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莉芙停止了发笑,表情突然变得怨毒起来,用声嘶力竭的力度逐字逐句地说出了接下来的话:
“他居然嫌我脏!”
“他怎么可以嫌我脏?!他明明也是摧毁我生活的罪魁祸首,他凭什么嫌我脏!!”
“——那是因为他知道自己要死了。”秦游的声音仿佛一盆冷水,将这个疯癫的女人劈头盖脸浇了个清醒,
“这也是你的任务之一,我说得对么?”
“他....爱你。即使他知道你恨他,也会毫不怀疑地接过你递的酒。”
这句话并非秦游本意,然而当嘴唇鬼使神差地张合,这句不符合他性格的话从嘴里蹦出来以后,已经为时已晚。
冰冷而毫无感情波动的声音逐一灌进了莉芙的耳朵,铂金色的湿发因为刚才癫狂的动静黏在她的脸侧,她像一只外貌美丽的落汤鸡,浑身发颤地窝在沙发里,发端的水珠滴落在颧骨上,就像一滴眼泪。
她呆滞着,目光从秦游身上撕扯开,聚集在空气中不存在的一点。
“感谢你的分享。”
秦游将房间里的大灯打开,任这个可悲的女人暴露在陡然刺眼的灯光下,
“不早了,请回吧。”
……
莉芙失魂落魄地走了。
直到她就如同一抹枯木的影子,或是一个幽灵一样消失在门外,也没再开口说过一句话。
留下秦游锁好门,将灯光再度关闭,这个房间又恢复了绝对昏暗和冷寂。
他驻足在房间的落地窗前,瞭望远方那些变幻莫测的灯光。
莉芙没有具体提到的是,为什么野狼唯独这么记恨他。
但这个问题已经不需要答案。因为秦游在那分明神秘绚烂,却显得格外冰冷且遥不可及的霓虹中,难以抑制地回忆起一个瞬间。
是那滴时常化作他梦里洪流亦或是冰层上惨白裂痕的、如同虚幻的一滴眼泪,以及那个人指着自己胸口时眼里的笑意。
他爱你。即使知道……
这究竟是谁说的话?
秦游似乎从拿曾经觉得甜得发腻的奶糖里,尝到些许艰涩的苦味来。
那苦味冲淡了他对甜腻味的厌恶,甚至令他舌尖麻痹,却又令人难以抑制地想要发笑。
直到他如同雕塑一般不知站了多久,才恍然察觉到有些冷。
那件黑风衣被挂在衣帽架上。秦游拿过来将自己裹紧,然后点燃了一支酒店提供的烟。
第五十一章
手术灯关闭的声音尤其刺耳。
他的还没来得及从炫目的灯光里挣脱出来,便被漆黑的潮流吞没。
面前隐约有人的影子,在眼前间断闪烁的光斑之中,那些被黑暗浸染的轮廓以手术台为中心围成一个圈,他们的面孔被手术帽和口罩包裹,目光全都聚集在手术台上——太暗了,什么也看不清,可他竟然能凭空捏造出整个手术室里的景象,甚至感受到那些冰冷无机质的视线聚拢在躯体上的不自然感。
甚至他察觉到其中一个黑影动了动。
那黑影似乎伸手将口罩遮住面孔的口罩摘下来,发出一声叹息。
突然一道光芒在眼前崩裂开,他的瞳孔经历过反复的收缩,产生灼热的痛感。
那个人影的面孔因此暴露在灯光下,就如同被相机定格的照片一样,不由分说地映刻在他的视网膜上——
那是一张熟悉到陌生的脸,尽管有小半部分笼罩在阴影内,但丝毫不影响它的辨识度:
——是他自己的脸。
……
秦游被惊醒了。
剧烈的痛感似乎要将他的头颅劈裂,他扶着距离手边最近的物品勉强站起来,依然感到晕眩。
但很快他就察觉到不对劲。
手下的东西竟然是不算柔软的床垫,他之前竟然是睡在地板上的。
早晨的天光透过落地窗直射在房间里里,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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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t', '')('游捂着脑袋思索了好一阵子,才勉强回忆起昨晚的事。
记忆模糊且断层。他似乎正打算睡觉,突然一阵天旋地转,直接栽倒在了地上,然后失去了意识。
这中莫名其妙的晕眩如果发生一次还好,但发生两次便足以让人心生疑惑。然而秦游早已从中猜测到了什么。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打算让自己的头脑清醒一些。
不过当杯中的水刚被一饮而尽,他就听见门外传来了不正常的骚动。
那似乎是来自不同人的脚步声,从走廊的那头一直响彻到秦游的房门前,但最后停在了他隔壁房的门口。
随后,急促的敲门声从隔壁传出来,一直持续了约莫半分钟,那些不明身份的人似乎失去了耐心,开始大力冲撞房间的门。
由于隔壁房间和秦游的只隔了一堵墙,那震耳欲聋的噪音几乎可以通过固体传声直达他的周围。然而他不慌不忙地把玻璃杯随手搁在了桌面上,甚至去浴室里洗了把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