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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发现痴汉身份/强制做/现场捉J(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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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迟在季青这里睡了一晚上,第二天已经起来日上三竿。原本想吃了季青做的饭就回家的,偏偏闻家大哥建议他这时候别回去。

连迟问为什么,闻家大哥也只是闷笑两声不说话,故弄玄虚,莫名其妙。连迟不太想去追问,竟然也就真的待在闻家没走。

不过待在闻家也挺舒服的,连迟一向不拘束,闻家大哥白天工作不见人,相当于偌大别墅只有他和季青两个。

季青在的时候,连迟就被哄着捧着,什么都不用做,最主要的,季青做菜真的很好吃呀!他之前都没发现。

家里也没有打电话来,应该是被沟通过,连迟也确实不是很敢回去面对哥哥,他怕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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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别墅就只有闻家大哥在,季青去处理学校事务。

连迟刚刚从床上爬起,脑袋连带一整个模样都乱糟糟,眼睛还是雾蒙蒙,下楼找水喝。一到楼底,就看到闻家大哥带着副金丝薄边的眼镜坐在沙发上,姿态随意,翻看手里的平板。

连迟眨眨眼,叫了声:“闻哥哥。”

这几天在闻家他都叫这个,主要闻家大哥比他大,但是又是平辈的,还是这个顺口。

闻大公子把眼睛从报纸上挪开,抬眸瞥他一眼,“嗯”了声又收回去。

连迟没在意,拿了杯热水就上楼,他还有点困,喝几口就又钻进被窝,再醒过来,是被饿醒的。

照往常这个时间,季青应该是早做好饭叫他起来吃了,但今天都一点了人都没回来。连迟先是坐在床上懵了两秒,最后老老实实穿上拖鞋下楼觅食。

一开卧室门,正好撞上来叫他的闻大公子,连迟浓密纤长的睫毛掀扇,毫不顾忌开口:“我饿了。”

闻大公子身形很高,且压迫感很强,俯低眼看着连迟。不得不说,他和季青真的长得很像,从正脸的面部轮廓来看,如果不是清醒的,真的会认错。

闻大公子面对连迟几乎有点放肆的话依然没什么表情,只是略微勾了点唇角,退半步,侧了点身。

“饭在楼下。”

连迟满意了,肚子很附和的发出一声鸣响,连迟耳朵尖一下子染红,抿抿唇掠过人埋头走。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听到了闻大公子的笑声,低低的,听在耳朵里有点酥麻痒意。

连迟却觉得莫名有哪里不对,脚步稍顿,舔下唇瓣,把粉唇舔得水亮亮,转身回看:“你不走吗?”

闻大公子微挑眉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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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的时候,闻大公子突然装逼地拿出瓶红酒,连迟觉得莫名其妙,但是半途看人喝又有点馋,于是还是厚脸皮讨了点,但这一喝可就不得了了。

连迟酒量本来就不好,还在吃完饭后把红酒当饮料喝了大半,一下上脸晕头,瘫倒在沙发。

隐隐约约,连迟觉得有人环过他的腰肢和大腿臀部连接,抱起来,他下意识依靠,缠住那人,然后经过一段路被放倒在平整床面。

身上的单薄外套被扒,露出里面透身形的睡装,连迟的胸口越发凉快,扣子一颗一颗被解,前面的粉嫩乳头被湿热的口腔包裹,舔咬。

连迟蹙眉,勉力睁开眼,他看到身上人的脸部轮廓,还以为是季青回来了,想让人别闹他,纤白的手指伸过去推人,他娇着声:“坏狗,不准弄我!”

身上的男人把头从连迟身前挪开,这下,连迟才真的看清楚人,哪里是季青,分明是闻大公子。

连迟思绪都是呆滞的,很难想明白为什么眼前人不是季青,于是抓过那人领口,白嫩嫩的脸皱成一团。

“怎么不是…季青呀?”

男人所有动作一顿,反应过来之后气笑了,他突然掐着连迟脸下巴,抬起,目光凌冽,笑的很恐怖。

他先凑过去亲碰了人的软唇,过瘾一样舔了舔,开口声音压得没了原调,像变声。闻大公子咬着连迟柔柔的耳垂,情人低语。

“乖乖,很喜欢我弟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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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乖。

只有一个人这么叫过连迟,那就是上次宴会厕所遇到的变态痴汉,闻大公子沉压过的声音同痴汉一模一样。

被摁在人身下舔弄的少年蓦地愣了,眼睫颤动,酒意扫不走,整个人都处于迷离和淡淡惶恐之间。

思维流散,连迟突然想起书里的剧情,他记得书中有个反派,差点把主角团灭,好像是叫——

闻承白。

姓闻。

闻家大哥,是叫这个名字吗……?

连迟说不上来的慌,搭着人的手都在颤。

如果说闻家大哥是反派,怎么反派不找主角麻烦,反而跑来找他啊……上次还把脏东西弄进他的肚子里……

连迟想起来就满身气,舔了舔嘴巴,小脸皱着,很烦的样子:“你干嘛弄我?!”

闻大公子不浅不淡地笑了下,指背轻刮过柔嫩的脸侧,在人还没有反应的时候就把少年弄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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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自己腿上坐着,掌着后脑勺深深舔吻。

热情粗燥的气息,含带男人强烈无底的侵略感,少年来不及吞咽的口水尽数被搜刮。

连迟这次是真的晕头转向了,被扒了衣服都没感受。

等察觉身上发凉,痒意席卷时,男人那根恐怖粗壮的玩意已经抵上后穴,一点一点地磨蹭着,磨得小穴难耐不止,甚至蹭出的水都仿佛带着晕人酒意。

连迟难耐的发出哼声。

闻大公子实在太过兴奋,眼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周泛起红边,他掐着怀里人细弱的腰肢,稍微用力便挤出红印。

他一边掐揉还要一边说话。

男人说,他在看到连迟照片的第一眼就知道连迟是他命中注定的老婆,长得这么乖,又这么漂亮,不当他老婆当谁的?

但是接着又说起连迟身边那群烦人的狗,表情瞬间阴沉,闻大公子就像争宠的坏狗,使劲贬低其他狗。说哪个又太老,哪个又太年轻,反正他最好。

连迟就觉得离谱,他没去回应男人,他好困。

但闻大公子好像把自己说急了,在自诩为老公,问到连迟喜不喜欢他这个老公的时候,掐腰的力道都重了。

可惜连迟走着神,连听都没听清。

闻大公子见人不答,眼一沉,摁着腰侧,一下把自己粗长的臭东西贯进连迟的肚子。

因为是骑乘的姿势,这一下直接顶到了底,顶起肚皮凸出一大块。

连迟都被这突然的动作骑懵了,这回不是走神,是直接神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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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承白好像特别喜欢骑乘这个姿势,连迟被摁在人腿上射了一回,到床上还是他在上边坐。

男人就吻着他各处的皮肤,捏着白软腿肉,肌肉勃发的双臂掐着人狠干,一边干还要不懈问连迟喜不喜欢老公。

连迟实在是被磨得不行,咬咬牙,扑过去一口咬在男人下巴,嗓子憋闷哭腔:“不喜欢!一点都不喜欢!”

这人真的太坏了!怎么会有硬逼着别人说话的啊?!

逞强一句话,被干一天。

连迟被射了一肚子精液,做到最后感觉后面都合不拢了,男人的丑鸡巴却还是在肠道里泡着。

连迟浑身都是浸泡高潮过后的粉,还有饿狼扑食一样的啃咬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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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闻大公子做亏心事总会撞见鬼,在连大少爷踹开房门抓人的时候,闻大公子还抱着昏睡的连迟亲,鸡巴埋在连迟肚子里被温热泡着,男人像是哄睡般揉着少年鼓胀的肚皮。

听到开门声的下一刻,没来得及回头就被拽着臂膀丢到尖锐的衣柜角。

连睿的表情已经不能用恐怖来形容了,应该是想杀人。

而在他之后,是神情冷漠结冰的季青,深黑色的眼珠子,死死盯着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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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迟再醒过来,是在家里的卧室,身上干燥,被好好清理过,但他一动,就发现自己脚踝上套着锁链,随动作“哐啷哐啷”响。

他很懵,但是贴皮肤的凉意又在告诉他这不是做梦。

等房门一开,呆呆看着他哥哥端着碗粥进来,看着哥哥自顾自把粥吹凉递在他唇边,连迟却紧闭嘴巴不张口。

男人缓和冷淡的眉眼,轻声:“宝宝,张口。”

但是连迟绝对不会听他的话,什么意思啊……把他锁起来又不给个解释,还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连迟很气。

连睿似乎看不懂气氛一样,和往常对连迟言听计从的模样大为不同,见他不吃,就直接倒了一口在自己嘴里,然后掐着少年下巴喂进去。

粥还泛烫,进入连迟口里的时候,那热度直接把人烫出来了泪花,两只手颤颤推着人,又锤又掐,但是没有半点用,他依然全身都被男人控制着。

等连迟咽下这口粥,连睿松开他的唇,指腹反复摩擦红透的唇瓣。男人嗓音沙哑着开口,额抵着少年的头,说话放大在耳边又酥又麻。

“小迟,哥哥是不是跟你说过,离坏男人远一点?可是小迟被一个又一个的坏男人欺负,为什么不跟哥哥说呢?”

连迟被刚刚的喂食弄走了神,连睿都说一半了他才听清话,撇撇嘴,咬咬嘴巴,赌气道:“我已经长大,不是小孩子了,我凭什么要跟你说……!”

话没说完就被掌住后脑勺,视线正对男人那双阴沉沉的眼,像在深底关押了一只野兽。

“所以,穿女装骗林景烁,和季青上床,然后再是这个闻承白。”男人摩擦脸蛋的力道失控,把白白净净的面都擦红了一大块。

连睿列举完,眼狠狠一闭,再睁开,已经把情绪全部压了回去。

“小迟,哥哥一直在等你亲口告诉我。”

“缺男人,其实哥哥可以的。”

连迟被连睿阴鸷的神情吓到,睁着很大很亮的眼,里面被逼出水意,手指没什么力气的下意识推人,呐呐:“你走,你走开……”

“我不想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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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连睿也知道自己言语过激,说了声抱歉,关上卧室门,留下连迟一个人在房间里平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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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有将近半个月的时间,连迟都是在连家别墅里度过的。

或许连睿也知道自己一开始的情绪不好,于是后面几乎是千依百顺,但就是不解开连迟脚踝上的锁,甚至换了一条很长很长,长到可以在二楼随意走动的金链,也没打算解开。

连睿整天像无业闲人似的,每天没事就抱着连迟,揉揉搓搓,给连迟研究新菜,无时不刻的黏着搂着,像垂耳粘主的狗。

虽然这个形容词放在冷淡木檀香味的政商大佬上不太匹配,但确实无比合适。

连迟过了几天就不怎么气了,毕竟是他先招来的麻烦,哥哥替他解决,而且,他现在回想一下自己的行为,真的出格又离谱。

为什么他会因为那本不知道是不是记忆错乱的书,就头脑一热的要去报复人,教训人,主要他一点利没拿到不说,招来的全是问题。

还有变态。

可是……哥哥那天说的话也太过分了!

什么叫他缺男人呀!

连迟还是不想这么快就原谅连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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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打算原谅哥哥了,连迟打算给自己壮壮胆,趁着哥哥洗澡去厨房偷了酒喝,但他实在对自己的酒量没有半点b数,把自己喝得晕头转向,眼前冒星星。

等连睿洗完澡出来,看到的就是一个小醉鬼躺在床边,小腿落在床外,一勾一勾吊着脚铐声。

男人刚刚洗完的澡,生理反应又迅速起来,正准备回浴室重造,偏偏这下连迟又来精神,从床上艰难地撑起身,朝他眨眨眼,目光下移,看到了什么,顿时弯着眼睛笑。

“哥,你硬了。”

这下怕是没哪个男人能抵抗得住,反正连睿不能。

男人闭了闭眼,径直走过去,弯身把人掌控在双臂之间。少年也不消停,居然直接就把手伸到了他的两腿。

连大公子眼皮一跳,把那只手拦了,声线顿时哑了几个度,他问:“小迟,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连迟微微蹙眉,迷茫无措,呆呆看着被掌控的手,歪头:“我知道啊……”

“哥你硬了…,需要帮忙。”

连睿神色顿时沉下来,放开掌控,把那只手带着去了下腹:“好,那小迟帮帮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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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怎么发展的,连迟莫名就从一开始的平躺姿势,变成了跨坐在男人的大腿。

男人腿太长,他一坐脚尖都抵不到地,手指又酸又累地帮着套弄,但连睿那根东西根本没有任何消减,反而经历他的手动之后变得又粗又烫。

连迟没想通,虽然哥哥的鸡巴看上去长的也很干净,但是为什么就这么难弄。到后来他罢工不想弄了,但连睿箭在弦上,不会轻易放过人。

他顺着少年单薄纤瘦的腰顺上脊椎,入手软滑,全是细腻的皮脂,就这么控制着慢慢摸完整个背部,把连迟摸得像是被顺毛的猫,完全软在男人怀里,浑身都是柔塌塌的。

趁连迟被揉成水一样,连睿凑近咬了咬少年透着薄粉的耳垂,低声哄:“宝宝愿意用其他地方帮哥哥弄出来吗?哥哥很难受。”

难受……

连迟迟缓的脑子木木想,之前季青也说过难受,他是怎么帮人的来着……?

连迟想到了。

他把手环上男人宽厚的肩,唇瓣很亲地贴了贴男人微凉的薄唇边,屁股离开男人的腿,悬浮半空。

他小声开口,有点晕晕的:“哥哥帮我把裤子脱了。”

连睿瞬间觉得自己是耳鸣的,但行动总是快过脑子,等他回神,少年的睡裤已经被他的手扒到了腿弯,层层叠叠的积攒都攒在两人挨近的地方,洁白的腿肉摁着腿,都摁出软边肉。

连迟皱眉胡乱扒拉开睡裤,然后没什么顾虑地抓上哥哥粗大的阴茎,连睿差点下意识要站起身。

但他又看到连迟接下来的动作,少年把他那根丑东西,放在隔着一层薄薄内裤的臀肉中间,搭着连睿的肩用了些力,开始缓慢地前后磨动。

男人不防被磨出一声闷哼,内裤的布料终归还是没有人的手滑,但刺激更重,同时,连睿的心也在往地底下沉。

是谁这么教小迟的?

连迟动了一会儿就不想再动,把头搭在男人颈间,有点不高兴:“哥哥能不能自己动呀!我好……”累字还没脱口,直接人仰马翻。

被掀倒在床上的时候,脚踝链条发出脆响,一同响的还有少年的脑子,直接荡晕。

下体一凉,连睿一下就把连迟的内裤扯走,目光盯着底下紧紧闭合的粉色穴口,不动声便把手指伸上去触碰。

眼见连迟露出一点不舒服,连睿就下床去浴室拿了精油回来,沾在手上,一点一点揉开。

连迟在过程中不断地哼叫,但是他的双手都被男人的另一只手摁着腕骨,摁在床头,腿也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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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只有腰肢能短暂的离床,眼眶里都是爽疼的晶莹泪花。

连睿见小穴能进三根手指了,便把指节从肠肉里拖出来,同时带出的还有几缕淫靡水色,滴落床单。

连睿松开另一只掌控的手,去抹了抹人眼角流出的痕迹,冷淡的眉眼化霜,很难得的笑了。

“小迟,哥哥要进去了。”

话落,鸡巴直入,连迟一下吞进全部,手指痉挛一般搅紧了床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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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迟失控的叫出声,泪水淌落眼眶。他实在太久没有被这样入侵过,生理性剧烈颤抖,勉力想去推人,可是臂膀根本用不上什么力。

“哥,哥哥……!”连迟起身去环男人的肩膀,什么求饶的话都说了。

但连睿从前没有吃到肉还可以忍,可以克制,现如今已经把肉吃到胃里了,怎么可能放过?

男人摸着那段细瘦腰肢,手臂慢慢箍紧,深沉气息打在少年耳畔,浓郁热烈的气息微喘,连睿亲了亲连迟的耳侧发丝。

“小迟,既然其他人都能接受,那我,你也能接受。”

话落,连迟酒醒了大半,但他依然是呆滞的,或者说就算清醒,他也不敢相信面前的事情是真的。

少年下意识去摸肚皮,摸到凸起一大块,再懵懵往下,是一些扎人的毛发,刺着自己的隐蔽穴口。

连迟最终清醒。

他,他被自己的哥哥……弄了?!

没有给他回旋和思考的余地,肚子里那根粗大玩意已经开始上下搅动,连迟被放倒在了枕头上,脑袋懵一瞬。

属于哥哥的鸡巴脱离,到只有半个龟头,再狠狠进入。

连迟难耐地闷哼一声,脸上全是湿淋淋的泪水。

“我,难受……”

连睿从来没有这么爽过,不止生理,还有心理上的。从小被他护在掌心的宝贝,他一丝一毫不舍得触碰的禁忌,至少在这一刻,他是拥有的。

一听小迟说难受,骨节分明的指节轻轻摩挲过晶莹泪痕,男人再次将自己的东西全数脱离。

连迟以为哥哥是放过自己了,肚子里残存着臌胀的余感,他愣了两秒就想要撒气,视线刚刚明清,嘴巴就被堵了。

燥热又夹带清淡木香的味道侵略口腔,和迷药同等作用。

男人的舌头搜刮过所有甜水,在最后扯出勾连时,少年再次被填满。

这次,连睿再没有出去。

连迟被摁着做了好久,脚踝的链子中途被打开。哥哥给他试过很多姿势,最后肚子都被射大了,高潮反反复复,翻来覆去。

嘴巴鲜亮红透,似乎再含便能含出汁水。

他哭着说:“哥哥,这是不对的。”

只听身后男人手掌押着两边腰肢,冷淡笑了,含带点点莫名意味,“可是小迟,是你先要帮哥哥的。”

……

第二天醒来,床上已经没了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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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迟晚上根本没有睡着过,他被折腾得精神混乱,最后清理的时候已经跟洋娃娃一样任人摆布。

他等连睿睡着,偷偷脱离,溜进哥哥书房把自己的手机拿了,然后随便套了件衣服马不停蹄逃了。

这一切都太不正常。

他不能再待这里了!

可是他没有去处,反倒在走出别墅区的时候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独自停留在半明半暗的昏天里抽着烟,烟熏雾缭里,往常张扬的眉目沾染晨起的云雾。

是他的死对头,席钧。

连迟撇撇嘴,想绕过人。

不料死对头早就看到他了,把烟丢进身侧的垃圾桶,朝着他直直走过来。

少年懵懵的,眨眨眼往右跑,但是因为刚才从床上下来的缘故,跑不了几步就被逮着后脖颈抱起来。

死对头带着颗粒感的嗓音从后传来,低低的,肩膀落下微重的力道。

席钧:“跑什么?心虚了吗?”

连迟猛地被点炸毛,“我心虚什么?!”

男人不明的笑了下。

随后,连迟被死对头强制转过身,男人存在感极强的视线落在脸,连迟抿抿唇,小心抬眼去看,却怔住。

席钧……是这样的吗?

这想法很快被打消,因为他闻到了清淡的烟味,很轻的蹙了蹙眉。

“我讨厌烟味。”

席钧身形一顿,弯身,直接把他抱起来,往后走了不远,人就被塞到车内的副驾驶。

他问:“有地方去吗?”

连迟没反应过来,然后发觉自己的处境,突然有点想哭,摇摇头,嗓音闷闷的:“没有。”

死对头坐去驾驶位,似乎憋着什么气:“那就行了。”

很快,连迟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他被席钧带到了他的家。

直到被塞进沙发,铺上毯子,脑子都还是懵的。

连迟本来就还没睡好,只能思维停滞的看着男人出门又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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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给他带了早餐。他不明白这人又在发什么疯。

本来在这个时间点遇见已经很不对了,还对自己这么好,于是他也直白说。

“你想干嘛?”

不料席钧反倒气笑了,手伸过来掐了一把他的脸:“我能干什么?”

连迟也知道自己这样猜忌人不好,但他和死对头真的不是这么容易平和相处的关系。但他又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于是也只能闷头啃包子。

等连迟吃完这个包子,迎面就是男人凑近的脸,少年被吓了一大跳:“你,你你又要干什么?!”

死对头没有很快回复,只是盯着他这张脸,视线晦暗。

“看看你这张脸。”

连迟没懂,但很快,死对头就让他明白了。

男人的目光深沉,似乎有着远古清光。

少年晕在了目光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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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再醒,是在一片无止境的宽阔海洋,连迟就坐在陆地沙滩上,四面围海。

这显然和刚才的情景不符,他不是在死对头家里面吗?

而后,死对头也出现了,是在他旁边缓缓显成人形的席钧。

不,他不是席钧。

连迟很清楚,男人虽然长得死对头那张脸,但是,一个人是不会有这样大的气质变化的。

于是他问:“你是谁?”

“席钧”转过眼,没回,反倒转移话题:“这片海美吗?”

连迟下意识跟着话去看海,一片无垠碧波,没有半点尘垢。

他答:“很美。”

男人笑了笑:“这里是的结局之地。”

“……啊?”这话来得太莫名其妙,连迟猛地攥紧手指。

而男人并未就此停止,越靠越近。

“这里是季青和他的男人们相亲相爱的结局之地,是他们导致了你的悲惨结局。”

“……所以呢?”连迟莫名觉得男人说这些话时,身上带着很恐怖的气息,他摩挲着腿处后退,手腕被搅住。

男人一点一点逼近他。

“你的哥哥,竹马,包括这具身体,都会成为季青的裙下臣。”

“他们会让你不幸,并且死得很惨。”

“你应该都知道的,不是吗?”

“我,我不知道……”连迟被男人身上弥漫的恐怖气压逼得呼吸困难,“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男人很轻地笑了下:“你可以继续骗自己。”

“按道理,我应该把你这个bug清除的,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海面突然汹涌,水花拍打岸边,连迟猛地闭眼,而眼前死对头的脸也变成另一种样貌,白色长发,金色眼睫,在热阳下熠熠闪光。

“我能让你脱离一切,只要你跟我走。”

“我……”连迟已经彻底懵了,他在男人的希冀视线里,陡然挣出自己的手腕:“我不要!”

死寂的沉默。

男人似乎被激怒,没什么感情地扯了扯唇角,望了望已经掀起狂风的海,在最后轻声:“我不会放弃的。”

而记忆也停在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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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醒,醒醒!”

连迟是在席钧的唤声里清醒过来的,他依然在死对头家里,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错觉。

席钧奇怪地目光看着他:“你怎么会在我家?”

连迟原本是防备的,却全数被这句话堵回去,他小脸一皱:“你真的不记得了?”

席钧揉了揉太阳穴:“记得什么?”

连迟都不知道是该松口气,还是继续警惕,最后他撇撇嘴:“没什么,我先走了。”

双脚已经触地,却又被抱回去。

席钧好像突然就生气了,表情还很不情愿:“你走什么?!”

连迟真的看不懂这种操作,“哦”了声就不再说话。

最后,他因为休息不良的原因,没过一会儿就趴在男人怀里睡着了。

席钧僵硬的抱着少年,少年身上那股馥蕴闷香的气味漫散。

身下的人又软又乖,他的生理冲动几乎是瞬间反应。

男人的喉口滚了又滚,最后只能爆粗:“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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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迟毫无心理负担地在席钧家里住下,或者说,就是席钧硬要他住下的。

席钧一个大少爷,却整天毫无怨言的伺候连迟,甚至乐在其中,他自己都觉得离谱。

可是只要少年拧一下眉,稍微有半点不高兴,他立马又跟个舔狗一样舔上去。他自己也无法克制。

可是连迟从来都是只要给点阳光就灿烂的类型,更别提这种程度的溺宠了。

席钧每天都会接很多的电话,其中,连迟听到了哥哥的声音,但他一点也不想问,不想管。

他思绪很乱,包括死对头他其实也不相信,但,他现在只想当缩头乌龟。

席钧偶尔会很复杂的看他,而等他也终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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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整好自己。

一天,席钧问他:“席家宴会,你参加吗?”

连迟没多想,他当时玩着平板,嘴里还嚼着软糖:“随便。”

于是,他也不知道之后会面临那种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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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当天。

连迟跟着席钧进入。

他没注意到气氛的不对,整片空间似乎都是压抑着什么。

风雨欲来。

而连迟一看到场地中的人物时,瞬间后退,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从左到右,宴会各方,杵着许多熟悉的面孔。

哥哥,季青,闻承白……还有更多和他有牵连的人。

而他被席钧强制性带着走到宴会高台,全场视线都集中于身。

连迟想远离,他想把自己的手挣脱出席钧的掌控,却是被攥得更紧。

男人拿起话筒,用低沉的嗓音缓慢:“欢迎在场各位来宾,大家利用自己的宝贵时间,来参加我和连迟的订婚宴,鄙人感激不尽……”

什、么……

连迟完全愣住了。

直到底下传来男人暗含怒火的声音,连迟这才清醒。

他的哥哥连睿,全身气压都是低如冷冰。

“我不同意。”

席钧正想要讽刺回去,不料连迟却趁此机会脱离,逃难一样往后台溜。

他并没有走太远,只有很短的距离,就和一个人正面相接触了。

连迟感到惊恐又悚然,那种模糊的脸,于现实揭露。

是梦中的那个白发男。

视线穿透暗地,死死盯着他。

男人就像虚幻,再一眨眼,连迟的手腕掌上冰冰凉凉的手。

如雪的白发扫过少年的眉眼,手指轻轻摩挲他的脸:“如何?”

连迟被吓得不轻,艰难道:“什么…如何…?”

男人很轻地笑了下,“看来应该是不太喜欢他们了。”

他轻轻拢住少年的脖颈,那只手凉得像一月寒冬,金色的瞳孔盯着人。

男人哄骗似的诱声:“他们都很自私,并且一点也不在乎你的感受。”

“跟我走吧,我在乎。”

连迟意识深陷,几乎就要答应,却在下一刻,男人离远了。

不,应该是被踢远了。

连迟陷进了又一个温暖的怀抱,腰肢被紧缠。

竹马吊儿郎当的声音嗤道:“跟你走,你算什么玩意儿?”

而后,更多脚步声传来,白发男被推离了三步远,他冷冷看着这些人接近,唇角毫无感情的扯了扯,死死盯着连迟。

“宝贝,选谁?”

end

s是世界检修所的检察官之一。

作为检修所排行第一的检察官,在同事眼中,他就是一个纯粹无情,杀伐果决的人。

小世界bug?

抹杀就好。

这次,s照往常一样接下任务,据说,这个任务已经失败很多次,到最后实在无人敢上,于是就落到了他手里。

但s的心绪毫无波澜,他并不觉得会有什么bug很难处理,甚至于觉得,失败的人,都是吃干饭的废物。

世界信息亮起,男人转瞬没入。

s进入的世界地点,是一所大学。

通常,检察官会有一段时间的透明人阶段,这个阶段是检察官融入小世界,旁人看不见,也无法触碰别人,只作为一个旁观者。

而在降落地点的第一眼,便是一个长得很漂亮,身形清瘦的男生,他不耐烦地支使着一旁的世界中心人物。

——主角受。

男生自以为拿捏了,但是,主角受的目光,以至于他周旁全部人的目光。

都紧紧聚焦。

从一开始,这个问题,就没有解决的办法。

但那个时候的s,只觉得可笑。

就是这样一个人,居然会让任务失败这么多次,真的不是搞笑吗?

接下来。

他旁观连迟如同世界书里的一样,去欺负主角受,对所有人都是嚣张狂妄。

他看着,心绪毫无起伏。

这些人,包括所谓的主角受,都是狗。

看着那张脸就移不动眼,主动去招惹,去设局,从而进入连迟的生活。

这种现象在主角受身上尤为突出。

而那些所谓的主角攻,也因为这样一个人的存在,完全背离书中的剧情,对主角受,是厌恶,甚至于厌恨。

还有更多,更多的人。

s不止一次想,就这样一个毫无内涵,只长了张脸的人,真的。

有这么大的魅力吗?

他不明白。

之后。

伴随进入世界的程度加深,他预计大概还有半个月就会融入,到那时候,他就可以执行任务了。

抹杀bug。

s面无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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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的看着炮灰与那些人上床,面无表情看着他从一个床上下来,又上另一个床。

他想,就快融入了。

而等他彻底进入世界的当天,却是夺了主角攻之一的意识,把人带回了自己的领域。

不得不说,在得到连迟的拒绝时,他是气急败坏的。

他在气什么呢?

他自己也说不清。

s放人离开之后,看了很久的海。

这片海,确实是结尾的剧情地没错,是他的精神力幻化出来的,于是也提现他的心情。

海面波涛汹涌,阴沉沉,天空昏暗无际。

世界检修所最强的检察官就坐在这样一片空间。

他想,该执行任务了,抹杀加时间回溯。

这是他做过无数次的工作。

何况这次的任务对象,不及他从前对抗的一分。

男人想了很久,最后,他离开精神海,很淡地扯了扯唇。

算了,既然不跟他走,就先打晕再说。

这样一个世界bug,还是挺有研究价值的。

最后,s望着惊恐垂泪的少年,腰侧还带着被踢的生痛。

他看着那些狗一步一步靠近,看少年对他畏惧的眼神,还是不甘心。

“宝贝,选谁?”

他想。

选我,他们都不好。

01

和颂是走在路上,突然被拖进这个世界的。

系统告诉他,他穿进了一本名为《乱世》的耽美,只有完成撮合主角攻受的任务,才能回到原来的世界。

可这也实在太为难他了,穿什么不好,偏偏穿个太医,谁不知道太医是高危职业!一个不慎就是要掉脑袋的呀!

但他就算不想,也是没有反抗的余地,毕竟系统那个狗东西说完就下线,一点都不、负、责、任!

02

和颂穿到这个世界也有半个多月,许多时候,后宫皇子生病治疗,总是轮不上他一个年轻小辈,所以和颂在这半月做过最多的,也就是捣药摸鱼打瞌睡。

但今天这鱼显然是摸不下去,原因很简单,因为主角受中毒了。

顺带一提,主角受的身份是太子,太子何等人物?那可是未来的皇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储君,金尊玉贵。

储君中毒绝对是大事,皇帝知晓后大怒,直接把太医院的人马全部出动。

和颂哪见过这种场面,半个月前,他也不过是个大学生,又怂又弱,冷汗涔涔地跟在太医院大部队的尾巴。

因为人数众多,最后他连东宫殿门都没能进去,径直跪在殿门口。

和颂这时还在侥幸,想着,还好不用与皇帝近距离接触。

不料,殿里头似乎是出现什么争执,所有人,连带侍卫宫女一并战战兢兢跪完,只见身不见头,场景之壮丽,气氛之低迷。

眼看着一个又一个的太医无所作为被皇帝踹飞,飞落地面骨头脆响,少年实在怕得不行,大脑发懵。

或许是危机中的崛起,和颂竟然回想起《乱世》中关于这一段的内容,他也不知是哪来的勇气,竟毛遂自荐,颤颤举起自己的手,怯怯说:“我有解救的法子……”

皇帝浑身还压着火,听完和颂的方法,顿时停下怒气,“你应该知道不成的后果。”

和颂顿时把头埋得更低,手指都在抖,从喉间滚出:“微臣明白。”

好在,他的法子是对的。

与此同时,和颂也不再那么轻松,他要开始每天照顾太子也就是主角受的状况。毒性已经褪下去,可是太子还没有醒过来。

终于,就在和颂以为自己终将人头不保前,太子睁眼了。

03

此时四下无人,侍卫都在殿外,和颂费劲地弄着药帕,准备贴上太子额心。

滴滴答答的水声响过,太子睁开虚晃的眼,微扭头,却见一道清瘦身形,又小又白净的脸上,两颊、鼻尖都晕染粉意。

少年弄着手上的动作,神色似乎有点不太情愿,抿着嘴巴,于一片昏沉的空间里,漂亮得惊人。

“是仙女吗……”太子下意识伸出手。

这边,和颂已经拧干了帕子,他被殿里的幽香熏得脑子闷闷的,听着好像有人说话,以为是太子终于醒了,正要喜极而泣。

不料手腕一紧,天翻地覆间,他被扯到一副硬邦邦的腰上。

小太医猛地瞪大眼,圆钝的清眸里满是无措迷茫,他下意识反抗挣扎,不料脖颈又压上力,一个翻身,唇被封堵了彻底。

“唔……!”和颂根本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而他所有的挣动也尽数被化解。

粗糙燥热的舌舔过香香软软的唇瓣,太子一眨不眨地盯着身下人,细细啃咬过唇肉,随即抵出舌尖,撬开牙齿,深入探进。

嘴巴里面填充异物的感觉实在太过怪异,和颂很难受,他不喜欢这种感觉,眼眶逐渐积泪,莹莹泪花随着眯眼淌入两侧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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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

但太子已然被迷得晕头转向,好香。

他生涩的嘬吮着少年口中的甜水,喉结上下滑动,软舌勾缠的酥麻感,令人欲罢不能。

但忽的,太子唇边尝到一点咸涩,半眯的眼一抬,男人瞬间清醒。

身下的少年处境格外凄惨,下巴尖连带脸侧全是湿漉漉的口水,淫靡水色,嘴巴都被亲得合不上,红肿无比。

而让太子发慌的原因,是那双漂亮的浅色眼瞳,正惊恐的望着他。

少年哭了,被他欺负哭的。

太子反应过来自己都干了什么,身体顿时僵硬似铁。

“本宫……”

他想挽救,但和颂现在只有逃的念头,趁他不备便猛地推开他往外跑,太子沉默无言,只能看着那道身影离远。

仅薄薄单衣,浑身却热得冒汗,太子一手撑床,一手扶额,眉间微蹙,手指攥紧床面。

他大概…把人吓到了。

04

和颂的确被吓了个狠的,主角受怎,怎么亲他啊!况且这还是他的初吻!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没了……

在异世界停留半个月的少年第一次起了想要回去的念头,而这念头一生出便止不住扩散。他真正意识到自己穿越到的,是一个怎样的世界。

皇权、封建制度,严重的阶级分化……一个不小心便是项上人头不保,何况他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太医。

虽说在原来的世界他也没什么牵挂,但现代社会总不会性命攸关。

和颂紧紧握拳,他,要完成任务回去!

可是……和颂又蔫了,要怎么去撮合主角呢?

05

刚刚从东宫主殿逃出来,和颂跑了很远,这会儿哭了一场又找不到路了,望着四周青翠的竹子,两眼发愣。

好在,正巧路过一个挺高的太监,他立刻上前询问,但他实在没有习惯宫里的规矩,加上现在脑子不清醒,直接就上去扯了人衣袖,等人甩开他才发觉尴尬。

“……不,不好意思。”和颂耳根立马泛起了红晕,狠狠闭了下眼,脑袋垂得很低。

“那个,能请问一下太医院往哪个方向走吗?我迷路了。”和颂就算尴尬,也还是把这话问出来了。

但被问的太监心思却是朝别地儿跑了,他刚才是抗拒地下意识撒手,正要训人就看着这么一张脸,睫毛抖得很厉害,眼周也红红的。

是刚哭过吗?

少年许久没等到回复,悄悄蹙了蹙眉,偷摸着抬眼瞧人,却是被这太监弯指勾着下巴往上,正对一张满含深沉心思的人脸。

和颂不知为何,心脏突然开始狂跳,潜意识发出剧烈警报!

不过这太监只贴了一瞬便放手,随后又若无其事向他指了路,潜意识警报又消停了。

他匆匆道谢之后便准备离开,又被握住了手腕,男人的指腹覆着很浅的茧,声音比起正常男声也略显亮,和颂直接被磨蹭出一身的鸡皮疙瘩。

只听太监问:“你叫什么名字?”

和颂咬咬唇,缓慢咬字:“……和颂。”

“哪两个字?”

“和气的和,颂扬的颂。”

得到答案太监顿时撒了手,甚至转身先一步撤离,位卑权低的小太医看着背影都不知作何感想,捏着自己蹦跶的小心脏迅速溜了。

并没有为难他,应该只是例行询问。

和颂安慰自己。

06

但摆在和颂跟前的问题还是太子,他回太医院当了一天缩头乌龟,果不其然,太子就派人来找他了。

可是……,他真的不想面对啊。

虽说太子大概都不把这种乌龙当事儿的,毕竟是有那么多后攻的主角受……

但他当回事儿啊!

和颂脑袋发空跟着指引太监走,越走越不对劲,他虽然有点路痴,但也明显感觉出这和他之前走去东宫的路不一样。

最后,他看到挂着“太和殿”门匾的宫殿时,心都凉了大半,这,这不是皇帝的地方嘛!

和颂颤着手跪在太和殿中央,四周的宫女太监都被清退,安静沉寂,少年冷汗已经浸了满身。

皇帝没有出声,和颂就更不敢先开口,等一声清脆的搁笔落响,他听到皇帝简单的“平身”二字。

但即便站起来,和颂也不敢去直视皇帝,眼敛垂着,双手在袖子里紧紧相搅。

不料,下一刻——

“抬眼。”皇帝的声线平淡无波,听不出什么情绪。

和颂更慌了,可又不得不直视过去,这下,手脚抖得更厉害,就是旁人,也能很清楚看出他的慌张无措。

而这也是和颂第一次清清楚楚的看清皇帝的相貌。

照书上的故事线,太子中毒,这才是开篇。皇帝应当三十四,看着很年轻,锋利冷冽的五官眉眼,轻狂为时间化解,余下沉稳威严,甚至还带着一股飘然的点化江山之感。

可和颂只要一想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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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在东宫人飞骨响的场面就心慌。

说起来,皇帝还是主角受的后攻之一。和颂也是记得关键人物的,看书里写,皇帝没有后宫,主角受是他过继的兄弟之子。

其中设定还非常诡异,说皇帝只有面对主角受时才能起性欲,前那么多年都阳痿过来了,现在剧情还没有走到后面……

没错,皇帝,还是个处男。

这思绪一下走偏,猛地回过神望进那双沉沉深眸,和颂更害怕,他努力望着皇帝,希望那金口尽早吐出话让他解脱。

皇帝看着少年脸上好懂的表情,莫名笑了下,笑意很快收回,指尖轻扣桌面,问:“很怕朕?”

和颂哪敢回,于是只摇摇头,可惜僵硬得很。雪白的两腮充血,清澈如湖的杏眼泛含浅光,勉力睁望着男人,简单素净的青色衣裳,越衬出脖颈的白皙,能腻出水。

“哦?”皇帝回话也是淡淡的,回敛衣袖,侧身让出一点位,“那来朕身旁,朕就信你。”

07

曾经在现代时,经常看网上乐子人打出“啊?”来表达自己心情。而和颂如今,便是完美复刻这种状态。

他已经不止是怕,他懵得彻底。

皇帝似乎很有耐心,相持许久,见少年不动也缓声催促:“还愣着干什么?”

和颂终于回神,艰难地咽了口水,一步一步缓慢前挪,每次移动都像踩在刀尖上。

终于,等他踩上台阶走到皇帝跟前,隔着两步距离停下,正踌躇不定,却被皇帝不耐一把扯过。

视线天翻地转,闭眼再睁开,和颂发现自己竟然直接躺在了九五之尊的怀里,这可吓得不清,他挣扎着起身,“微,微臣……”

少年躺倒的姿势,能清晰看见皇帝的下颌,又透又冷的眼,唇色很淡,寡情寡意,不愧帝王。

皇帝并未对如此逾举发怒,甚至很平和,锋冷的眼半垂着,扫过身下惊惧的脸,非但没放开人,反而手指搭着腰肉内扣,封死少年逃的出路。

他突然埋首,鼻息相闻,低问:“身上的是药香吗?”

什,什么?

和颂因帝王的靠近全身僵硬,如同晒干的咸鱼,他不明白男人行为的目的。

皇帝低笑一声把他托起身,指节扫过少年的耳垂,触感微凉,“不是说不怕吗?”

和颂哪敢不怕啊,他都要怕死了,这下犟着也没用,他试探着要从男人怀里出去,不料这次倒是轻易,他立刻脱出天子怀跪往一旁。

“帝王之威,天下皆敬,微臣小小太医,实在……”

“好了,”皇帝轻摁额心,打断他,“客套话就不必说了。”

和颂以为这事儿就算翻篇,正呼了口气,身上却压下阴影。皇帝起身,下一步的动作就是把他抱起来,还在怀里抖了两下。

少年下意识去搂男人宽厚的肩膀,清醒过来后要收回,被皇帝看清驳回:“搂好。”

和颂又把颤着的手拢回去了。

皇帝把小太医带到了内室,放靠床边,高大身形罩全小小一个的人。

和颂懵懵仰头望,吞了吞口水,因背光看不清身前人神色。

两相沉默,皇帝先开了口,他先是表扬了他对太子中毒一事功劳巨大,随后俯身靠过来,侵略性的气息席卷了少年身上那残余不多的药香,其次透露出更深重的甜来。

皇帝说完这些公式话后,终于进入正题,也就是他带和颂来的真正目的。

他说,自己有不治之症,和颂既然能解了那么难解的毒,自然也能治疗天子的阳痿……

和颂真是越听越心慌,这,这不是他来治的呀!

08

床帘已经落下,金龙织锦服扑过来,皇帝身上独有的龙涎香闷人又起热。昏昏暗暗的环境里,和颂被捉住手,受着控剧颤间解开玉环腰封。

等听到最后一颗玉扣落下,和颂猛地推开身上人:“陛,陛下!微,微臣回去找找药方,我,我不行的,现在不能的……”语序混乱,显然失了方寸。

而这样的阻拦其实意义不大,皇帝也并没有逼他,只是等待过程中呼吸加重,少年身上的甜香越压越重,越发张牙舞爪像勾人发情的淫药,他也不想再克制。

从第一眼看见时,漂亮小孩抬着那张乖巧强笑的脸,跟他说着解毒之法,他其实根本没有听进去。

当时,他感受着心脏莫名的源流,明白自己已经中招了。其实他并非阳痿,只是母妃教过他,说将来一定要找自己喜欢的人,担起责任。

可宫内是是非非勾心斗角看过,这么多年他也没有对什么人动过心,如今第一个,就烧起了大火。

帝王一把搂过少年的腰肢,呼吸微促,诱哄:“朕不动你,朕只是需要治疗。”

“等等朕赐你免死金牌,从此不必担忧性命之事。”

和颂的挣扎瞬间全部暂停,他在黑暗里眨了眨眼,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好的消息,瞳眸亮亮的,咬咬唇:“陛下说的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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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绝无半点虚言。”

和颂听清楚了,也听明白了,他顿时对皇帝的态度大改,突然觉得这攻还是挺不错的,那可是免死金牌诶!有了这个,他在回家前天天都挂身上,谁都不能动他!

就帮皇帝随便弄一下好了,反正这阳痿只有主角受能治,别人哪能触发关键剧情啊。

可是,这种念头在和颂摸清底下那粗粗热热的一根时,表情差点都绷不住。

什么……情况?!

事实证明,原书的内容不可取,和颂被带着套弄一手都握不住的天子龙根时,手都酸了这根东西也没有软下去。

虽然和颂没什么这方面的知识,但也明显感觉不对,这,叫阳痿?!明明比谁都精神好不好。

说起来,刚刚皇帝说闻的他身上有股药香,难道是这个香的原因?

顿时,和颂豁然开朗,那就说得通了,可能原书里也是这样的,不过他被系统带着过剧情的时候不太认真,所以细节不清楚也是情有可原。

他想,他试着帮皇帝调配一下药,这样说不定剧情能走快点,主角们早点在一起,他也好早点回家拥有娱乐设备。

和颂想着事走神,手上就软了,吊着不上不下的,这样下去,弄一天都弄不出来。

于是,皇帝翻身压倒了小太医,修长食指勾上其腰间束带,气息沉促:“既然手弄不出来……”

说着,束带被解,衣物一概散下去,微冷的指腹探入绵滑腿根,细腻软肉如凝脂,大腿肉格外丰腴,邻近的,是私物也遮不住的白屁股。

少年所有的推搡阻挠对皇帝而言微不足道,他手指蹭进柔软,像是有点咬牙切齿,慢慢开口,一字一顿:“就用腿弄吧。”

09

和颂错了,他应该好好用手的,结果现在那根滚烫的物件拓进腿间,摩擦腿间最嫩的软肉,喉间不可抑制的发出呻吟。

少年被烫得失神,泪花都浮在眼角两边滑。他去攥,去抓这个世界九五之尊的龙袍。

中途,亵裤也因动作散开,那根烫东西顺着往上,撞在了小太医粉粉嫩嫩的小几把,两相接触,烧的火更旺。

皇帝环着少年的背,呼吸打在脖颈,掀起麻痒的鸡皮疙瘩。

和颂快撑不住了,带着点哭腔的扯住身上人的发:“陛下,不弄腿,我还是用手好不好……”

可惜,身处情欲的男人最难说服。若非皇帝想着循序渐进,现在小太医就应该被贯穿后穴,捂着肚皮,想爬也爬不起来。

所以。

“不好。”

10

和颂都已经记不清过去了多久,等他被放开时,腿间已全部是泥泞污糟的龙精,甚至一些沾到了后面稚嫩的穴口,一收一缩间,吞进些许。

少年白软的腿根内壁红肿,发着烫,像是再抵着磨一会儿,就能直接磨破了皮。

皇帝弄完的当刻,和颂脑子都还是懵懵的,他见男人起身,呐呐:“治完啦?”

金黄闪色的人影一怔,皇帝闭了闭眼,还是没忍住,俯身给少年肩颈一口咬上去,用了五成力,咬得那块牙印红痕深陷。

男人嘶哑的轻声:“……别勾我。”

“嗯?!”和颂被咬疼了,想去拿开人的脑袋,却浑身失力,手指颤颤巍巍搅了皇帝的发尾,带给人头皮发麻的刺感。

同时,脖颈间的呼吸愈加粗重,雪白皮肉被滚烫热晕击打,激起一大片瑟缩的反应。

等皇帝不咬他了。

“陛,陛下……”和颂这才敢叫人。

皇帝“嗯”了一声。

然后就听见少年仿佛生怕他忘记,怯着声提醒他:“陛下,免死金牌……”

皇帝神情一滞,被气笑了,反手拉开床帘。

光色瞬间渡进来,只见身下少年可怜兮兮地睁着漂亮的眼,衣衫不整,浑身都是一团糟。

偏偏他神情纯质得很,半点也没有暧昧过度的耻意。

皇帝磨了磨牙根,又想咬人,最终也无奈。

只道没事,时间还长。

11

和颂最后高高兴兴拿着一枚免死金牌离开,还没来得及欣悦,想着去看看太子,万一出了岔子,就是免死金牌也保不了他。

在经过御花园时,和颂被这些分叉口绕得又迷了路,他是真的不明白这些路拐来拐去的意义。正当倦怠路过一池塘停下,俯瞰水里金鱼游泳时,旁侧传来滚轮的滑动。

“轱辘轱辘”响了半刻,在临近时停下。

和颂下意识扭头去望,却见一温雅似流泉的白衣公子,坐在轮椅上,面色苍白,病色的手中,紧攥一方白色丝巾。

公子气质如修如竹,在矮竹拔起的院落,也不失其风骨。

公子也看到和颂,又捂着嘴低咳两声,很静的眸望过来,只道:“这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和颂眨眨眼,又向四周环顾,蹲着的身站起,他面上有几分尴尬,微垂脑袋,手指攥着袖口抠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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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那个……,我走不出这里。”

公子立刻了然,他又咳一声,抬手向右指去,长指如玉笛,骨节明晰:“只要往那直走,中途路过桃林再转个弯,就能走出去了。”

和颂突感奇怪,望了望四周,这里毫无居所,于是不禁思考便问出来:“你不走吗?”

走?

公子长睫敛下,复又抬眼,在他视线中,只见问话少年眼神诚挚,内容剔透干净又纯质,他看着自己,就只是看着,并未有旁的杂念。

和颂等半天也没等到对方的回答,正踌躇不定离开前,听到公子似乎糅杂几分笑意的无奈:“我待会儿再走。”

“哦……,好。”和颂看了看这人的腿,心想,他应该是不想自己狼狈的样子被别人看见的。

少年抚了抚方才衣摆垂地的灰,正欲离开,在即将走进另一边的道时,他听到公子很轻的祈求。

“我孤处许久,如若得空,希望下次,还能在这里遇见你。”

和颂一怔,舔了舔嘴唇肉,又咬了咬,嘟嘟囔囔回了个:“好。”之后猝然跑离。

12

刚刚他遇见的是谁?那通身的清贵,看着样子也不太像无名小卒,和颂想破脑袋也没想出来。

但是他一向心大,这件事不过一会儿便为他抛之脑后,走出桃花林,天色已经在无数的消磨中几近黄昏。

和颂想着直接回太医院算了,不料正巧遇上太子宫内的太监,太监一见他便瞪大眼,拖着拽着他去东宫。

少年吓坏了,他连声问“干什么干什么?!”

不料太监一言不发,就只让他走。

13

和颂怀着踹踹不安的心来到东宫,面对的,却是好酒好菜,温声招待。按理来说,这是不合规矩的,但在东宫,太子就是规矩。

和颂进入宫殿,看到了太子,同时,还有一个熟面孔。

——在他昨天从东宫逃窜迷路后,向他指路的那个太监。

当时视眼朦胧,加上他心乱如麻不太仔细,如今认真瞧过才发现,这太监身上穿的,是极为华贵的黑玄锦绸,衣上锈的,是繁复勾金的云纹,象征权势与身份。

书中只有一人能穿此等衣饰。

那便是主角攻之一,号称九千岁的西厂厂督,封兴。

封兴手里抱着两册竹简,听太监宣召消息,侧目望过来,目光顿时一凝。

和颂也看见了他,表情很呆,把懵全数泼落在那种漂亮的脸上。

另一头。

当太子看到小太医时,那张俊美的脸庞便晕上喜意,当即过去拦住少年细瘦不堪一折的腰肢。

和颂眼睫剧烈颤动,耳根染上薄红,他想挣脱出去,无果。

等和颂被带着坐于位子,太子忽然轻触过少年敏感的耳尖,他急唤:“殿下!”

太子这才悻悻收回,突然,他注意到那个来拿卷册的封兴好久没个动静,于是转头询问。

和颂也趁此机会偷瞄,由低往上,衣摆至脸,男人佁然不动。

少年对上那双如晕酒的桃花眼,瞬间被蛊惑一瞬。

深紫色的瞳孔,内涵不明,低眼朝着他,似笑非笑。

14

和颂猛低下头,回避了视线。

太子也觉察不对,轻蹙眉间,那双夹带笑意的瞳眸深处,一点一点温度凝冰。

他端起茶壶给少年面前的杯子倒了热腾腾的茶水,边动作,边对不相干的人说话:“拿完东西就滚。”

可以说的是毫不留情。

空气僵持两秒。

和颂看着黑色的织锦从旁侧划过,袖似墨刀,很干脆离开。同时,伴随有殿门关闭的重响。

少年呆愣一瞬,他原下意识想扭头去望,不料却在他侧身时,突然被挟持着腰肢直直坐上太子的腿,双腿叉开,与男人正面相对。

少年蓦地睁大眼。

和颂骨架小,也很瘦,但该有肉的地方绝不含糊。

太子一只手垫在少年屁股底的时候,脑子炸了两秒,他试探性揉了揉,隔着布料,那腻出的水也像是淌在了手上。

“你干嘛?!”和颂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反应过来去扒拉,又急又慌,可他的力道对男人来说跟小猫没区别,完全动摇不了半分。

少年急得都快哭了。

太子反应过来,立刻向上一搂,手掌上移到腰间,将少年整个都包在怀中。

屁股是软的,全身都是软的,揉起来跟棉花似的,怎么……还这么香啊。

太子也不想当痴汉,但他抱着人,连自己一开始想干什么都忘了。哦,他原本是想问和颂怎么认识封兴的。

但……

忽的,太子掌着少年的脖颈后移,以至两人鼻息相抵,呼吸微重,太子似乎在强行隐忍着什么,哑着声轻问:“怕我吗?”

怕。

这几乎不用想。

面对一个随时可能让你掉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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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还占过自己便宜的变态,是个人都怕。

和颂被男人硬邦邦的腿硌得屁股生疼,圆钝的杏眼缓慢掀扇,蒸出雾气,眉眼两侧都是湿润的殷红,他嘴巴嗫喏两下,却没有回答:“……”

“应该是怕的吧。”太子一下丧气,两臂紧紧环绕,头埋进少年肩颈,滚烫呼吸打在皮上,掀起一阵强烈刺激。

他闻了会儿小太医身上的香,夹杂药意,仿佛闻着这个气味,就能治了所有苦处。

“对不起。”和颂听见了这么一句。

他原本还在展示免死金牌与继续强忍的选项中纠结,不料听到太子愧疚的道歉,突然脑子都不转了。

太子继续说着:“对不起,昨天对你做了不好的事,那时我意识不太清醒。中毒一事也多亏你,我会报答的。所以……能不能不讨厌我?”

和颂憋得脸通红,咬咬嘴巴,他迟缓地将手放上男人肩头,脸皱成一团:“我……我不怪你的,你醒了就好……”话音软软的,磕磕绊绊。

说到最后,似乎觉得自己过分,手指攥了攥男人后背软绸,下了定论:“我不讨厌你。”

少年实在太好骗了,就是这么简简单单的一个低头,就能反让自己愧疚,殊不知,真正应该愧疚的人,大手环扣着他的脖颈,眯着眼,享受怀中软玉温香,神情迷醉。

15

之后,和颂同太子一起吃完了这顿很鲜很香的饭,太子的伙食真不一般,是他吃过从未有的美味,如果不是胃口只有这么大点,或许还能添碗饭。

太子原本想让他留下,被他义正言辞拒绝了。开什么玩笑,他怎么能在东宫住呢?!

16

和颂被太子安排的太监送到了太医院,只到门口他便打发人回去了。

天色已至黑漆,空旷的药草地响着鸟叫和蟋蟀叫。而从门口到他住的地方还有一条长道。

和颂随手扯了一根狗尾巴草,百无聊赖地踩过地面的鹅卵石。忽然,他停了一下,而伴随他停顿的尾,还响着余音,脚步错落。

就在不远处。

和颂心脏突突狂跳,他试探性前进一步,那脚步也跟着走,此时已经是故意了。

和颂证实了自己猜想,呼吸困难。

那人可能没想到他会停下,但既然已经被发现,也不再掩饰,就是要他听到,要他害怕,赤裸裸的挑衅。

一开始和颂还慢慢走着,但当脚步声越靠越近,他慌得大脑宕机,疯了一样顺着路跑进自己的住所,死死扣上门。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安全了,少年像无头苍蝇乱窜,最后看到衣柜,他没有选择,只能躲进去。

和颂全身都在发汗,在裹满药香的衣服柜子里缩紧自己,他听见那人礼节性敲了门,发现无人回应后两三下推开。

门“咯吱”一声,伴随门扣的掉落。

和颂大脑空白一片,他捂着自己的鼻口,可根本于事无补,呼吸声只会越扩越大。

最终,那脚步还是朝着衣柜过来了,一步、两步,踩着少年的心跳,两者重合时,和颂甚至分不清自己是否惧怕。

劣质的木头柜门被打开,和颂死死闭了眼,随后,无声无息,他又颤颤睁开。

昏暗一片的室内。

男人身形高大,看不清脸,他在少年看过来时猛地蹲下身,扒拉开遮掩的衣物,右腿跪进来,强制跪进少年紧闭的双腿。

低沉醇厚的嗓音含着惬意,冰凉手指划过柔软面颊。

他说:“找到你了。”

17

“你,你是要杀我吗?”和颂惊恐地瞪大眼,圆钝清眸覆着朦亮雾气,纤秀十指攥着柜底的衣料,腿根都在打颤。

男人动作一滞,低低笑了下,指骨顺着裤腿向上,大手掌住丰腴腿肉,又柔又腻,还附着潮湿气。

他爱不释手地揉弄着,低声道:“怎么全身都软啊?”

这嗓音有点耳熟,但和颂分辨不出来,他被摸得又痒又燥。

修长微凉的长指缓慢箍上少年脆弱脖颈,触感如玉篆刻,男人轻使力。

和颂刹那被逼出了泪,他感到自己生命的流逝,只要这人再用力,他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和颂惶恐无比,竟开始哭闹,什么求饶的话都能说得出,声音发抖:“求求你,别杀我,只要不杀我,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边说着,边用指尖去碰脖颈间的大手,大手一抬即离,和颂淌了满脸的泪,唇瓣怯怯去触那只手的手尖,最后将脸埋入手心。

少年又害怕又紧张,如同抓住救命稻草的一线希望,小声恳切:“……要操我也可以……”

男人浑身一绷,眼神顿时犹如扒皮豺狼,私吞一切。

手心轻飘飘的呼吸如羽毛扫过,时断时续,偶尔还伴随哭腔,潮热密密袭压,勾起满天情欲。

他声线哑下,轻抚过滚烫如珠断线的泪,骤然凑到少年耳根处,笑意莫名:“那你得主动一点,毕竟,我没什么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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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和颂猛地被扯出,失重感袭击猛冲,他半点没反应就已经被丢到了床上。

这床铺的底不多,稍微硬了些,被丢上去时,生理性的眼泪掉了更多,几乎要把耳侧的头发浸了彻底。

侵略冷感地气息压上,温热的唇舔过脸侧,少年顿时浑身一颤。

男人笑了:“宝宝,好爱哭啊。”

和颂半晌才反应过来话里的调戏意味,脑子瞬间炸了,这,这人叫他什么来着?

宝宝?

谁让他这么叫了!!

和颂又好委屈,这是只有同他亲近的才能叫的,而眼前这人就是个变态!

而且爱哭怎么了!他就要哭!天天哭!烦死臭变态!

或许也是带上报复的意味,尽管和颂也是第一次,但他就是单纯不想让男人舒服。

在昏黑一片的空间内,少年跪在男人身上,他埋头胡乱摸索着,明明已经第n次摸到系扣,但他就是不解,顺着胸膛摸到大腿根,越摸越起劲。

和颂没有注意到他身下的男人气息已经不对了,正当那双小手碰到凸起一大团的地儿时,被猛地扯过手腕。

男人笑意不再,几乎有些咬牙切齿:“你折磨我呢?”

和颂自然不可能承认,他撇了撇嘴,不高兴地胡搅蛮缠:“我也不会嘛,谁还不是第一次了……”

而身下的变态在他说完这句话后,胸膛起伏愈发激烈,和颂差点以为这变态被他气得药丸。

不料,一下翻天覆地的体位倒置,下巴被挟,两指内扣掐出软肉。

“唔!”少年猛地瞪大眼,含糊嘟囔:“你,你干嘛?!”

男人底下已经硬得发疼了,皱眉埋首,直接把嘴堵上去消了音。

少年唇瓣泛着淡淡的甜味,唇珠明显,男人反反复复舔过那块,直至肿胀填平。

随后,没什么顾及的撬开唇舌。少年软,不管哪哪都软,牙齿也没什么威慑力,被迫含着旁人粗热的舌头分泌口水。

而这人就连口水也是甜的,迷迷的香气绕在神智上,几乎下一刻就要濒临癫狂。

和颂被吃舌头时,脑子完全是懵的,等男人放开他,他吞咽一下,才发觉自己吞的是对方的脏东西,还带着腥意。

而接下来的事就完全不由他控了,男人似乎忍到极点,几下便扒开他的衣物,往底下探。

从未被造访过的粉嫩小穴被长指触碰,指腹轻揉着,似要将此揉松。

但小穴依旧紧致,艰难吞下半个指节便进出困难,更别提更加粗而大的物件。

男人皱了皱眉,最后竟是完全不嫌弃地往下面凑,扒着两条修直漂亮的长腿,变态似的伸出舌去舔,粗糙滑过褶皱,直往里面钻去,带来的感受是难以言喻的刺激。

和颂又被吓哭了,他慌里慌张地去抓人头发,即便真的抓下几根男人也不管,似乎被他底下这口吐甜汁的淫穴彻底迷住,即便拿了刀抵在脖子也不会停下来。

舌腹刮过敏感肠肉,再往里深入些许,遇到一处凸起,舌尖抵了抵那处。

少年竟浑身痉挛,穴里喷出大水,铺了男人满脸。

和颂高潮了。

和颂从来没有体会过如此无法形容的混乱,他思绪完全是断的,而等思绪接上,冒水的穴堵上滚硬热物。

毫不迟疑,径直贯到底。

“好难受……!”少年眼泪扑簌簌流着,又被一点一点舔干净,两双腿缠着男人紧绷的腰,他对着人又抓又挠。

太涨了。

和颂无意识去摸肚皮,真的凸起了一大块,还在上下动着,像要破开肚皮般恐怖。

正于此时,火石掷过,蜡烛点亮,阴阴幽幽的光照过男人那张温和又深附算计的面庞。

而和颂在看清的一瞬间,竟然不觉得奇怪,他只是有多了更多骂人的话。

“你为什么长得这么大?!你不能张小一点吗?!!”少年抓着封兴光裸的肩背撒泼,直直挠出明显深痕。

而封兴看着和颂漂亮潮红的脸,目眩神迷就想去亲,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假太监按着漂亮少年的后脑勺,喉结滚动,吞咽下每一口赐他的雨露。

玉一样的肌肤染起薄红,柔嫩的肠肉绞紧进入的异物,一个不防,被撞入阳心。

和颂浑身都在颤,仅剩的一点抗拒意,也在反反复复的顶撞中消散,后来,也被肏出了趣,脚趾透着粉,紧紧蜷。

小穴被粗热阴茎磨着,脖颈被迫仰起亲着,坐在男人身上一次又一次高潮。

少年被肏乖了,迷迷糊糊还向侵略者讨要索吻,直到最后,两人间热烈气氛高昂。

和颂却不忘睁着泪眼朦胧问:“你还杀我吗?”

封兴作为帝王首臣,一向是情绪稳定的,此时也不免爆了粗口:“我杀个屁。”

说着,又再顶一下,轻哄:“宝宝,做我夫人怎么样?夫君很厉害,会对你好的。”

和颂此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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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态度却尤为坚硬,不管怎么哄都是“不要”,气的封兴弄得更狠。

滚烫精液浇灌入深,于此同时,射无可射的少年,底下那粉嫩东西,潺潺闭出尿液。

而封兴真的是饿久了,就连这都没放过,一点一点嘬吮干净。

和颂昏死前想。

完了,他把主角攻睡了。

18

和颂再醒过来,天已至日头,而身旁也早无人。

封兴那假太监实在做得太狠,他浑身上下骨头都似乎被拆散重聚,特别底部私密处,就好像还在往外冒水,合不拢……

虽说被清理过浑身干爽,但!这样他还怎么见人?!

和颂好生气,纤长十指紧攥被角,泪水已经在眼眶里打转。

要是封兴现在出现在他面前,他一定骂死他!

结果没等来封兴,窗口倒先传来敲击,是敲在窗户纸面的横木。带着清浅笑音的男声隔着一层窗户纸唤他:“怂怂,都正午了,还没醒吗?”

是太子。

和颂抿抿唇,第一个反应不是太子为什么会出现他的院门口,而是反问:“你怎么知道我小名的?”

太子落下手骤停一瞬,不由笑了:“这是我自己喊的,原来,怂怂是小名啊。”

果然,小兔子一样。

房内磨蹭了会儿,木门“咯吱”一声从内打开,不过只露出小半张脸,剩下大半躲躲藏藏掩在门后。

于是,太子便看见一个眼周通红的少年,像是在这附近抹了胭脂,身上衣衫素净显身,消不去的媚。

太子看得一怔,眼神瞬间有些沉。

现在和颂已经不怕太子了,小脸皱着望人一眼又像很烦地把视线藏在门后,嘟囔问:“你找我干什么?”

太子被这排斥的态度弄得不能所以,明明昨晚还好好的,他不是已经把人哄好了吗?

其实这事还真怪不到他头上,完全就是和颂未散的怒气转移了。

太子今天穿的滚金边大红袍,腰间封带镶锈繁复的四爪暗纹,不细看并不能看清。

太子身背稍低,凑近那张雪白的漂亮脸蛋,没有对少年的态度有任何疑惑或者气恼。

轻语提议:“我带怂怂出宫玩吧。”

话落,目光便紧盯少年的神情,见人轻轻眨眼,小心抬眸看他,就像胆小的猫儿,露出了爪腹。

太子都要以为少年要答应他了。

结果和颂撇撇嘴,猛一下把门狠狠关紧!

闷闷的嗓音透过门传到外头,隔了屏障:“不要!”

之后,不论太子怎么哄,怎么说外头有多好,少年都不出来,只是固执着让他走。

太子也没法,无奈离开了小太医的院落,等走上御花园道,他突然朝着空气喊了声:“暗九。”

簌簌风声过,穿林打叶。

身后骤然匍匐一个高大男子,全身拢于黑,眉眼沉静暗藏杀机。

太子望着远处的清池,气息冷凝,属于上位者的压迫全数爆发。

他回想起刚刚见的画面,怎么想怎么不对,不仅仅是神情,还有状态。虽然和颂基本没有露出什么,但眼睛骗不了人,就是那短短的一瞬——

明显,遭遇过什么。

“暗九,去查一下和颂昨晚可能接触的人。”

男人面无表情应下。

19

整整一天,和颂都待在屋子里,或许也是封兴向太医院打过招呼,管事并没有来找他去捶打草药什么的,混混度日一天就过去。

夕日阳落,封兴又来找和颂,和颂这次学聪明了,在门口堵上东西,让人进不来。

封兴求得厉害,但和颂就是装什么都听不到,什么也不应,等假太监悻悻离开,这才小心把门打开通风。

“呼……”见人真的走了,和颂松口气。眼一低,看见地上安置的一枚黑玉和一箱餐盒,看着雕刻花纹精致得很。

和颂眨眨眼,稍微发懵,他没管那黑玉,小心提起旁侧微重的餐盒,盖一开,首层就是热腾腾冒着气的香酥鱼和莲藕粥。

这浓烈的香气几乎是瞬间钓起人的胃口,和颂又一天没怎么吃东西……

少年纠结得原地停了会儿,最后还是顺从本心拿起来。

他拖了张板凳和小木桌往门口靠。温风呼啸,吹乱细柔发丝。

少年仰头望了望天上盘旋的月,随后有点高兴地把菜摆上桌。不得不说,封兴送的这份吃食,几乎是应有尽有。

和颂就乘着夜风,慢慢的吃起了东西。

只是在极偶尔的时刻,少年觉着有些不对劲,这感知来得莫名其妙又毫无缘由。

或许是昨晚才被那假太监吓过,所以很容易联想到一些不好的事。

别又来变态了吧……

和颂被自己的猜测激起大片大片的鸡皮疙瘩,最后囫囵咽最后几口东西就收拾收拾回屋里了,同时不忘堵门。

刚吃饱睡意就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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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颂又累,而且处在自身密闭空间警惕消了大半,猛地往床上一扑。

那张嫩白脸蛋只蒙在枕间一会儿,就沉进梦里了。

半梦半醒少年还不忘想,究竟怎么撮合主角攻受啊……

此时,门外。

黑衣男人悄无声息运轻功落地,一身劲装显得凌厉又干脆。他长眸微低,打量地面被遗忘的墨玉,蹲身捡起。

男人视线不明盯向身前与他而言不足为道的木门,手指攥紧了墨玉。

20

第二日。

和颂刚醒就被皇帝的人叫过去,他真的特别特别头大!得快点把那什么药草调配出来,不然总让他帮九五之尊泄欲……

像什么话?!

其实这都还算好,和颂都能想开,不就是腿内侧被磨一磨嘛。

但让他更不解的,和颂真觉得皇帝把他当什么宠物养了,不然怎么批改奏折、吃饭,都要清退众人之后把他抱怀里?

虽然皇帝怀里挺舒服啦……可这不是理由!

不过话又说回来,和颂突然想到系统下线前叫他撮合主角攻受的话。但系统当时说得模模糊糊,它又没说撮合哪一对……

那么多攻备选,只要太子和其中一个在一起,他说不定就能回去了!

和颂想通,把自己抚慰好,心情又扬起来。

当然,撮合目标,和颂已经完全放弃封兴,毕竟……

距离那晚已经过去三天,和颂还不知道怎么面对人。

21

从皇帝的太和殿离开,和颂难得地想起了之前迷路偶遇过的清贵轮椅公子。明明答应过去见他并同人说话,却因近几天的事发生太多,忘了。

而和颂跟着记忆胡转一通,也是真被他撞上。

轮椅公子手边撑着鱼竿,隔青翠矮竹,听到和颂声响转过头,神色平井无波,只道:“你来了。”

22

和颂面上露出很浅的尴尬之意,慢腾腾挪过去,就在轮椅之后一步。突然,公子放下手中鱼竿。

和颂脚步一滞,正等人动作,却是不防被长指扣紧手腕拉过,脚步趔趄,腰肢下压弯曲成柔软弧度。

由上至下,被男人仰着头嗅闻领口。

燥热绵痒的呼吸附着,如长弓绷紧的锁骨段,骤然寒毛直立。那是一种面对危险生物时,被逼出的应激反应。

“你,你……”和颂还没“你”出个所以然,又被松开。

只听这轮椅公子稍微仰头望他,目光如羽轻,意味不明笑:“沾了气味。”

和颂被松开的刹那,他脑子还没反应,人已经一蹦三米远。

纤白如笋心的指尖纠结攥着两侧衣料,不自在反问:“什么气味?”

他能察觉这人没坏心,但方才动作确实逾越,还是被吓到了。

而轮椅公子听了他的问,却又不语了。

双方无话,和颂尴尬着陪人站了半晌,站累就蹲下。

不一会儿,略微浑浊的青池水波动,鱼钩钩住了鱼嘴,水下千金万两的锦鲤口中含线,挣扎脱水,金红耀过。

随即,长杆收。

那活鱼,被甩到少年衣摆侧。

和颂被吓了一跳,身形骤斜,竟是直接摔在旁的泥地。青衫松垮侧漏,细腻凝脂的小段肩颈线条跃然如画,好一副美人图。

他这次真的是懵了,圆钝的眼睁大,红唇抿得死紧。

良久,心跳稍缓,和颂才怔怔望地面那条尚且摆尾的红鱼,灿灿鳞片沾污,心中不由大惊。

皇宫的锦鲤……是能钓的吗??

能不能钓先放一边,和颂眼前递过一只微曲的大手,病色的白,能看清血管脉络。

少年眉头微蹙,耸了耸鼻尖,前端发丝散在鼻根,声音都带上细小的哑意:“你故意的吧……”

公子手指一顿,忽地收回,随后自转轮椅,直接埋头两手掐着少年的腰,抱上轮椅。

也就是坐男人腿上。

和颂没空想一个病弱之人为何力量巨大,他只是奄奄趴在人身上,呼吸急促。

青竹气息笼罩鼻前,温泉暖意。

公子轻道:“抱歉。”

和颂不是很想接受。

见少年不语,公子眼微低,又问:“你知道春洲渡吗?”

和颂原本还闭着眼,听到这话勉强睁开。

春洲渡?

真是不能更熟悉了。

这不就是《乱世》中的结局之地嘛,还是中原与南边蛮族的交界所。主角们就是在这里打败南边蛮族,最后性福的生活在一起,达成he成就。

和颂因思量久久不答,被男人误以为是不想答,于是指根搅着少年稍浅的发丝继续自语。

“春洲渡划分中原与南疆,那里百年如春,享天神降福,群花盛开。那里很美。”

话及此,和颂顿感奇怪,好端端突然提到春洲渡干什么?

雪色耳根因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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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呼吸,稍稍泛红,他没什么好气:“你跟我说这个干嘛?”

公子敛眸笑了,手腕探出青衣袖口,两臂虚箍少年瘦弱的腰肢,下巴靠那纤薄肩颈,环了两圈。

清润嗓音不疾不徐:“没什么,只是比较好奇。”

23

与这轮椅公子的第二次相遇并不太好,和颂觉得莫名其妙。

而等和颂回到太医院屋子,把身上衣物脱下来,才发现衣间沾了先前帮皇帝弄时,不小心染的精斑。

而他也终于知道那轮椅公子初始说的那句“沾了气味”,是什么意思……

和颂真的尴尬得头都快炸了。

怎,怎会如此?!

他忙不迭把衣裳丢在了脏衣盆,去院外接了桶水泡上,一边接水一边不忘安慰自己。

别想太多别想太多!万一说的不是这个呢?!万一只是说的皇帝宫里的龙涎香呢?!

啊啊啊,那也没好到哪去啊!

……

24

之后几天,太子还是坚持不懈邀和颂出宫,而和颂最终没抵住诱惑,或许也是被扰烦了,勉勉强强答应。

说起来,和颂自从到这个世界以来还没有出过宫。

原本太医大多有家有室,住于宫外,宫内太医院则设置一些房间用以轮班。

像和颂这种无父无母,无亲无故的学徒,便是轮班专职人选,既没有通行令牌,很难出宫。

当和颂看清宫外场景时,还是狠狠一惊。

真的,太美了。

虽不及宫内繁华,却具备宫内不有的烟火气,是属于人的热闹。

并非皇宫冰冷的权力器物,也不是现代科技的无机质隔离。

中途,和颂看到游船,觉得新奇便走远了几步,不料就是这几步,身后太子直接不见影。

而再转身,却是被冰凉玉扇勾起下巴,怔愣抬眸,直对上一张纨绔的脸。

金吊玉饰“叮当”响。

纨绔歪了歪头,凑近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显然还没反应过来,琥珀色眼瞳照着外檐河边的花灯,彩鳞鳞,灯火一晃一晃衬在脸间,漂亮得跟天仙似的。

纨绔喉间微动,颇为不耐烦地再问:“什么名字?”

和颂张张嘴,还没来得及出声,下巴挟制的玉扇被打飞。

扇面剖开,掉落地面,直直摔成碎。

纨绔从来没这么被下过面子,霎时脸都黑了,往罪魁祸首一看——

是个身形极高,气质如冷刀,纯黑劲装绷出挺拔身材,野如猛兽。

男人只道一字:“滚。”

纨绔火了:“你他娘的谁啊?敢管本少爷闲事?!”

话音刚落——

“我管。”

和颂与黑衣男子身后陡然传来不含情绪的两字,压着怒意沉凝。

大红袍显在视线,太子手拿两副面具,顺手递给少年一副兔子的,长指刮擦过精致小脸下巴的红痕,见人懵懵望他,心软了一半。

随后他转身朝向纨绔,俊美面庞温笑道:“怎么了吗?”

纨绔自然是认得这张脸的,而在认清的瞬时,冷汗便噌噌冒。

完蛋,闯祸了。

太子先让黑衣男将和颂带下去,他单独与那纨绔解决问题。但和颂与陌生人相处实在两相无言。

和颂猜想这人应当是太子暗卫,遇危即出。他记得,暗卫里面有一个是主角攻来着。

原罪臣之子,现排第九。

忽的,暗卫问他:“有什么想吃的?”

和颂原本无聊摆弄着手里头的兔子面具,脚站得稍微泛酸,小心搓挪动着,身后就来了这么一句。

两人站的地方稍微冷清,在河边侧角,一旁只有家卖饰品的摊铺,摊铺小贩也不像其他那么热情,扇着扇子昏昏沉沉打瞌睡。

和颂望了会儿,抿抿嘴巴,摇头。

“我不饿。”

但这黑衣男明显没听进他的话,一晃眼消失,再出现,是将一串牵着红绳的铜钱手链放到少年手上。

和颂根本来不及做出回应,那边太子已经过来。太子没看到刚才那幕,和颂的拒绝也来不及说出口,默默把铜钱收下。

太子身上气息不算好,但面对和颂又恢复温静。而黑衣男则于太子出现之际消失不见。

之后和颂又陪太子逛了几圈便回宫。

总的来说,这趟出行还算愉快,如果没遇到那什么纨绔就更好了。

和颂回到皇宫又变得无聊,或许是近来都忙,不管是皇帝太子还是封兴都没时间找他,和颂只偶尔见见那轮椅公子。

然后闲不下的和颂又起了其他念头。

既然真人无法撮合,那他就写同人文!等到京城百姓全都磕主角攻受了,那正主还不得产生些其他念头吗?

和颂真觉得自己简直大聪明,可惜这计划真是完全没了解清楚自己的处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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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深晦的眼,看得,可从来不是太子。

……

和颂写同人文写了一个多月,封兴也消失了一个多月,等再出现,便是南疆朝贡。

原来封兴老早就被太子派去迎南疆使臣。

十几天繁重路程,原是用不上大名鼎鼎九千岁的,但朝廷风口就是莫名其妙飞到封兴头上,像在施压,很难不怀疑有人从中作梗。

和颂期间也试着在皇帝面前暗暗夸太子,但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皇帝看起来都不是很高兴,等他说完都要弄他,颇有些脸黑的意思。

和颂也想通了,也是,毕竟喜欢自己儿子这种事,哪儿能就这么大大咧咧说出来?

和颂觉得皇帝这个背德攻实在难搞,还不如把目光放太子身边那个暗卫上。说不定上次遇到的那人就是暗九。

可是暗卫来去无踪,他根本不知道怎么撮合,最后脑子里闪过思绪无数,行为上却是没什么实在作为。

不如说,他写同人有点写入迷了,不再满足于主角攻受,最后竟是写起了神话、历史……

他借由着从太子那拿来的出宫令,仅半月,京中闻名。

太子等人知晓此事时,已经是面对南疆自顾不暇。

此次南疆来势汹汹,因近年来天时地利人和,南疆兵马养得是膘肥体壮又粮草丰盈。

反观中原,几方多增乱,人心亦不齐。

和颂身为太医,也能蹭上南疆使臣的接风宴。

宴席当天,和颂将将赶时到场,他原是想坐去同僚那方,偏偏被太子叫着挨在一处,抬眼一瞥,更直面九五之尊。

一想着身边太子的同人于京中大火,和颂便有些心虚,恨不能赶忙逃了。

于太子相对下一席的,是穿着粗葛的南疆使臣,瞧着面有些傲。

不明显,但不易忽视。

打量那方使臣,和颂隐约察觉不对。

南疆反叛的苗头,这么早便生了吗?

或许见太子身旁安坐这么一位肤霜赛雪的小公子,南疆使臣不知如何相谈的话头也起了。

他们知晓中原常恋断袖之事,和颂也被误解成太子身边的知心人。

其中一蛮头无脑的亲王使者,大大咧咧嬉笑:“小公子好生可怜。”

可怜,也可称作可爱。

话声一落,不止太子,还有那高位的冷情皇帝,以及百无聊赖的九千岁,视线如剜刀割来,活活割下片肉。

偏那亲王没有察觉不对,还想续说,好险被打断了。

再出声立起的,是一身形修直的公子貌,与蛮族根深蒂固的“粗”印象不同,这位使臣文雅亲和。

文雅使臣先作一揖,缓声:“陛下殿下安。臣等此次前来,如此重迎,实在万分荣宠……”

这使臣先是说了许多客套话,直听得和颂昏昏欲睡。

古话也实在太催眠了。

终于,客套拉完,使臣稍一蹙眉,最终狠心:“陛下,……”他顿了顿。

“公子在京城也有些时日,王上与王后只得这么一个孩儿,近年来王后思念成疾,终于病重,这最后日子,实在想见见公子,不知陛下,可否圆了一个孤苦母亲的心愿?”

话落,全场凝寂。

原本来来去去添酒倒茶的丫鬟也骤然僵住,像一幅戛然而止的宫宴戏图。

太子似笑非笑看着人,手中折扇一下一下打着手背。

“砰砰”响。

听得和颂心慌。

高台的皇帝则面无表情,华贵衣袖抚扫过黑檀实木,他喝了口茶,淡淡一句:“是吗。”

和颂见那使臣面上瞬间挂不住,僵硬回:“句句属实。”

太子此刻倒是笑了,还没笑一半,被身旁少年扯住衣袖,打眼一看那双略带紧张的目光,勉强平息怒火。

他朝着人轻轻弯了弯唇。

随后,太子放下打红手背的毛竹扇,于桌下旖旎揉着少年柔嫩的手指尖,冲使臣道:“既如此,那便让人见见他们公子。”

他没有回答放人离开,只是“见见”。

而和颂也对这南疆公子产生些兴趣,连太子吃他豆腐都不怎么想管。

在书里边,这南疆质子就是个比他还不如的炮灰,两方打起来第一个死的就是这人。

实在没什么存在感。

或许是同为炮灰的感同身受,也对这般身世的怜悯,和颂稍感不舒服。

即便他知道这封建皇权与现代不能相提并论,也确实许多悲哀不解。

而等那南疆质子真正出现视野,和颂却没有更多想法了。他猛地攥紧手指,被握着的手都在颤。

太子察觉关切看他,和颂只得稍掩眼睫以安抚,不然,定会被人看出深藏的无措。

不,不是……

怎么会是他啊?!

南疆质子,是个和颂见过多次的人,一席白衣,面容携带病色,脖颈、手背,皆突出青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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质子被人从后推着轮椅,去到皇帝跟前面见。

在看到太子身边的他时,很难得的半敛眸。

和颂借口如厕溜了,他觉得委屈。

虽然和颂从不没过问这人身份,可也不代表他就能一直隐瞒不说。若是平常身份也就罢了,偏偏……是南疆质子。

一个早亡人。

席上喝了些许花酿酒,和颂脑袋晕乎,摇摇晃晃着趴到太医院栅栏边的小道石桌,栏里生着丛丛茂密的卷瓣金银,柔芽出露。

少年眼前迷蒙,脸埋进手肘弯,薄凉的风吹得身上不大舒坦。

酒意蒸上愈演愈烈的难过,他自以为在这个世界与他同病相怜的剧情外之人,却是注定死去的将亡者。

“哒哒”两下自耳边传来。

和颂打眼一看,竟是之前那个暗卫,腰间有什么相撞,这才被他听见声响。

和颂勉强提了精神,他懒散挥手叫人低头,而这暗卫也实在听话,他让做什么便是什么。

然后等呼吸相贴,融进,和颂突然闹脾气似的一把拧过那人脖领。

雪白指尖陷进墨黑绸缎。

暗卫差点不防与之相撞,好歹控制才没把人脑袋碰红。

丝丝缕缕的体香从各处包裹,暗卫就是想心平气和询声也很难做到。

然后脖颈那漂亮指根又发力。

“你,叫什么名字?”少年神色如山间飞雾,拢上一层纱界。

暗卫看不太明,但总归是不高兴的。

是在为谁伤意?

暗卫没有反抗,安静回话:“我叫暗九。”

果然。

和颂撇撇嘴,立即把人松开了,随后接着把脑袋埋进手弯。

嗓音闷闷哑哑驱赶:“你走,我不要你。”

暗九心脏一疼,几乎想也不想追问:“为什么?”

和颂更加侧身表示抗拒,额顶出了细密汗湿,少年觉得不太舒服,起身想离开。

莫约走了两步,腰肢为宽掌拢住,强制压回硬邦邦的男人躯体。

“你干嘛呀!”

和颂恼了,使劲掰那只手,无果后干脆道:“你放开我,我要去找你主人。”

都用太子来压人了,却不想不仅没半点效用,反而被搂起去了别地儿。

和颂迷茫脑子清醒大半,揽着男人磕磕巴巴讨饶:“你,你放开我好不好?我,我真的要去找太子……”

暗九脸色沉得难看,唇线绷直一条,像完全听不懂人话。

骂也骂了,求也求了,和颂最后被放开,是在自己的小院,眼见暗九就要帮他脱下鞋袜,慌里慌张急忙收回,还踩着了人的手。

“你到底要干嘛呀!”

和颂真的快被气哭了。

沉默许久,影压重重的男人陡然半跪,垂着头,就像对主人露出自己命线的狗。

也确实大差不离。

暗九声线很哑,轻声问着:“你心悦太子吗?”

这问题莫名其妙,和颂抿了抿唇,不耐烦:“跟你有什么关系?”

“……”

又是久久不语,和颂不太自在,千回百转想,这主角攻不会是见他和太子多时相处吃醋了吧?

少年狐疑扫过男人肌肉绷紧的身体,起了坏心思。

和颂没有脱鞋,踩脏的鞋底一脚便落在男人胸膛,同时装出趾高气昂的语调:“我不喜欢,我谁都不喜欢。”

“你快走开!”

和颂真是看男人看得心烦,想再踩一脚,不料被握住踝骨,很热,很紧。

而身下许久不挣动的男人抬眸。

晦暗掩饰狂热,暗九看着无论如何都漂亮得不行的少年。

心道,那就好。

见和颂许久未归,太子先是让暗九去找,还是没回,正打算自己亲去,就见着少年歪歪斜斜走来。

差点撞上。

和颂也没想到自己酒品这么差,时间延长越久他越意识不清。

太子想把人带回自己宫里,正于此时。

那方在扯皮下已经确定返回自己国家的质子汤左玉,双手交握着冲太子这边行了一礼。

他并未说什么,动作也显得莫名其妙,而也只有太子身后的和颂知道。

这是在同他告别。

所以,质子又为何能回到自己国家了呢?

剧情又变了……

虽然和颂不懂,但心情却难得好起来。

这人不会死了吗?

那今后便一笔勾销了。

和颂很天真想。

而之后,令人措手不及的——

是汤左玉回国后,几乎马不停蹄的突袭起兵。

当然,那是后话。

距离南疆使臣回国已几近半月,与之紧随而来的,是京城青年才俊们的春狩。

和颂作为太医也与同僚们相随制备药材,以防伤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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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春狩当天,天子一剑远射鹿,野猎开始。

而和颂一个四体不勤的,就安安稳稳坐在位子上吃着葡萄看戏。

最后头名自然是落在太子身上。

当穿着大红猎装的太子手拖一头白虎与跟前时,首一句,是求娶和颂。

和颂嗑瓜子的手完全僵滞,虚汗立即浮上面皮——

他……听见了什么?

高位的皇帝冷漠以待,嗓音压着火:“你要娶谁?”

太子依旧不卑不亢,坚定嗓音,一字一顿:“儿臣求娶和颂。”

皇帝自然是不答应的,但太子也不是好打发的,就当着众目睽睽,冷笑:“父皇,为何不应?”

不等天子冠冕堂皇,又是一句:“莫不是心生了念头?”

太子不是瞎子,皇帝亦不是,许久以来没有摆到明面的许多线索争夺,竟是如此丑恶。

原就父子情意不多,这下更是难抗。

小太监看场面不好收拾,正想让自家九千岁理理,不料九千岁脸更黑。

要笑不笑的模样,活像被抢了新婚妻子的冤种丈夫。

中原辽国,以三足相鼎得以治朝政、理天下。

这三足,分别是政派太子虞楚,将派鸿宣帝虞骁远,还有西厂九千岁封兴。

从前三人相协共佐也算和睦,于是这朝廷乱子在这样密麻的掌控下,也无人敢出。

算得上平和。

偏偏这回不一样,明显权势更高的太子和鸿宣帝因一介小小太医闹起矛盾,看表面这矛盾似乎还难以调和。

出问题出在这三人之中,辽国之内已经不甚安定,若闹得崩裂,极难收场。

到底是怎样一个人物?能引得统治无上的权者为之争锋?

什么太医,分明就是祸水!

而祸水本人处于这盘乱局也是战战兢兢,满脸懵逼。

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主角攻受怎,怎么看着都对他不怀好意了……!

和颂那日着急忙慌逃回太医院后,便把自己锁住闭门不出,皇帝和太子搞着对立,时常遣人给他送些零零碎碎的玩意,倒是没来找过他。

且他现在也不怕被找麻烦,毕竟自己就属于最大的麻烦。

不行,他得离开这里,离开皇宫,离开这些剧情里的人!

他再待下去一定会再出幺蛾子的!

逃跑计划尚未施行,甚至都没有萌芽,和颂便在一个晨边初亮的早上,打开房门透气,然后被捂着嘴用了迷药。

少年什么也没能看清,只知道捂住他鼻口的人身形很高,还莫名眼熟。

他以为是那些朝廷大臣终于看不下去他,派人要将他杀之灭口,还政界一个清明。

就像里一样。

却是他想太多。

等他再醒来,睁开眼,视线迷蒙,随即试探性动动手指,发现手指被控住半点不能移。

有人攥着他。

心脏剧烈跳动起来。

和颂不安心想,是要解刨,剜骨,还是其他什么残忍的刑法?!

而等视线真正明晰,和颂却愣了。

捉住他手的人,虽说只有一面之缘,但印象颇深。

男子便是上次南疆朝贡时,协同一起的那个文雅使臣。

因在席上为那南疆质子汤左玉讨过饶,不卑不亢的态度,端正斯文。

和颂还以为自己在做梦,不然怎么会见到这早就返回南疆的使臣?

偏那双手燥热的触感告诉他不是在做梦。

就是真的。

和颂这才有空打量四周。

瞧着十分像客栈一类的居所,干净宁和,虽说外边天大亮,这室内也是昏昏沉沉的。

少年咽了咽口水,细眉微蹙,疑惑难安爬满整张秀丽的面容。

鲜艳红唇嗫喏两下,话头却是被抢先夺了去。

“阿弟。”

只听这文雅使臣震撼惊唤,和颂猛地瞪大眼,手指颤颤拖出男人掌控,搓挪着身往后退了半米。

“你,你叫我什么?”

文雅使臣似乎也料到这般状况,手指还残留少年方才的余温,眼微低,重复:“阿弟。”

什,什么情况?!

和颂完全懵了,大脑宕机。

又听那君子之音娓娓道来,不免伤感。

“阿弟确实忘记了很多。”

“和颂。”男人第一次叫他的名,“我叫和榭安,是你血同一脉的亲哥哥。”

少年攥紧了手下的被单,眼睫颤动如蝶,缥缈难分,他呐呐:“和,和榭安?”

“是。”穿着白色仙鹤补子的男人由床侧木凳起身,他身形很高,分明是文弱书生,偏生带来的压迫不是一星半点。

“十六年前,辽国皇位更迭,和家身为夺位失败的五皇子僚属。家府上下几百人,满门皆斩。”

话及至此,和榭安面如沉水,夹带不消恨意:“成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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败寇自然如此,但如此行径未免太增冤孽……”

男人修长的双手抚上少年如玉面颊,还附着刚醒的红晕潮气。

“阿弟,就连你,也差点被那皇帝小儿消杀在和家撕心裂肺的哭喊中。”

和颂完全失去思考能力,瞪着纯然不染的杏瞳,浅薄水意出露,喉咙明明不怎么开口,却干得要命。

他很想让自己别去信,这个世界不过一本辣鸡得不行的十八流黄文。

读起来都没有逻辑让人想睡觉,也没什么阴谋诡计……吗。

画面缓慢侵入脑海。

嘶叫、哭嚎……

蒙蒙灰天,惨落血雨中,官兵手起刀落,斩下良善妇人的头颅。

那头颅的脸,从前抱着他,轻声细语跟他讲述民间之事。

“怂怂呀……”

画面又是一转。

长须老者颓败满面,目眦欲裂,完全失去文人风骨。

“榭安!带着和颂逃!不能——”

尖刀穿胸而过。

……

“阿弟。”

和颂惊惧回神,原来在无知无觉时,泪水已经淌了满脸。

这些是,原主的记忆吗?

如果是真的,那他……岂不是与仇人共舞多时。

“怂怂,别哭。”

和榭安一条腿跪上床,温暖指腹摩挲过少年湿漉漉的脸。

可怎么抹也抹不净,眼眶脱出的泪如断线珠子流淌。

最后,男人拥住少年,等人伤心过。

和榭安视线始终半垂,透出胫骨的手背,青色脉络起伏,绷得死紧。

他在极力压制情绪。

还记得当初席面乍见和颂。

少年穿一身青色薄衫,暖日的斜阳打过,为睫毛铺上璀璨的金,有种轻柔绒羽的触感。

软红唇时有张合,温温静静靠在辽国太子身边说话,偶尔被太子搞得不高兴抿一下嘴,蹙一下眉。

举动都是漂亮的。

身边很多人都看直了眼,当然,也包他。

和榭安几乎是瞬间认出,这是自己走失的亲弟。

记忆力那个早已死去的人。

当年踩着亲者铺出的生路奔逃,为引开追兵,他将和颂藏在大石后的洞穴。本着只留一个的念头,却没想到自己还能残活。

待他再回到大石后,却没找到人,只看到一地的血,还有溶于血中被染成暗的鲜红荷包。

是阿娘为弟弟绣制的贴身物。

……

“怂怂,跟我去南疆,哥哥这次一定……不会再弄丢你了。”

话到最后,是泣血的立誓。

眼眶发红,抑下激潮涌动的内心。

他一定,一定不会再把怂怂,交给其他人!

日照西落,昏黄的午后,乡陌流水间,四起的农户捣衣声。

从磕磕绊绊的泥地小路驶过一趟马车,外表并不起眼,甚至架构的木头漆也脱落。

这辆马车其内坐着的,便是逃往南疆的和颂一行人,道是和榭安疏通过的,就算皇帝叫人追人,也不可能很快追来。

和颂在承认和榭安是他哥哥之前,问了迷晕他的那个人是谁,而和榭安也没有隐瞒,直说是那太子身边的暗九,曾经与和家交好的楚氏遗孤。

——楚修。

和颂知晓时产生了混乱,却又有种早就料到的释然。

恩恩怨怨,牵牵扯扯,非书中三两字可以概括。

和颂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全盘信了这所谓的系统。

之后和颂又问,楚修一个人不会被发现吗?

和榭安这次没有正面回答,只说会跟上来。

和颂大概猜到这人是要帮他们拖延时间,但既然要拖延,又怎能跟上?

只是半日,大起大落,原本在这个世界没什么真实感的和颂,因为血缘亲情与碎片化的脑中回忆,倏然融入。

近几天来,和颂都是靠着哥哥昏沉过去的,直到某次夜间赶路,天边突然横冲直撞飞过一只黑鹰。

黑鹰脚脖绑了很精细的机关木筒,和颂都没看清动作,机关已经被和榭安轻松打开。

看完黄纸的信内容,和榭安脸色大变,随后颇为复杂地看了和颂一眼。

和颂被看得一脸懵。

怎,怎么了吗?

又见哥哥拿出角落箱子里提前备好的旧衣和易容所需。

捏着和颂的下巴就开始动作。

和榭安边弄边低声说着:“其实按照计划完全用不上易容和改道,偏偏……”

后面的话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和颂被妆粉糊了满脸,鼻子痒痒的,正欲呛咳。下巴处抵着的指骨又将他的头再次抬了些许。

这下,距离实在相贴太近,呼吸在二人间转来转去,偶有少年身上不散的甜意。

和榭安目光复杂,视线很轻在人脸上扫过,喉结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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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怂怂,原来你喜欢这种。”

啊?

喜欢什么?

哪种?他喜欢哪种?

和颂瞪直了眼,呆呆看着哥哥,完全听不懂。

和榭安也没了解释的意思,三下两下在他脸上动着。

和颂觉得好不舒服,只能闭着眼。

随后脸上没了动静,突然,一只手伸到他腰间的封带处,少年惊恐睁开眼。

“哥,哥哥!你干嘛!”

少年脖颈都晕上粉,慌里慌张搂自己的衣物,而男人的手还置在空中不动。

和榭安也意识到此番不妥,面上稍有停顿,却没有要收回手的意思,顶着那张清冷脸,很浅的笑了下:“怂怂,换衣服。”

空气安静一瞬。

和颂咽了咽口水,眼睁得很大,不安地扯紧袖子布料。

他摸索着腰间封带,很快垂眸,浅薄的潮气晕上脸,睫毛簌簌颤着:“哥,哥哥,我自己来就好。”

这话本没有问题,不料男人却背脊微佝,突然俯身靠近,冷意与软香结合,和榭安声线放低,听着有些委屈。

“怂怂不喜欢哥哥吗?”

问完又自己补充:“也对,怂怂不记得哥哥了,自然不能如幼时一般亲近。”

和颂完全没想通,他不就是想自己换个衣服嘛,怎么上升到这么严重了?

他,他没有不喜欢的呀!

而且自己换衣服挺正常的吧……应该?

最终还是没能抵住和榭安的言语冲击,少年竟然主动在男人跟前解了腰封,外头罩衫一松,衣裳就垮下去。

和颂视线都不敢看人,如玉葱白的指尖颤着,慌里慌张去挑箱盒里朴素的麻衣。

这是一只没有任何瑕疵的手,精致如模具,最终于挨近麻衣的前一刻被截住。

属于男人的气息完全罩住过来。

两手分掐住和颂腰侧,往后拉掉衣物。

和榭安声线微哑,嗓子很涩,声音从上之下传入少年耳朵。

“哥哥帮你换。”

与此同时,最后一层隔离被脱走。

粉意的身体完全露在空气中,伴随不明显加重的呼吸声。

漂亮的人,哪哪都是漂亮的。

就正如光裸上身的少年,小小一个掖在男人怀中,衣衫堆叠腰处,红艳艳的唇抿得死紧,细观能看到些抖动。

空气袭击激起大片大片的羞意,右肩左腰为男人宽袖笼罩,雪白的衣料更衬得少年嫩如初芽,前端粉色显眼,花骨朵儿沾露。

少年的胸口并不平整,胸口处往外冒着两个软包,腻腻的,全身肤肉都是汁淋带水,握一把能把手洗净。

和榭安也分不清自己现在到底是个什么状态,他知道自己不正常,但又完全停不下来。

手若即若离地触碰着,有时少年细颤,便能贴上指腹。

粉色带纱的玉兰锦花裙,在灰布麻衣底下被扯出,缓缓拢上少年……胸前、身背、孱弱无骨的任何地方,半点不显得别扭。

浓郁甜芳的体香完全浸染鼻息,到后来,和榭安也失控,缠腰间系带时,难以遏制地掐住那段瘦弱的腰线。

一把。

抱到自己腿上。

和颂惊叫一声,身体因惯性前仰,直接抱住了男人的头。

而胸前呼吸滚烫,对方挺直的鼻,完全窝进软软胸脯。

和榭安在那瞬间,神思有些炸。

他想,不对,这是不对的。

但停不下来。

艰难换完衣,到下马车和颂才发现自己换了身女装,还是那种特别显眼的。

编成鞭的系带绷住腰,青蓝的颜色掉在尾,腰肢瘦弱。

和榭安给他扎了一对娇小姐的双边朝月髻,脸蛋也用易容消了本就不多的少年气,便更显小。

真真如同未出阁的女子,俏皮美丽。

和颂穿戴这身装束真是又羞又耻,和榭安见他实在不愿见人,又去拿了斗帷帽回来。

别人看不清,少年这才放松些。

果不其然,追兵很快追来,他们也不是没有被追兵查验。

但画和真人还是不能做到尽像,何况易了容。追兵们大多看到和颂犹如仙女降世的脸便不敢再看,连道罪过。

于是二人便瞒天过海十几天赶路赶来了春洲渡。

其实真正要疾行是用不得这么长时间的,偏偏和颂身子精贵,也是万受不得那赶路的苦楚。

入春洲渡愈深,和颂的精神便愈加紧绷。

质子汤左玉先前跟和颂说过,这是中原与南疆的交界,四季如春,事实也如此,遍地的粉白花瓣和青树绿草,极贴仙境。

不过好看归好看,既是交界,那必定重兵把守。

和颂掀开马车小小一块帘子观望,看人流车行,闻滚轮乍响。

这幅模样配上装扮,倒真真像个姑娘家,脸软粉夹潮,含羞带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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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榭安看出了他的顾虑,一伸手就把人揽到怀里,像猫一样的哼声过后,是安分得不能更安分的少年。

宽掌掌着那颗稍显凌乱的脑袋,手指轻轻刮蹭过少年的而发和额心,温言:“别怕。”

或许是至亲血缘带来的安全感,和颂在一瞬间确实骤然舒缓,心跳都不再那么剧烈。

很长一段时间的清浅呼吸声过后,和颂因疲惫陷入梦乡。

而和榭安感知后,敛眸拿出腰间买得安神玉,半搂半抱着给人系上。

和颂的担心其实不无道理,春洲渡这个关口的确不好过,但必须要过,于是就算损伤一些利益也都是小事。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早在准备接走和颂的计划前,他便已经收买了关口的一个守卫长。

只待轮到下午守卫长的班,便能通行。

但偏偏,很多事情的发生都与计划不相符。

或者说,偏差。

太子虞楚追上来了。

那时二人方才下马车,和颂刚醒意识不太清,靠在和榭安怀里磨磨蹭蹭撒着娇。

还没等和榭安无奈,不远处便传来飞扬的马蹄声。

“哒哒踏踏……”

一声盖过一声。

风卷过黑色劲装,男人利索下马,原本总是带笑的眉眼冷如附霜。

眼一扫四周,随即望天边渐昏的云雾,沉下脸。

指挑腰间兵符,甩给旁边人,命令直下:“这关口给本宫禁止通行。”

就是此刻。

虞楚虚眼看见一到纤弱身形,弱柳扶风的女儿家姿态,脚步行走却是别扭的,似乎故作如此。

而旁侧挨拢一个衣衫破旧的高大男人。

二人已是半步出城的状态。

虞楚眼皮一跳,不好的预感狂涌,都来不及吩咐下属便径直跑过去。

就差一点点。

差一点点,和颂就要被抓住了。

虞楚到关口时,二人正好离了城门十步远,是临靠南疆的地域。

宽宏的城门差一点关闭。

是虞楚吼着,这才停止。

不远处就是接迎的南疆军队。

身后,男人可怜地喊了一声。

“怂怂……”

和颂蓦地睁大眼,不受控转身,颤着对上那双悲戚的瞳孔。

虞楚认出他了。

原本满身贵气的男人皱着眉,轻声细语地哄:“怂怂,你被人骗了,快回来。”

“回来我这里。”

和颂默然不语,帷帽的纱被风一卷,隐约阔绰。

待风停。

少年朝着人缓缓摇头,玉兰花的衣摆摇动,他脚步挪着后退半步,手触到哥哥递上来的指尖。

“不用了,虞楚。”

这是和颂第一次真正唤太子名姓,从前,太子也不是没有哄骗他叫过。

可惜始终不敢。

这可是太子啊,太子在他的认知里,都是城府极深,高位不可侵犯的。

太子的话哪能当真?

即便系统所说的原文都那么炸裂,让人失去皇权敬意。

和颂也还是不敢。

同样,幸好他从未对这些人或事入心。

从来到这个世界初始,他就是局外人。

也是不安受迫的人。

不敢、不愿。

唯一的偏差就是汤左玉,毕竟那个人,他是真的曾把他当做同类。

于是和颂低眼再次重复,手心都是濡湿的汗液,泛着些微病态的抖动:“不用了,不用了虞楚。”

音落。

辽国太子的眼睛,瞬间失去全部光彩。

犹如海坠明珠。

春洲渡是一片湖地,一走一道深水。

紫红的夕照四处打,反射出波光粼粼的彩景。

穿着黑色劲装的辽国太子,就站在这片彩景中,身长玉立,等天愈加黑下。

那双如直竹的指节攥得死紧,几乎要攥出血来。

猩红眼望着对面侧立的“少女”,突然来了一句赞叹:“怂怂好漂亮。”

和颂听见时,差点以为虞楚气疯了,往后一缩,轻抿软红唇瓣,润湿。

身后的和榭安看不下去,捉住那只嫩白小手安抚,眉眼覆着极为纯质的冷意。

“辽国太子,他不会跟你走的。”

被点到的男人怔了一瞬,突然掌住脸,背微佝,唇一咧,笑得疯狂:“哈哈哈哈是吗……”

“所以是要去南疆吗?南疆又能有什么好东西?”

太子的神智已然有些不对,明明看着趋近于疯魔,却又在最后时刻平复下来。

扯下腰间从出生便紧紧相随的青鸾玉,往前两步,进入敌对者的射程。

“怂怂。”

嗓音依旧是温和的,就像与和颂第二次见面时那般,拥天子气魄,尊贵无双。

和颂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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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落在男人递着的玉,鸦羽般的睫毛簌簌抖动,琥珀澄清的眸子含水,有些无措。

他记得这个玉佩,这是太子最为珍重的,就算是在书里,太子也未曾将它交予任何人。

所以现在……是要给他吗?

事实如所想,虞楚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满身都是颓败,周身气息莫名:“怂怂,我放你离开,但是这个玉佩,希望你收下。”

话落,颇为紧张地用指甲刮了刮掌心,视线侧开:“……可以吗?”

和颂:“……”

本来就不是什么心硬的,面对这副模样的男人,最终还是不顾哥哥反对,小步走过去接了玉佩。

玉佩到手的瞬间,和颂被拥住了。

“喀嚓。”

弓弩开闸的响动立起。

男人在竖起重重威胁的险地,轻轻嗅了少年身上的草药香。

和颂被抱得一懵,就要反抗,便听着一句:“如果你喜爱南疆之地,我会来的。”

从头顶传来,尾音虚虚,不甚分明。

这话说得无头又无尾,没等和颂想明白,已然被松开。

虞楚冲他柔柔一笑:“怂怂,去吧。”

懒散又克制的模样,像是放归一只山野的幼鸟,让之自由翱翔。

那副复杂的神情,以至于后来和颂会经常想起,而后陷入短暂沉默。

……

来到南疆的统治区域,赶路就更不用慌急,而和颂也不用整日整日穿着女装来躲避官兵追捕。

不得不说,和颂初见南疆王宫还是被狠狠惊了一把。

虽无辽国皇宫那般震慑人心,但却有一种古朴的庄重肃穆。

而汤左玉,则于铜制宫门前等着他们。

令和颂不解的,汤左玉的腿竟完好如初了,就像从来没有做过轮椅的正常人。

望着比自己多出一个脑袋的人,和颂莫名不敢说话,揪着哥哥的衣服躲人身后,又乖又可怜。

但既然人都被看到了,躲还有什么用,不出意外的,和颂被汤左玉拉进了储君的私人马车,而和榭安被支开。

马车四角挂着铜铃,随赶路晃荡响。

车内熏着熏香,华贵绒羽铺面。和颂不安地并腿坐着,视线就盯着半空不移,努力当个透明人。

可惜他的愿望终究要落空,不久,下巴就为两指扣住,指腹碾磨旋转,和颂懵懵对上那张熟悉的脸。

冷冷清清,气质如松。

“不认识我了?”

汤左玉压低了声,唇角扯了些微弧度,但并无笑意,心情不算好。

和颂还没原谅这人之前瞒他身份的事,这人反倒恶人先告状。少年顿时愤愤扭开了头,下巴都磨红了。

和颂的情绪实在太好猜了,何况汤左玉这么个心眼子多成筛子的人。

“怂怂,你没问过我。”

这是男人第一次唤和颂的小名,两字从喉咙滚过,旖旎又亲近。

少年细眉微蹙,并不那么好打发,目光落向眼尾,扫量过男人的双腿,撇嘴道:“那你这腿又是怎么回事儿?”

汤左玉好脾气的回答:“之前的的确确是站不起来的,也是我自己不愿站起来。”

这话和颂就不懂了,但又莫名感觉心里闷闷的:“……为什么?”

“因为我是质子,最好完全符合一个傀儡。”汤左玉很快解释。

风卷过车帘,扫进少年瞪大的眼。

和颂唾弃起自己,他也能猜到了,无非就是用药让腿失去功能,只为求得生机。

但这么想却是完全错了。

汤左玉敛眸看着少年对他心软,对他露出怜惜,唇角不明显微勾。

他知道少年会把他想成什么样,无非是背井离乡生存艰难的小白花,但这也确实是他想要的结果。

药伤腿只是嫌麻烦,而充当南疆质子于辽国皇宫待着,也单纯因为他不愿面对南疆王宫的丑恶。

从前,那夫妻俩不知托了多少暗信求他回去,他也不闻不问。如今仅是为了和颂,他便重新回到这座让他欲呕的故土。

他还应该谢谢那夫妻俩,如果不是他们,他不会被恶心到去辽国,也不会遇上和颂。

将来弄死,或许可以采用轻松点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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