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答应我。
你过来。你给我吃。
你玩我呢。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你这个死丫头,丑东西。
你给我滚。
桑渴脑海中一片糟蹋泥泞,右耳朵嗡嗡的。
为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对她颐气指使,都用高高在上的口吻命令她,让她做这做那,讽刺她,诋毁她,笑话她。
她究竟做错了什么,从小到大,难道她还不够听话吗,究竟要她怎么做,他们才会喜欢她。
桑渴的指甲在虎口处来回的剐,胸口起伏隐隐在颤抖,她的意识也有些剥离。
赵芙琴见她有些不对劲,皱眉停下话头。
桑渴的肩膀冷不丁被她手掌触碰到,猛回过神。
“你怎么了?”赵芙琴从位置上站起来,摸了摸桑渴脑袋,体温正常,并没有发烧的症状。
“老师,我,我不太舒服。”桑渴下意识躲避掉成年女性的触碰,也停止了用指甲疯狂剐蹭手掌的自虐动作。
“你这,耳朵...怎么搞的?”赵芙琴收手时,注意到了她塞着绵团的耳朵。
“不小心...弄伤了。”桑渴有些回避,模棱两可地小声解释道。
“这,能不能好了,英语听力三十分...”赵芙琴点到为止,桑渴都说是自己不小心弄伤的,已成定局伤都伤了,她也不好再多问什么,问多了她心里也躁得慌,于是想尽快结束这段谈话。
“老师刚才说了这么多,希望你能都听进去,我不是你妈,本不该说这么多,但老师希望你能知晓好歹。”
赵芙琴重新坐回去,她嗓音偏尖细,随手翻了翻台历:六月二十九日。
隔壁老师见说的差不多了,探出半个头,看了桑渴的耳朵一眼:“是啊,小姑娘好好学习,赵老师也是为你好。”
似乎这样的情况,由不得桑渴说任何一句不好,于是桑渴神魂剥离似的,不停点头。
...
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第二节 课已经开始上了,烈阳当空,学校只有准高三在补课,其他年级刚考完试,都放假了。
偌大校园空旷安静,走廊半个人影都没有。
桑渴垂着脑袋,手放在门把上,呆呆站着,想将脑海里混沌的意识剔除。
足足缓了好一会,她转过身想赶快回班上课,结果冷不丁发现楼梯栏杆那,竟然大摇大摆倚着个人。
看清楚是谁后,桑渴脸一白,不自觉朝后退了半步。
裴行端笑着上前一把拽住她的胳膊。
“桑渴,我饿了。”
“陪我吃饭去。”
他模样一点都不局促,背对着光,脸上是深深浅浅的角度阴影,口吻随性。
九点钟吃什么饭?而且现在分明还在上着课。
无视校规无视纪律,他就是个实打实的混蛋。
桑渴像是看一个陌生人一样盯着他,站着不肯动。
过了一会,“我不去。”桑渴说。
裴行端刚才的好脸色瞬间垮了,眯着眼:“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去!”桑渴急了,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胆子,囫囵就这样小声吼了出来,末了还用力推了他一把。
裴行端没成想她会推开他,小腹处的衣摆是被她双手按下去的凹痕。
做完这一切后,桑渴自己也愣住了。
裴行端一动不动维持着被她推开的姿势,盯着她看了一会,眼底慢慢染上兴味。
他丝毫没有什么罪恶感,哪怕身后就是隔着一扇门的教师办公室,他也能一样肆无忌惮地将桑渴,一步一步往角落里逼:“看见我骂你小婊/子,生气了?”
“闹性子?跟我这闹上性子了?”
桑渴懵了,害怕他的逼近,倒退着不停摇头。
“我说错了?你这不婊?你不婊?”
“你昨天答应我什么。”
“哭的那么惨,我以为你说的都是真的,可结果呢?”
“隔天早晨就跟人拉拉扯扯,打我的脸,把我说话当放屁。”
“觉得我骂你,那是你该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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