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1 / 2)

又是一鞭狠狠落下。

傅敛的目光落在容因的侧影上,从这个角度他可以看见公主殿下略有散乱的发丝。

等会他大概会满脸不高兴地要求我重新帮他整理他用了这么大的力气甩鞭子,手会不会痛?

傅敛想起那双手的触感,像云朵一样柔软细嫩。

容因站在逆光处,脸上没什么表情,握着银鞭的那只手纤细得仿佛一折就会断,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跌坐在地的费尔斯,冷淡地说:你说谁?

费尔斯的脏话卡在喉咙口。他脸色难看地被人扶着站起来:容因,你不必出这个头吧?不就是一个人质,有必要吗,我又没说错。

你说的没错,他不过是一个人质。容因笑起来,但他现在是我的人。

谁给你的胆子在我的地盘动我的人?

傅敛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

自从他被送来这个做人质,这样的羞辱不过是日常小事,比这更过分的不知多少,那些衣着光鲜的王公贵族,最喜欢在无法反抗的人身上发泄怒火,以此填充他们虚幻的自尊心。

他早就习惯了。

容因上下扫视一番狼狈的费尔斯,语气轻蔑:就凭你七岁那年被我从马上踹下来,十七岁那年不服气想挑衅我,结果被我一鞭子抽掉门牙,躲在家里整整两个月不敢出门的勇气吗?

费尔斯涨红了脸,辩驳道:那是因为

那是因为你太差劲了,容因接过他的话头,微微一笑,你口中应该在后宫当花瓶的人可以按着你揍。

你!费尔斯咬牙道,容因,你一定要这样做?就为了一个低贱的人质?

容因手中的银鞭落下时溅起飞扬的尘土,那只脆弱的皮手套顿时断裂成两截:没什么,只是想让你记住,我做什么事情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你在我这里的分量,连低贱的人质都不如。

带着你的人滚吧如果不想我的下一鞭抽在你脸上的话。

容因不太高兴地鼓着脸颊,狠狠瞪了傅敛一眼。

站着干什么?我的头发乱了,快点帮我理一理。

傅敛站在他身后,用早就准备好的木梳轻轻帮公主殿下理顺发丝。

你刚刚为什么不反抗?容因说,很生气的模样,你站在那里让他们欺负就是在丢我的脸!

费尔斯那个小心眼的废物,就是被我打败了心里不舒服,故意找你的麻烦。容因越想越生气,我把你从万兽园带出来,你就归我了,只有我才可以欺负你他们算是什么东西?

你为什么不说话?听懂了吗?任由他们欺负你是在丢我的脸!容因和容泽大吵一架,本就憋了一肚子火没地方撒,费尔斯和他积怨已久,这时候还刚好撞上来,容因当即气得抽出了别在腰间的鞭子。

傅敛安抚地用木梳轻轻顺了顺公主殿下后颈处的黑发,像在哄一只炸毛的小猫咪。

容因被他弄得很舒服,暂时安静了一点。

殿下要去午睡吗?浴池里的水已经放好了。

容因想了想:好吧,我今天想用蓝色的那个浴球

话音未落,只听卧室的房门被嘭地一声推开,来人声音激动,一头耀眼的红发惹眼极了。

因因!他喊道。

如此做派,除了几个月前因为打架斗殴被自己亲爹发配到边缘星反省的顾灼外,不作第二人想。

容因转头想看看到底是不是顾灼,就被人猛地搂进了怀里。头顶上方那人身上的橙花的香气充盈在鼻尖,熟悉至极,他声音委屈,活像被人抛弃了似的:因因,我终于可以回来了,这几个月你为什么都不去找我?

他抱的很紧,容因整个人被他包裹住,只露出一点飘散的发丝。

你抱得太紧了顾灼,快点给我放手!容因挣扎着要退出来,却被顾灼抱的更紧。

我不放手,你先说说看为什么这几个月不去找我?连视讯都不给我打,我给你打你还把我拉黑,真没良心。

容因放弃挣扎,闷着嗓音说:不拉黑你的话,你能安安分分在边缘星呆这么久吗?要不是我把你拉黑了,你早就因为私自跑回首都星被你爸打死了。

我又不怕他打我。总之,你不理我这么久,得补偿我。顾灼说。

容因终于推开他,因为动作幅度太大,刚梳好的头发再次乱成一团,他放弃了再让傅敛过来理一次的想法,缓了缓,说:你不怕?也不知道是谁每次被揍了都要半夜翻进我的寝殿,把我从床上拽起来给他涂药。

顾灼说:你还好意思说,我哪次挨打不是为了你?让你给我涂药怎么了?

容因有亿点点心虚。

仔细想想,从小到大每一次顾灼挨打,里面都少不了他的功劳。还小的时候是自己撺掇他一起偷跑出宫,结果差点被拐卖,被找回来之后,他哥既没有揍他也没有骂他,只是把他周围的守卫再加强了一圈。

顾灼可就惨了,他爸是帝国的元帅,出了名的严厉暴躁,他刚一回家就被揍了个半死,据他说好几天连下床都下不了。

要不是我生命力顽强,你现在就只能去公墓里见我了。顾灼如是说道。

尽管总是被揍,顾灼仍然乐此不疲地溜进皇宫里找他。容因小时候身体不怎么好,和同龄人接触得也少,除了忙得没办法陪他,又向来顺着他的容泽,就只有他说什么是什么的仆从,自然被养成了一副娇纵任性的坏脾气。

他不被允许出门,就只能一个人呆在寝宫玩机甲模型或者看书。后来顾灼来了,一个人的游戏就会变成两个人,玩的过程中不免发生争吵,顾灼每次嘴上说着我再也不会来找你了,实际上却还是替他擦干眼泪,下次继续带着他玩。

所以说,你等会就和我一起去拍卖会,不准拒绝。

顾灼说着又开始动手动脚,不老实地绕着容因的长发玩,被容因一巴掌拍开,还坚持不懈地试图继续摸摸蹭蹭。

好了我知道了,你别老是在我身上碰来碰去。容因再一次推开他,跑去了另一张单人小沙发上坐着。他双颊晕着浅浅的红,纤瘦的胸膛起起伏伏,似嗔似恼地瞪了顾灼一眼。

顾灼被这一眼看得一愣,容因颤动的长睫似乎在他心里扑闪着,让他心痒难耐,想要继续上前逗弄的心思愈发强烈,却不知怎么生生顿在一旁没有动作。他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几乎是有些狼狈地侧过脸,声音隐约不太自然:你、你快点收拾好,我出去等你。

说完,不等容因反应过来,飞快地推开门出去了。

今天怎么这么自觉,平常不是赶都赶不走嘛。容因嘀咕两句,不再理会,转头看向一旁一直没作声的傅敛,随口说:帮我拿一套简单一点的裙子出来。

傅敛的整张脸隐没在昏暗的角落,他沉默着,迟迟没有动作。

容因见状,有些疑惑地催促:快点,拍卖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又过了一会儿,正当容因想要走过去询问时,傅敛终于开口了,他嗓音不知为何有些沙哑:殿下,您要出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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