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半晌没吭声,眼圈渐渐红了。
“怎么了?没事儿,就算丢了,也不要紧的。”秋雨桐心中一软,赶紧柔声哄道。
“村头的张水根兄弟要抢那柄剑,爷爷不给他们,那个张水根,他就把爷爷,把爷爷打死啦……呜呜呜呜……家里只剩我一个了……呜呜呜……”小姑娘声音一哽,放声大哭起来。
秋雨桐微微一愣,而后心中一阵难受,又是一阵极度的歉疚。陈朝虽然安定富庶,但也有不少穷苦人家和乡里恶霸,更有许多不平之事,而且这小姑娘爷爷的死,跟自己也有些关系。
小姑娘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秋雨桐勉强撑起身子,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柔声哄道:“乖,不哭了,不哭了啊,我会帮你爷爷报仇的。”
这小姑娘已经十三四岁了,秋雨桐这样摸她的头发,其实十分不妥,但秋雨桐有些不谙世事,这小姑娘也是穷苦人家的单纯闺女,从小没学什么女红规矩,居然都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
小姑娘被他摸着头发,反而哭得更大声了:“呜呜呜……哇……”
秋雨桐简直手足无措了,他哄小孩的经验,全部来自于小陆霄,可是小陆霄非常早熟,从来不哭鼻子。此时遇到这种情况,他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只能一个劲儿地随口瞎哄:“不哭了,不哭了啊。”
小姑娘又哭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停了。她似乎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胡乱擦了擦眼泪:“嗯,你刚刚醒,应该饿了吧……我,我方才蒸了红薯饭。”
“呃,我不用……”秋雨桐的话还没说完,小姑娘已经转身出门,很快端了一小锅红薯饭回来。
“你们莲藕精,吃这个吗?”小姑娘忐忑道。
“我真的不是莲藕精,”秋雨桐无奈道,“我是个修道之人,我之所以在湖底淤泥里,是因为……我在练习龟息功。”
“你,你是仙人?!”小姑娘睁大了眼睛。
“我不是仙人,我只是个修道之人,你就叫我……秋先生好了。对了,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略微扭捏了一会儿,才道:“我叫张黑妞,村里人都叫我阿妞,你也叫我阿妞好了。”
秋雨桐点了点头:“好。”
这顿红薯饭,是用红薯和各种粗粮一起蒸煮的,没油没盐也没有配菜,实在是很难入口,但秋雨桐不忍拂了这小姑娘的好意,便勉强陪着她吃,他这具身体其实已经辟谷了,但略吃一些凡食,也并无大碍。
吃饭的时候,阿妞又说了许多事情,秋雨桐终于大致明白了,自己如今的处境,以及事情的来龙去脉。
这个小小的张家村,位于陈朝东边的一个大湖——月牙湖的旁边,村里人都靠种藕和打渔为生,日子十分清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