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行玙摆手摇头,他早就希望有人能治治钱名世了, 没有。
谢时玦这才满意, 他挥了挥手。
天香居的老板也是有眼力见的, 见状赶紧将钱名世架了起来,钱公子, 请吧。
雅间内恢复平静,段行玙拿起九连环仔细看了一下,玉倒是好玉,但一千金,怎么算都觉得不值, 他叹了口气。
怎么?我没给他,你不开心了?
醋坛子里的液体溅了出来,旁观的两位表示有被酸到,纷纷喝了一口茶假装什么都不懂。
偏偏段行玙没感受到身边人的话中有话,是啊!
你!谢时玦抿着嘴。
一旁的楼知昧憋笑憋得很难受,他咳了一声,将蔡羽钧揪了起来,我俩还有事,先走了啊,你们今日破费了,我结账就成。
这一次蔡羽钧也很默契地没有死乞白赖地要留下来,乖乖跟人走了。
留下气鼓鼓的谢时玦和仍然一脸惋惜的段行玙。
他接着说,正好有个送上来的冤大头,你都不好好把握,哎!
谢时玦持续释放着冷气。
段行玙说着说着,反应过来对面的人一直一言不发,你怎么了?
谢时玦瞪着他,有些莫名的意味。
好好好,不卖就不卖了,你别一脸苦大仇深的了,还喝不喝茶了?不喝就回去练字了。
谢时玦的脸更冷了,你觉得我在为这个生气?
不是?那你到底是为什么啊?
自己想。
我怎么知道啊?段行玙觉得自己在很大程度上还是一个直男来的,猜不透男人的心思啊!
谢时玦抢过他手里的九连环,抱着盒子往外走。
段行玙赶紧跟上。
他们没有坐马车,谢时玦又走得飞快,段行玙腿也不短,都得三步并作两步,才堪堪能跟上。
谢时玦跨着长腿登上石桥,在中间停下,跟在后头的人走得急,在惯性之下撞上了他的背,正要往后倒的时候急忙伸手揽住了他的腰,才稳住了身子。
吓死我了,你别突然停下来啊段行玙看着身后几节阶梯,惊魂未定。
谢时玦的腰腹收紧,舌尖抵着后槽牙,他手举着盒子,悬空伸出石桥,置于流淌的河上空,最后问一遍,你要还是不要?
诶!段行玙肉疼心也疼了,别别扔啊。
他将盒子抢了回来,抱在怀里,这可是钱啊,人怎么能跟钱过不去呢,我要我要。
谢时玦看了他几秒,转身继续走。
站在桥上的人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颀长的身子立在柳树之下,构成了一副绝美的画卷,如果有相机,段行玙一定会记录下这一刻。
下一秒,画卷里的美男子望向他,无声地催促。
段行玙回过神来,赶紧追了上去,这次到了他旁边,扯住了他的手臂,走慢点。
见他走得气喘吁吁,谢时玦慢下了脚步。
段行玙小声试探,还生气吗?
哼。又是一声冷哼。
你不想说我就不问了啊
谢时玦在心里骂脏话,你再多问几遍,说不定我就说了啊!
谁知道段行玙就真的不说了,安安静静地走路。
还没走回府,谢时玦已经憋到极限了,段行玙,你都是怎么认识这些人的?
你说钱名世?段行玙开始绘声绘色地说起他回京城的第一天,还将钱名世狠狠地吐槽了一波。
他这种人,器宇不凡,举世无双?还一见如故?谢时玦嗤了一声。
段行玙举起手,一见如故可不是我说的啊,你可别冤枉我。
他为自己辩解着,同时脑海中萌生了另一个念头,你就是为着这个不开心?
心思被戳破,谢时玦也没有不好意思,反倒坦然了起来,在段行玙面前,他已经不需要隐瞒自己的心意了,一颗真心就这么赤/裸/裸地摆在他面前,你夸他。
他差点忘了,谢时玦这人其实幼稚得很。所以他也很幼稚地认认真真解释了,这不是社交礼仪嘛,逢场作戏罢了。
谢时玦还是不罢休,你没夸过我。
我段行玙看着身旁的人,红色从他的脖子蔓延到耳廓,突然觉得嗯有点意思。
他起了逗人的心思,偏偏说出口的话还是那么直男,那你想要我夸什么?你说,我夸。
谢时玦突然加快了脚步,无地自容般想快速逃离。
段行玙抱着盒子,又不敢跑太快,诶我夸我夸,你听好了啊。
你的脸长得很好!简直是上天入地,绝无仅有。他有点词穷,从词汇库里扣扣搜搜又找出来一个成语,那个啥貌若潘安!
你的腿也很长!比我的还长!虽然我的也还行。
你还很有钱,一掷千金眼睛都不眨一下,太令人
原来他说着说着已经追上人了,那人停了下来,问他,
潘安是谁?
我好看还是他好看?
段行玙瞬间石化,他又没见过潘安,只知道是个美男,至于谁好看这回事当然是讨好眼前人最重要了。
你好看。段行玙坚定地点头,嗯,一定是你好看。
谢时玦半信半疑,回府之后也不理他,一个人回屋了。
段行玙抱着价值不菲的九连环,心中不知道是该欢喜还是该愁。
后来钱府被查,搜出来颇多赃物,钱名世一人更是在外养了许多男宠。
后来听说九皇子求情,故而圣上允准放过那些男宠,将被钱名世抢来或买来的人悉数放走了。
*
新年前的最后一日学,上完就可以休假了。
今日国子监里的气氛却不同寻常。
段行玙一进去就发觉有人在看他,还不是光明正大地看,而是偷偷摸摸的,还小声地议论着什么。
蔡羽均看不下去了,他一拍桌子跳了起来。
你们你们!
他最终也没有说什么,嘴长在他人身上。
他来到段行玙桌边,严肃地说:他们都编排你,说你有断袖之癖。
?
还说你手段了得,勾得那国子监冷霸王失魂落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