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好一点,给他安排间设备好点的屋子,水要干净的,所有的家具都要把边角磨圆。”
他忧心忡忡的嘱咐着,念叨着。
直到再也没了下文。
胖女人迫不及待的拿起那个钱包,用眼神数了一下里面的钱财,这才满意的变换了脸色,答应了这门差事。
胖女人说到做到,自知临祁来历不凡,也不敢得罪,老老实实的给穆久加了工钱,还特地收拾了间新屋,给他入住。
穆久拎着大包小包,怀中还抱着一个骨灰盒,进到了屋子里面,只听到锯子打磨桌角的声音,咯吱咯吱的。
等那些工人走后,他才敢伸出手往桌角的位置,抚摸去。
这圆滑的触感,让他鼻尖一酸。
真的又把他当傻子了?
哪里会有好人,在自己分文不出的情况下,会对他伸出援助的手?更何况是一个整天嘲弄自己是瞎子,恨不得用最恶毒的话语去侮辱自己的坏女人。
日复一日,他们渐行渐远,穆久觉得天涯海角的距离,不过如此了。
他拿着搓衣板,来到浣洗台,继续洗今天还没洗完的衣服,还剩一箩筐。
腰板早已累的直不起来。
正当他用满是水的手掌,想要去揉揉腰部酸痛的地方时,旁边站着个小男孩,眼巴巴的望着他。
穆久只能看到一个小小的,瘦瘦的身影,从轮廓上来看,应该是个孩子。
小男孩脸上满是泥泞尘土,脏兮兮的,更别说身上穿的破破烂烂,脚底下连双鞋子都没有,像只流浪小狗。
目不转睛的看了穆久很久后,他才开口,似乎是认定了眼前这个男人,应该是好人,最终才赌上一把的恳求道:“哥哥,我好饿,能不能给我口饭吃。”
饿?
穆久不明所以的伫立在原地,听到后也没犹豫,踉踉跄跄地走进了屋内,然后拿了一块硬邦邦的馒头出来。
是原本今天他的午餐。
小男孩用小手接过那个馒头,啃了起来,穆久依旧是用力搓洗着手中的衣服,直到最后洗干净为止。
那个男孩,吃完馒头后也没走,一直守在他的旁边,从白天到夜晚。
穆久也没过问什么,直到他把房门关上,啪嗒一下,小男孩被阻隔在外面,依旧在门外候着。
到了很晚,穆久睡不着,想打开窗户通通风,只见那个男孩蜷缩成一团,冻得全身发抖,却还是不肯离开。
穆久打开门,浅浅的说了句,“进来吧。”
小男孩搓了挫冻僵的手,表示感谢,“谢谢你,大哥哥。”
穆久对这声哥哥,倒是有几分生疏,他的年纪,都可以当小男孩的父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