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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夭寻听了,低下头,没有说话。
百里明注视着怀里男孩柔软的发心,心臟一阵阵地紧缩。
夭夭是不是害怕了。
夭夭是不是要从自己身边逃开了。
夭夭一定是……不要自己了。
楚夭寻张开双臂,抱住了他。
“什么嘛,不就是像这样抱一下嘛。”
少年纤细的手臂,有点费劲地环着他的肩膀。
“我又不是胆小鬼,你突然抱抱我,我怎么可能害怕嘛。”
百里明喉结滚了滚,发现焦渴得难以发出声音。
夭夭不知道他内心深处隐秘的黑暗,在他被噩梦纠缠的无数个夜晚,那些不该有的念头总会如同肥皂泡般,“咕嘟咕嘟”地涌现在脑海中。
多彩的,绚烂的,泛着近乎糜艳的光芒。
漆黑粗重的锁链,扣上细嫩得一掐就断的玉白脚踝。虽然铐圈里衬了厚厚的棉绒,但娇气的皮肤还是被磨得发红。
如果他的男孩觉得疼,他就把这隻脚拢进怀里,涂上芳香油润的膏脂,轻轻地吹,慢慢地揉。
男孩一定会因难忍的羞赧用手背挡住红透的脸,上挑的眼尾露出来,蓄满薄泪,湿红如春睡海棠。
他就凑上去,用一种更叫他害羞的方式,让他流出更多的眼泪。
还要,铸造一座不被任何人发现的金鸟笼,在鸟笼里堆满世间所有美好的东西。这样,漂亮羽毛的小鸟就会喜欢这里,打开笼门也不会飞出去。
他把小鸟捧在手心,听小鸟婉转啁啾。可爱的、可爱的、隻属于他的小鸟……
还有许多更难以启齿的绮思,再浮现之前就被他生生掐碎。碎片反射出来的,是多看一眼都令人脸红心跳的画面。
夭夭觉得没什么关系的抱一下,不过是他极力压製内心的黑暗源泉后,做出的最后让步。
然而,仅仅是那么一小滴清水,对沙漠里干渴到极点的旅人而言,除了更加痛苦之外,并没有任何用处。
“我没想到你胆子这么小,就那么一点点事,怕这个怕那个的。”楚夭寻撇撇嘴,“而且,真正让我难过的,是你骗我、欺负我,还有……”
少年的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下去,轻轻地咬起了下唇。
百里明追问:“什么?”
“我怕……不辞而别。”楚夭寻低声道。
说完,他没有听见男人再回应他什么,只是呼吸些微紊乱。尔后,男人忽然用一种古怪沙哑的嗓音说:“我去厨房看下粥煲好了没。”
粥煲得有些慢的样子,过了很久,他才回来。
砂锅盖子一掀,热腾腾的白汽扑在脸上,香喷喷,甜滋滋,一锅熬得半融化的牛奶南瓜粥。
百里明把粥盛到小瓷碗里,用小杓子搅开来,喂给他喝。
楚夭寻抿了一小口,说:“烫,要呼呼。”
其实,他虽然是猫舌头,但男人喂给他的每一杓粥都晾成了适合的温度,一点儿都不会烫。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使唤起了人。听着男人轻轻吹气的声音,还有点乐在其中。
“小明哥哥。”
“以后别叫小明哥哥。”
男人开口时鼻音浓重,不知是刚才被厨房的烟雾熏到,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啊……?”
“就叫哥哥。”
哥哥……
楚夭寻犹豫了一下,试探着张开樱唇,“哥……哥?”
“嗯。”百里明应得自然又理所应当,仿佛早就习惯被这样称呼。
楚夭寻鼓起腮帮。
百里明问他:“怎么了?”
楚夭寻腮帮更鼓了,自己真没用,怎么就这么轻易地原谅了这个人。
“那你以后还会走吗?”
“不会了。”
楚夭寻举起手,“拉勾。”
白嫩嫩的小拇指,指尖洇着粉,晃了晃。
百里明喉结略滚,把手指勾了上去。
“哥哥,这些天,叶先生有按时发工资给你吗?”
“没有。”
听着男人有点低落的语气,楚夭寻几乎能想象他平时过的是怎样捉襟见肘的生活。
“我没事的,你放心,不至于过不下去。”
男人说完,还轻笑了一下。楚夭寻知道,这叫故作坚强,但他不希望一个对自己好的人故作坚强。故作坚强是一件特别难受的事儿,他想给这个男人更好的生活。
“这个给你。”楚夭寻从床边抽屉里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这是我之前带去参加展会的橙花香水,不过真正有价值的是里面的配方,很多公司都想高价收购。”
百里明看着他,“你为什么给我?”
楚夭寻露出“你是不是傻呀”的表情,“当然是卖钱哪。”
“……”
“葛天老师说,那些公司给的报价都太低了,如果想转让,一定要卖给明照集团下面的香料
', ' ')('香精公司,不管报得多高,对方都不会压一分钱的价。”
“……”
“就是百里家的明照集团。”楚夭寻比划了一下,“百里明你总知道吧?”
“嗯,那个名声不太好的人。”
楚夭寻笑了起来,“什么嘛,应该是糟透了才对。”
“不过,外界的传言并不足信。”少年敛起笑容,认真地说,“但如果我有机会了解他,说不定会发现他其实是很好很好的人。别人怎么想都不重要,只要我觉得他好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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