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已经好久没见过面了。
距离上次,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
少年见她居然同意,有些克制不住的激动,“姐姐,我给你带路。”
“知道吗,你刚来那天我也刚来,因为我刚被劝退回家,要求呆满一个月再回来。”
“我一来就见着了你。”
“我也知道,你比我大两岁。”
...
少年是个话痨,这或许是跟少年时期的裴行端有所区别的地方。
但是桑渴就是吃错了药般的,着了迷地想跟一个男孩子说说话。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做一个倾听者了。
豆花店就在马路边,不大不小的招牌。
由于室内客满,他们俩被安排坐在了店外,街道霓虹璀璨,烟火气十足。
惠利书店就在不远处,桑渴依稀能看见书店的翩飞窗帘。
少年刚才一时兴起说了好多话,现在舌头有些发干,现在盘腿坐着对桑渴笑。
坐近了桑渴才注意到,他有耳洞,且上面是一枚银色的耳环。
离经叛道。
桑渴套着校服,而他穿着露膀子的球衣。
“姐姐,你介意我叫你姐姐吗?”
发觉桑渴一直在看他,少年不自觉的摸了摸鼻子。
桑渴见他这样,将视线收回,喝了一口免费的清水,摇了摇头,不介意。
柏明宇腼腆地笑了笑,盯着桌面上的纹理,佝偻着脊背,视线一会儿左一会儿右,像是多动症的猴子。
豆腐脑儿没一会儿就被端上了桌,两碗。
红褐□□人的打卤覆盖着乳白色的豆腐块儿,上面是几根香菜末,点缀品。
她不吃香菜的其实。
但没几个人知道。
桑渴想努力把这顿当成一次正常的同学之间吃饭,但是她一闻见香菜的味道,就会下意识联想起,她曾经被逼着吃了三碗米饭的事。
也正是因为那一次的经历,她才开始厌恶香菜。
柏明宇没有察觉桑渴的异样,他指了指桑渴手边上的陈醋,意思不言而喻。
桑渴面无表情刚刚挖了一勺,还没将东西送进嘴里,看见了他的动作,手腕停顿了一秒钟。
她拿起那瓶醋要递给他,结果少年不接。
柏明宇刚才话说多了,大约是嗓子金贵,干脆做起了唇语。
眉眼特别嚣张,嘴唇天生的上扬,一只手拿着勺子,一只手搭在桌沿下边。
唇瓣启合,一字一顿,说的是:
我,要,你。
给,我,倒。
桑渴愣愣地看着他。
他在说什么?
小婊/子吗。
“我不是。”
桑渴托举着醋瓶,盯着少年人,突然茫然又执拗地说道。
“...?”
“我不是小婊/子!”她的眼眶开始泛红,声音也慢慢撕裂起来:“我不是,我不是!”
控诉嚎啕间只听见啪嗒一声,玻璃制的醋瓶坠落在桌面,一股刺鼻的酸味骤然扑面而来——
柏明宇大脑宕机了一秒钟,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紧接着他来不及多想,慌忙要将桑渴拉起来。
因为暗沉沉的醋液正顺着桌面蜿蜒,就快要浸漫上她棉白色校服的衣袖。
黑乎乎的,要把她染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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