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漉漉的头发下,那双狐狸眼,本应是薄情至极的,偏偏,眼里含着太多对楚娆的情意,浓烈的,叫人难以忽略。
“阿娆。”他声音颤着,轻轻喊了声。
楚娆睡得太沉,没有回应。
既然人来了,他们也该走了。
瞧,他们家霍少累的都靠着虞小姐睡着了。
很好睡吧,嘿嘿~
可不嘛。
连轴转的工作,还非要赶着回来,根本就没得时间休息。
本来在飞机上是可以睡会儿的,但是他们霍少有个毛病,乘坐任何交通工具,绝不睡觉。
向南咳嗽两声,示意自己的存在:“那个,顾先生,既然你来了,那我们先走了。”
闻声,顾青山抬头,颔首:“谢谢。”
冷淡的仿佛刚才那个失神狼狈的人不是他。
向南可不敢领功:“救楚小姐的人不是我,是虞小姐。”他眼神示意了一个方向。
顾青山刚才心里只惦记着楚娆,并未发现沙发上的虞安宁和霍辞,他眸光落过去,浅灰色沙发,虞安宁坐在霍辞腿上,他靠着她的肩膀,光线沉暗,却依然美的像一幅画,岁月静好,叫人不忍心打扰。
只是,顾青山并无心欣赏。
他没想到,救了楚娆的人会是虞安宁。
是谁都好,偏偏是虞安宁。
顾青山想。
尽管如此,他仍是又说了一遍:“谢谢。”
“不客气。”虞安宁抬头,回。
随后,她低了低头,凑近男人耳朵:“霍辞,醒醒,我们该回家了。”
霍辞没说话,可是,他下意识的蹭了蹭,明显不想醒过来。
温香软玉,靠着睡的很舒服。
虞安宁心都软了。她弯唇:“霍辞,你再不醒,我就偷亲你了。”
霍辞:“......”他抬起头,微眯惺忪的双眼,头发因为刚才压着了,额头的黑色碎发,有点翘起来,“虞安宁,你是不是就只觊觎我的肉体?”
虞安宁沉吟片刻:“我都觊觎。”
霍辞无理取闹:“你迟疑了。”
虞安宁哑然失笑,一本正经:“真的。”
霍辞的心和身体,她都要,很想要。
霍辞笑了,笑的风光霁月,笑的虞安宁心动不已。
他是被虞安宁严肃的样子逗笑了,他懒懒的往后靠了下:“哦,不是要回家,起来了。”
维持一个姿势久了,多少有些麻,但他甘之如饴。
虞安宁很贴心的站起来,还问:“要给霍辞捏捏腿吗?”
霍辞眸深了深,哪里敢给虞安宁碰他的腿,那不是捏那般简单了,而是在撩火了。他不假思索:“用不着,我腿不麻。”随后,他便站了起来,迈开长腿,就先往外走。
虞安宁走前,还和顾青山说了一句再见。
顾青山没回。
夜深了。
出了医院,黑夜里,树梢上,白茫茫一片。
车子左拐,渐渐远去。
一栋幽静的别墅,四周漆黑寂静,只是,透着诡谲阴冷。
琴房里,地上是乱七八糟的白纸,以及,空空如也的酒瓶。
一个女人躺在地上,唇已经呈现青紫色,浑身冰冷,裙摆边缘,是一个药瓶,是安眠药。
然而,透白的魂体,坐在钢琴前一动不动,她呢喃着:“为什么就是写不出曲子呢,为什么,为什么......”
黑白无常穿过墙,出现。
黑无常开口:“别纠结了,你人已经死了,随我们去地府报到吧。”
“地府有琴吗?”
“没有。”
女人喃喃:“那我不去,我一定要把曲子写出来。”
白无常劝:“你死了,已经再没有办法写歌了。”
死了,我死了。
女人扭头,目光看向地上躺着的身体,浑身发颤。
白色的灵魂一下子染红,血一般的红,“我不想死的,我只是想睡一觉,睡醒了就继续写歌,我答应了粉丝,来年一定要出一张专辑,她们都很期待,我不能死。”
怨气太重,地府不收。
黑白无常看着,无奈了。今晚真是出山不利,楚娆没带走,眼下,又一个魂灵变成了恶灵。
他们最讨厌打架了。
他们试图化解对方的怨气,可奈何,执念太深,对方又趁他们不备溜走了。
在房间里无风乱飞的纸张,在他们离开后,纷纷落地,一室静谧。
罢了。
反正人间有天师。
这些烂摊子,交给天师解决吧。
楚娆不知睡了多久,醒来时,是在她的房间里了。
顾青山嗓音沙哑:“阿娆,你醒了。”
楚娆侧过头,看着顾青山坐在床头,神色不明。她伸出手,拽了拽顾青山的衣摆:“对不起,青山,我以后再也不偷偷跑出去了。”
顾青山俯下身子,闭上发红的眼睛:“阿娆,以后别吓我了,我不禁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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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霍辞安排给虞安宁的助理很早便登门拜访了,名字叫翠花,是一个绑着两个小啾啾,嗓音甜甜的妹纸。
看她的简历,可谓是上得了厨房,下得了厅堂,打的了架,办事周到,还挺全能。
王翠花第一次见虞安宁,瞬时就成小迷妹了,她很荣幸自己居然能成为虞安宁的助理,希望,自己能够完成霍少给的任务,照顾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