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稍稍定神,正色拍打着车窗玻璃,嘶吼声盖过簌簌的大雨:“师傅,您给我张纸,把你支付宝账号写给我,等我到家后就马上把剩下的钱转给你!”
“不用!我儿子今年念高三了,看你实在可怜,年纪看着跟他应该也悬殊不了多少,就全当是叔叔我照顾你的吧。”
司机师父接过钱,摇摇头丢下这么一句话,就开启车扬长离开了。
独留下没有带钥匙的于冬阳,他一个人落寞地站在纪芳家门口,任由冰冷的雨水冲刷遍全身。
仰目看居民楼内各个窗户里皆泛着星火灯光,唯独他家那扇窗内黑漆漆的,暴雨为让他显得不孤独,刻意淹没了别人家所有阖家欢乐的笑声。
想来纪芳这个时候应该还在学生家里教跳舞,今晚依旧不打算回家来。
此时,于冬阳有家不能回,恍若个无家可归的孤儿。
他不知不觉走到小区门口,背依靠着路灯杆子,任由温暖的暖黄色灯光伴着雨点打在头发、脸颊各处,目光深深地望着对面的二街坊大门。
脑海里只浮现起了一个女孩,她阳光开朗,与这个冰冷的世界格格不入,正如这漫漫黑夜里的路灯,照亮了他前方的路。
墙壁上的挂钟在嘀嗒作响着,指针指向了十一点半……
林千爱做完最后一项作业,整理完书包,洗漱一下就准备睡觉时,听见家门被人敲响了。
“秀兰,今天警方打电话给我,说上次那个黑店老板的店被封了,听说那老板之前是个惯犯,之前还拐卖过儿童。“
“天呐,以前只觉得这种恐怖的事会出现在法制新闻里,想不到现在居然近在眼前。”
“……”
张秀兰忙着跟林建国在卧室边看电视边聊天,让林千爱去开一下门。
林千爱在打开家门发现外面那人是于冬阳的刹那间,人愣住了,五指僵硬地握紧了门把手:“于冬阳,你怎么了?”
他看起来状态很不好,脸庞哭过的痕迹明显,嘴角边多了道结痂伤疤,全身校服沾有雨水,看起来又湿又沉重,只穿着一双塑料家居拖鞋。
清幽浓密的眉毛下,原本的内双眼皮好像因之前大哭过一场,变成了一单一双,但林千爱不得不承认,他不论是单眼皮还是双眼皮,都很好看,只是眸中有点无神,似是刚经历过什么可怕的灾难。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倒是说呀!——”
林千爱见他双目紧紧盯着自己不语,一时急了嗓,连屋外走廊暗了许久的声控灯都因她方才那声问候,再次变明亮。
于冬阳全程低头,手不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