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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不理解。

在漆黑夜色里和谢逐桥接吻的时候,明明觉得空气里漂浮着浓郁的粉尘味都让他愉悦,他是淋着雨来着,谢逐桥只是让他淋着雨回去而已,有什么好生气的。

可是陌生的类似是愤怒的情绪,不断地从胸腔无法抑製地冒出来,阻碍他能够正常呼吸。

于是许延声变得身不由己,口不择言。

“你那么想要摆脱我,”许延声呼吸困难,仍想要装作不动声色,用低沉的压抑着情绪的声音,说:“但是不可能,除非你死,死了才有自由。”

“谢逐桥,你要不要去死?”

“嘭——”

回答许延声的是重重的关门声。

夜终于静了,连雨都融进无声墨色里。

冬雨绵绵。

这一年冬天奇怪极了,天几乎没晴过,不是晴天就是下雨,气温时常在零下徘徊,雪却隻下过那天一场,短暂的只有幸运的人才可以看到。

房间里开着暖气,许延声裹紧被子,因为一夜好眠懒得不想动。

望着天花板做了许久的起床仪式,许延声才从床上爬起来,上了个厕所,顺路走到门口用脚把隻开了一道缝的门大开着,紧接着他回到床上,脸朝着门的方向,闭上眼,继续他的回笼觉。

许延声习惯晚睡,大多数睡觉时间都在白天,但他白天睡眠都浅,好在家里没猫没狗没人,没有任何能影响他睡眠质量的东西。

睡到中午,许延声起床洗漱,在房子里绕了一圈,从书房里挑了本兴趣不大的书,坐在客厅能边看书边看雨的位置打发了下午时间。

然而直到天再一次黑下来,谢逐桥都没从房里出来过。

房门可能是坏了,房间隔音太好,谢逐桥可能早就想出来了,但是他掰不开门,呼救也无人应答。

又或者他被许延声昨天的疯言疯语气到不行,半夜三更越想越气,床单绕成绳子绕上灯顶饮恨上吊。

再可能——

许延声摸了摸口袋,发现某人给他的衣服连口袋都没有,就别说烟了。

摩挲着一下午都没有被翻过十页的书,许延声抬头,往房间的方向望了望,可谢逐桥没有一点要出来的意思,不知道是死是活。

第二天早上,天刚蒙蒙亮,许延声就从床上下来了,他在梦里被谢逐桥上吊自杀后的长舌鬼追了一晚上,睡得相当疲惫。

谢家很新空到连个老虎钳都没有,等会儿要是手动撬门失败,许延声就得去楼梯间拿消防斧。

轻手轻脚走到主卧外,许延声心里有鬼似的,手放到门把上这么简单的动作都做的慢而谨慎。

万一里面真是个吊死鬼怎么办?

手上用力,试探性往前一推——

门开了,许延声傻了。

门都没锁,真凉了等着人收尸?

阴暗的没开灯的房间,照进了走廊里柔和的暖色灯光,顺着光线的方向,许延声往前看,至少房里一米往上的区域是静止的,没有晃晃荡荡的吊死鬼。视线往下,暗色系床单上躺着个人,没什么呼吸起伏的痕迹,不知道是不是服毒了。

许延声慢慢走过去,挡着照向谢逐桥脸上的光走到他面前,房间里暖气很足,谢逐桥掀了被子把它抱在身下睡,这个睡姿过分豪迈,万幸没有其他人看见。

但是暖气太足也可能中毒

许延声于是伸手,想要探探谢逐桥的鼻息,指尖才感受到一股热气,手腕就被抓住了,紧接着许延声就感受到谢逐桥覆盖在他手上的体温。

没死啊。许延声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

“你这么在这?”谢逐桥睡太久了,忘了他们前两天分开时是在争吵,那甚至算不上争吵,是许延声在不留余地羞辱他,让他去死。

许延声垂眼,望着谢逐桥握住他的那隻手,再抬头看谢逐桥睡眼惺忪的脸,似乎也有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在这,他担心的莫名其妙,怎么会觉得谢逐桥真会去死。

“你一直没出来。”许延声只是说。

指腹下意识揉了下许延声的手腕,谢逐桥哑声说:“我在睡觉。”

“你睡了两天了。”

“这么久了?”谢逐桥意识恍惚着抬头。

许延声背光站着,谢逐桥几乎看不见他的脸,掌心向下握住了许延声的手,很困惑似的,说:“你好像发烧了。”

“有吗?”许延声空着的那隻手摸了摸额头,“没有吧。”

谢逐桥微微用力,把许延声拉过来,拉进怀里,那轻飘飘的重量砸过来把他空荡荡的心都填满了。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许延声皮肤里的烫,谢逐桥干燥的唇触着许延声发烫的额头,无端想起他第一次吊威亚时迫切想要落地的心情。

“许延声。”

许延声枕在谢逐桥心口听见了他有力的心跳:“什么?”

谢逐桥说:“我家没有药,你走吧。”

昨天想了一天乱七八糟的事,睡觉时又被长舌鬼追了一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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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延声迟钝地想,他之所以脑子这么不灵光,是因为发烧了。

哦,那前天晚上也是吗,奇怪的无法自控的情绪都是因为没有理智,正常情况下会怎么样呢,许延声不知道。

“我想睡觉。”许延声没力气和他吵。

“生病了要吃药。”

许延声很固执地:“我想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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