇气可嘉。
就在这时,宋关行的闹铃又响了。
盛临对妈宝男的每隔四个小时打一次通讯的举止见怪不怪,转过头去继续忙自己的,示意宋关行先妈宝去。
这十年来对宋关行来说,这个闹铃简直就是痛苦的催命声,时时刻刻撕开他鲜血淋漓的伤口,让他痛不欲生。
但自从找到了宋羽河,宋关行再也不对这个闹铃产生排斥,甚至还有些期待。
他哼着歌将通讯打开,打给了玫瑰美人。
妈妈,吃饭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