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府的效率高得吓人,这边雪停了,那边就出动人员清洁道路,尽最大可能恢复通勤。
虽然病好了还没怎么休息又得恢复通勤对嬴欢是一件有点残忍的事情,但辛棠得感谢这种高效率。
还有四天就是嬴欢的生日了,这几天事情太多,他根本没来及学习做蛋糕,现在为止也就能做出一个丑陋的蛋糕坯子。
接下来几天他都打算好好做人,争取能单独做出一个漂亮的生日蛋糕。
嬴欢恢复工作那天,黄姨也能继续回来做午饭了。
黄姨和辛棠的交流几乎归于零,但有一说一,再做蛋糕这件事上,黄姨的建设性意见对辛棠来说还是至关重要的。
倒也不是没发生过不愉快的事情。
那是距离嬴欢生日还有两天的时候,辛棠第一次完整做出了一个卖相不错的蛋糕,心情大好。
正好这时黄姨带着两口袋东西进门,辛棠从厨房探出头,不过是问了一句要不要帮忙,黄姨下意识就退了半步,不小心把玄关上的照片撞落了。
木相框砸在门口的地毯上,也没有砸坏,却露出了背后藏着的黑红的血迹。
黄姨手忙脚乱把东西放在地上,似乎想把砸落在地上的照片挂回墙上,而这正是事情最诡异的地方:
辛棠只看到黄姨做了挂照片的动作,手上却一直是空的——她并没有把地上的照片捡起来。
做完这一系列诡异的动作,黄姨突然僵在了原地,手足无措地看着辛棠,“小、小先生,对不起,我不小心把照片撞落了。”
辛棠满脸问号:“撞落了你把它挂回去啊?”
“小先生,这是你的照片……”
辛棠更疑惑了:“我知道啊。”
黄姨紧张得直搓衣角,犹豫了好半晌,才吞吞吐吐地回答:“先生不喜欢我碰您的照片。”
那副模样,怎么看都像是临时找了个借口。
但辛棠记得,嬴欢确实是说过“我不喜欢别人进入我的私人领地”“你也是我的私人领地”这种屁话。
辛棠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但对于黄姨刚才捡空气往墙上挂的行为耿耿于怀,一边疑惑地打量黄姨,一边捡起地上的照片挂回了墙上。
他注意到这个过程中黄姨一直看着他的手,那目光复杂得他看不懂。
辛棠装作无意地问道:“你不好奇这些血迹怎么来的吗?”
“怎、么来的?”黄姨的语气里有着显而易见的紧张。
“我和嬴欢打了一架。”
“你怎么会和先生打起来呢?”说完,黄姨似乎也意识到她的语气过于急迫了,干巴巴地补充道:“你和先生感情一直很好的。”
“感情再好,拦着不让出门,那能不打起来吗?”
“有话可以好好说……打架这种事,很伤感情的。”
黄姨完全没有为拦着不让出门的事情感到疑惑,辛棠真是想不奇怪都做不到。
或许是辛棠思考打量的目光过于显眼,黄姨表情突然变得讪讪的,张了张嘴,却又什么都没说。
辛棠知道现在要再想问出点什么就难了,耸了耸肩收回了套话的心思,不经意地笑道:“无所谓,反正他也打不过我,墙上的血就是他的。”
黄姨犹犹豫豫的,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样。
辛棠懒得看她怎么自我纠结,转身回了厨房。
直到这时黄姨才小声开口道:“感情上的事,不是打架打赢了就是真的赢了的。”
辛棠轻嗤一声,心说道理一大堆,不如把憋着的事情都告诉他。
晚上辛棠把这件事分享给了嬴欢听。
嬴欢听完点头:“做得不错。”
“什么做得不错?”
嬴欢敛着眉,看起来禁欲又优雅,一张嘴却说出莫名其妙的话:“没碰你的照片。”
“还真是你不让碰的!”辛棠简直叹为观止,“不过一张照片而已,你至于吗?”
“照片而已?你那么可爱,你知道有多少人会看着你的照片打吗?”
“你能不能不要一本正经说这种骚话?”
“我是实话实说。”
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嬴欢特意盯着辛棠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道:“我做过。”
辛棠:“……”
“可黄姨只是一个帮忙做饭的阿姨。”
“谁都会忍不住喜欢上你的。”
辛棠很难说出反驳的话,他只觉得耳朵都快烧起来了,哀嚎一声举起小毯子裹住了脑袋。
嬴欢怎么这么会说啊淦!
“你这样不好!”好半晌,辛棠才从毯子里探出脸,苦口婆心地劝道:“不过是一张照片而已,那都是死物,再说了,就算没有我的照片,也总有人能看到我的脸不是?难道你还能挨个去要求他们忘了我的脸?”
“我当然不可能挨个去请求他们。”嬴欢露出一个有点森然的笑容,“解决不了问题,那就解决产生问题的人。”
顿了片刻,在辛棠逐渐变得惊悚的眼神中,嬴欢忽地伸手,一把扣住了辛棠的下巴,凑过去问道:“我把你锁在家里,这样谁都看不到你了,好不好?”
嬴欢的脸一下子放大,近到视线无法聚焦,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究竟是不是认真的。
呼吸交缠间,辛棠闻到了一股冰冷的香味,淡淡的,便想要细细闻,一仔细闻,又会被冰冷剌伤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