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汐语无伦次,又不便说得太直白,免得被猜出那人的身份。
萧去病:“这种事,你慢慢留意自己的心意,长时间不见会不会想他,会不会在意别的女子靠近他,早晚会清楚的。”
“他是个急性子呀。换作是你,愿意等对方想明白么。”
“换作是我会,”萧去病话锋一转,胸口又是闷闷的涩意:“有些人也许不会。还是要把握好时机,别让那人等太久了。”
看着宁汐脖颈遍染粉霞而不自知的娇态,萧去病劝道。
第20章 他走了
翌日,转眼便到了遣送宁鸾出府的日子。
她投.毒行凶,宁远晖的臭脾气原是不打算放过的,经不住母亲和妻子好求歹求。
眼下朱周德玷污了宁大小姐是事实,但投.毒之说,还没定案,宁远晖闹下去,会给宁府雪上加霜。
宁远晖再铁石心肠,对养育了十四年的女儿,也不得不退了一步。同意老夫人她们的方案,略过刑部审查,将宁鸾打发到庄子上思过。
一早,所有人候在大堂,宁鸾将过来拜别亲人。
静立在徐氏身边,宁汐纳罕的瞅见了萧然也在场。
对上对方幽邃的眼神,宁汐目光一闪,慌乱的垂头。奇怪,萧然一向不喜欢这种场合,他还来为宁鸾送行不成。
须臾,弱柳扶风的宁鸾由丫鬟搀着,走进了厅堂。
短短三日不见,宁鸾气色差得吓人,往日圆润的脸庞露出了尖尖的下巴骨,走路都是飘的,在场人生怕一阵风把她吹跑了。
宁鸾穿着一身素色棉袄,先走到主位前,缓缓跪下,给老夫人磕了一个头。
她骨瘦如柴的手拿来一个礼盒,奉上:“孙女让祖母费心了,以后不能在膝下侍奉,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彩凤过来收礼,微微打开盒子,见是一株品相极好的党参,没什么问题,便收下了。
老夫人肃然点头:“嗯,去庄子里好好反省,兴许我们还有重聚的机会。”
“谢祖母教导,”宁鸾孱弱的站起来,挪到徐氏面前,眼眶微红:“母亲,这个家您最疼爱我了,可我一时糊涂,没让您省心。”
母女俩打起哭腔,宁汐挽在徐氏的身边,轻轻拍抚她的背。
说罢,宁鸾也拿过一个盒子,缓缓的揭开:“这是女儿的心意……”
枯槁的手指,悲戚的情形,宁汐一丁点防备都没有。
陡然,盒开匕现,宁鸾陡然凌厉的执起刀柄,向宁汐猛然刺去。
“啊——”
近边的侍女尖叫,扶着主子忙不迭后退。
锃亮的刃光划过宁汐的眼睑,直直朝她刺来,眨眼到了面前。
宁汐一退再退,脚慌乱中绊到东西,寒气逼人的匕首霎时与她鼻息接触。
宁汐惊惧的闭上眼睛。
她堪堪往后倒之际,后腰被一个宽阔的暖物搂住。
萧然本想接住宁汐,再踢开发疯的宁鸾。
以他从前的身手是不成问题的,但他瘫痪了一段时日,四肢没恢复利索,场地又狭窄,下人们慌作一团跟打结似的,限制了他施展的空间。
他只得抱住宁汐,牢牢护在身前,另一边用自己的背部作挡。
锋利的匕首擦过肩膀,萧然闷哼一声,迅疾带宁汐滚到一旁,跳出敌人再度出手的安全范围。
虽然以宁鸾的经验不会有机会再刺一刀,这是萧然的作战习惯。
整个过程宁汐除了看到那把尖刀到了面门,然后就落进一个黑暗而温暖的空间里,一阵阵的天旋地转。
晃动停了下来,宁汐呆呆探出脑袋,看到萧然肩头染红的月白绸袍。
见没重要的人受伤,老夫人大大松了口气,仍是怒不可遏:“反了!宁鸾,我们好心给你一条活路,你竟恩将仇报。”
宁鸾被家丁控制了起来,她恶狠狠的盯着被萧然护在怀中的宁汐,充满了不甘和遗憾。
“母亲,您放过鸾儿吧,还是照旧,把她送走就是了,她受了刺激,心绪不稳也是正常的。”徐氏跪下来替大女儿求饶。
徐氏:“我们宁家再经不起风风雨雨了。”
这句话还算戳中了老夫人的心事,她思忖片刻,允准了徐氏的求情:“带宁鸾出府吧,多派两个人严加看守,莫让她再作孽!今天的事不许外传,尤其不能让二爷知道。”
否则她那一根筋儿子又没完没了了。
毕竟刺伤的是……萧然,一个外姓子,老夫人睁只眼闭只眼就过去了。
众人只顾商量宁鸾的事,宁汐眼泪啪嗒啪嗒掉,扶受伤没人管的萧然起来:“二哥,我送你去医正那。”
宁家设有私人医署,一会功夫就到了。
偏老夫人那受了惊吓,唯一的医正被叫过去看诊了,宁汐检查一遍,好在疗伤的医具不少:“二哥,我试着替你包扎行吗。”
她只爱琢磨药膳,但毕竟跟了她师父学医几年,基础的包扎还是会的。
萧然脸色虚白,把自己放心的交给她:“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