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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辞她们边聊边吃, 大概在餐厅呆了快三个小时。
出来的时候, 外面已是华灯初上,沈慕彦亲自来接了顾盼,她不想和他回去也没法子,最后只能在瞪了他几眼之后,依依不舍的和南辞与唐婉告别。
临走前,沈慕彦淡淡看了南辞一眼,又不着痕迹的看了街边一眼。
南辞下意识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发现那里只停了一辆车而已, 没什么特别的。
唐婉也看了一眼,结果这一瞧眼神就变得别有深意。
在送走了顾盼和沈慕彦后, 唐婉沉默片刻, 接着对南辞说:“我原本想送你回家的,但刚刚家里临时发了消息给我,说有事, 叫我早归。你能自己回去吗?帮你租的公寓地址都记清了吧?”
南辞连连点头,“记住了,顾盼把地址发了好几次到我微信上,说要反復提醒我, 我怎么敢忘啊。”
“那就行了,那我先走了。”
说着,在转身的那刹那, 又盯了眼路边的那辆车。
然后, 转身抬手拦了辆出租走了。
目睹了这一切的张特助, 跃跃欲试的开口:“老闆老闆!她们都走了,就只剩下老闆娘一个人了!”
张特助疯狂暗示,就差没按着霍临的头让他去接南辞了。
可霍临还是没什么动作,也没开口,只是淡淡透着紧闭的车窗,看向窗外的南辞。
张特助:“……”
“老闆,你看这天气也挺冷的,咱们要不把老闆娘接上车送回家?”
霍临还是没动,只轻飘飘回了他一句:“闭嘴。”
张特助:“……”
怎么办,他开始期待老闆娘一直不主动来找老闆了!呵呵呵,就让老闆这么憋着吧!看他能憋到什么时候!
只剩下她一个人的南辞,也没急着拦车,反而悠閒的走在了路上。
她三年没回北城了,在c大读书的那三年,她其实很多次想回来,但每次都因为各种原因拦住。
起初是心疼机票钱,虽然之前和顾盼唐婉她们说得轻鬆,但一开始她在c大的时候,确实很穷。
她想真正意义上的独立,所以霍临留下的卡她一次没用过。
那段时间,她每天除了上课就是打工,口语也是在一次次打工面试中锻炼出来的。
她摆脱了腼腆害羞,摆脱了一切不自信的因素……不过相等的,她的收穫也很多。
唔,除了确实很穷以外,好像也没什么不好的地方。
不过好在她小时候穷习惯了,也没有真正觉得自己是富家小姐,所以反差即使很大,却也在她能接受的范围内。
而后来确实有钱了,除了打工之外,她获得的奖学金也不少,还参加过不少比赛,也获了奖。
但那时她又没了想回来的欲望。
她自从留在h国之后,与霍临就一天没有断过联繫,但他却一次也没回过她。
倒也不是伤心难过,只是觉得,如果她回国了,霍临以同样的态度面对她,她怕自己会难受。
她选择了割舍换来变好的机会,她不想再因为什么而徒生波折。
而且……她也还想着,如果可以,自己应该以最好的姿态与霍临再见。
所以,她这一拖就拖了三年,直接拖到了毕业。
时隔这么久再走在北城的街边,看到一些新建筑和街道,确实有些恍惚。不过好像变化也不是很大?是能接受的那种范围。
就好像霍临一样吧。
一想到这儿,南辞脚下一顿,停在街边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而一直默默跟在她身后的车子也瞬间踩了刹车,张特助看了看外面的南辞,又悄悄从后视镜里看看了自家老闆。
好半晌,想说的话又憋了回去。
他觉得……如果再这么下去,就算老闆不憋死,他也要憋死了!
张特助实在忍不住了,“老闆……”
但哪想话没说完,外面的南辞就忽然有了动作。
她在他们前方拦了辆车,没犹豫的便坐了上去。这回没等张特助说什么,霍临就出了声。
“跟着她。”
车子一路跟着南辞上的那辆出租走,起初张特助还以为南辞是准备回家,他是听说顾盼小姐和唐婉小姐帮她租了一间公寓的,而且他也帮自家老闆打听到了公寓地址。
可哪想,这计程车越走越不对劲儿,到后来,竟然越来越像……
“老闆……”张特助有点犹豫,似乎自己都有点不太相信,“这老闆娘好像要去你那里啊。”
什么好像!
这分明就是霍临市中心那套公寓的路线!
而且那套公寓也是老闆娘以前长期住过的一套,门锁也有录入她的指纹……
张特助想到这儿,又偷偷看了眼自家老闆。
以他老闆那性子,是绝对不可能把老闆娘的指纹清洗掉的吧。
一会儿老闆娘上
', ' ')('去了要做什么?
妈呀,想想都觉得有点期待!
霍临眼底也出现了些许波澜,但他还是反应的不太明显,也没说什么。
车子一路跟着南辞停下,最后真的是到了霍临的那间公寓楼下。
张特助眼睁睁看着南辞进了社区,又见自家老闆一动不动,一时着急的不行。
“老闆,你不上去看看吗?”
霍临没出声,只是按下车窗,视线盯向了高层处,公寓的那扇窗户。
果然,没过五分钟,窗子内就亮起了光。
霍临就一直坐在车上,迟迟没有动作。
大概过了一个半小时左右,公寓的灯重新熄灭,没过多久,南辞从公寓社区走了出来。
张特助特意观察了一下她的脸色,也不知是离太远看不仔细,还是她确实也没怎么样……总觉得她脸上也没什么失望或者伤心,甚至还有点愉悦?
张特助:“……”
他觉得自己真的一点也不想再管这对儿了,他这颗老父亲的心都快被虐的稀巴烂了,这怎么两个人一个比一个不按常理出牌!
后来他又载着自家老闆将老闆娘平安的送回了家,这回一点也没耽搁,老闆见老闆娘安全上了楼,便叫他调头往回走。
路上的时候,还吩咐了几次开快点。
到了地方时,霍临一句话也没再多说,直接推开车门就下了车。
张特助离远瞧着,啧,这脚步都比以前要快多了,老闆娘的威力果然是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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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的时候,霍临第一时间将屋子里的灯全部打开。
不过后来他隐约闻到了空气中飘着一股饭菜的香气,也一瞬间猜到了南辞到底来做了什么。
于是再也没急,缓步朝饭厅走去。
果然,餐桌上,摆了做好的饭菜,一共五个碗,每个碗上面都扣着盖子,似乎怕凉得太快。
霍临一一将碗上的盖子掀开,里面分别装着简单的小炒,米饭和一碗素汤。
一旁还有南辞留下的纸条,和她以前的字迹比有了些许改变,除了一样的好看隽秀之外,字体间隐约又多了一份大气和风骨在里面。
——冰箱里东西太少了,还有不少烂掉的!!拜託就算你不换,也叫佣人帮忙换一下嘛。简单替你做了几道饭菜,晚上回来要吃哦。
没有落款,像是猜到他一定会知道是谁留的一样。
霍临将外套脱下来搭在了椅背上,然后解开了衣领上的纽扣,缓缓坐到了餐桌前。
南辞或许不知道,他回国之后,虽然一直住在这里,却始终没再让外人再来踏足过。
甚至连一些细微的地方,他也维持着她还在时的样子。
冰箱里的东西,也是他偶尔路过超市时,想起她的话默默买回来的。
但他从来不做,只待东西烂掉,再换另一批。
想到这儿,他拿起筷子,夹了一口小炒,接着又送了一口饭进嘴里面。
他吃饭的动作不算快,举手投足间也还如往常一样安静沉稳。
但如果这会儿张特助在的话,肯定又要在心里惊呼了——他怎么劝老闆多吃点老闆都不听,这老闆娘只做了点家常菜,老闆就像是几辈子没吃过饭一样似的!
最后,霍临将南辞做的那些饭菜几乎全部扫光。
站起身时,他微微皱了皱眉,然后捂着胃去客厅的医药箱里面开始找胃药。
刚喝了口水将药送进嘴里,手机就在这时响起了微信消息提示音。
点开一瞧,是南辞发来的语音讯息。
——“不知道你今天会不会回那间公寓呀,好怕田螺姑娘做的饭菜坏掉……你忙完了记得回之前咱们住的那间公寓呀,田螺姑娘帮你做了一桌子好吃的!”
霍临靠坐在沙发上,单手搭在额头上,另一隻手则轻轻揉按着胃部。
好半晌,他低声喃喃:“田螺姑娘终于舍得回来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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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班时,坐进办公室后,霍临开口对张特助说的第一句话便是:“南辞今天来公司的话,第一时间叫底下的人通知我。”
张特助愣了愣,心想这老闆娘无缘无故来什么公司啊?
不过他也不敢多问,甚至还隐隐期待老闆娘真的过来!
他已经受过了这两位来来回回折腾的样子了,明明可以好好相处的嘛,为什么这么彼此折磨,顺带着还折磨他们身边的人!
他就是个例子!老闆娘在国外这几年,他活生生的累瘦了十七八斤,甚至还隐约有了秃顶的意思……
原以为老闆娘回来之后情况就能好很多,谁想这老闆还憋着。
所以这会儿张特助已经开始不住的祈祷了,希望今天老闆娘能赶紧解决掉老闆,两个和好如初甜甜蜜蜜才行。
可谁成想,等了一整天,南辞也没有来公司的迹象。
张特助第六次跟霍临
', ' ')('报告时,霍临的脸色已经不太好了。
等了片刻,霍临缓缓起身,拿起一旁的外套。
“走吧。”
张特助知道老闆说走去哪里,晚上有个酒会他需要出席,他一直帮盯着时间呢,可这老闆娘还没来呀……
“老闆,不再等等吗?”
霍临没出声,而是径直走进了电梯内。
他又拿出了手机,调出南辞的微信,今天,她一条语音都没发过。
霍临眼神有点凉,盯着她昨晚发的最后一条语音讯息,好半晌,将手机放回兜内。
没有耐心的小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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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边,南辞其实也有点心虚的。
因为这是她这几年以来,最久一次没给霍临发微信或者联繫了。
她一边任由造型师替自己打理着头髮,一边从化妆镜中看向顾盼。
“你真的觉得这样可行?霍临会不会生气呀……”
“要的就是他生气,发火,然后吃醋到失控!”顾盼越说越兴奋,“我跟你说,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你千万不能心软!不然他说不定要端到什么时候呢!”
南辞有点为难,“可我昨天……和他说了今天要去他的公司面试,现在直接爽约,会不会不太好呀?”
“他不是一副要公事公办的样子吗?你怕什么?爽约也是爽的他们公司hr的约,他如果不暗戳戳打听,怎么可能知道你来没来。放心啦。”
虽然觉得顾盼说得有些道理,但南辞心下还是有些不安稳,不过她也没再说什么,安静的继续配合着造型师了。
今天她一身打扮全是顾盼帮忙搭配的,以前几次宴会,南辞走的都是甜美可爱风。
但今天,顾盼却替她挑了一身十分性感的黑色长裙,抹胸款,隐隐约约能在前面看出南辞性感的曲线。下方的大裙摆直接落地,裙摆上铺满了小碎钻,十分漂亮夺目。
顾盼敢打赌,只要今天南辞进场,全场的焦点肯定都会放在她身上。
就在这时,门外有佣人敲门。
“小姐,客人到了。”
顾盼一听,便兴奋的起身,她和南辞说:“你先弄着啊,我下去接待客人,啊,就是我帮你找的那个男伴啦!你一会儿肯定会惊喜的!”
南辞勉强笑了笑,她现在心里全是霍临,别的男人再好也不可能给她什么惊喜的。
不过待她真正下楼之后,却真的被惊到了。
南辞看着眼前的男人,有些不敢确定的试探问了句:“秦予?”
秦予邪邪的勾着唇角,冲她一笑,“好久不见啊,南二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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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辞打死都没想到,顾盼替她找的人会是秦予。
而且她还问顾盼为什么不提前告诉她,如果她知道是秦予的话,肯定不会答应的这么痛快的!
顾盼答得理直气壮,“我要说了是他,你还会听我的吗?安啦,咱们呢下药就得下剂猛药,一般的药效不够的。况且这小帅哥之前我就觉得挺合眼缘的,后来又因为我那个小姐妹跟他熟了,感觉是个好人。这次我说是为了帮你,他二话没说就答应了。”
南辞尴尬地坐在车子后座上,身子儘量的往车门这边靠,和秦予之间几乎能隔开两个人的位置了。
秦予有些好笑,“我又不能怎么样你,你吓成这样做什么?”
南辞尴尬笑了笑,摇摇头,“还是别引起没必要的误会为好。”
秦予眉梢挑了挑,“可咱们今天去那个宴会,不就是为了让别人误会的吗?”
南辞:“……”
她心里无限后悔,恨不得现在就跳下车离开,可是车子马上就要开到会场了,而且看这架势,已经是骑虎难下,由不得她做选择了。
而此时此刻,霍临已经到了酒会会场内。
一同来的还有陈进,他正笑嘻嘻的勾搭一个美女呢,瞧见霍临来了,连忙说了句“再聊”便直奔他过来。
“我听说,小南辞已经回来了?”陈进见到他,第一句便开口问道。
霍临从侍者那里接过一杯香槟,淡淡出声:“恩。”
“啧。”陈进略嫌弃的看了霍临一眼,“你这副死德性,也不怕小南辞真的抛下你再找一个年轻的帅哥……她……”
陈进像是看到了什么一样,没说完的话忽然卡在了喉咙里。
他嘴巴微张,视线一会儿向门口看着,一会儿又看向霍临,好半晌后,干巴巴地冲霍临开口:“霍三,你回头看看。”
霍临顺着他的话,回过头,淡淡朝那边看过去,片刻后,眸子瞬间变沉。
会场中央,南辞正被一个年轻男人揽着肩膀带着走进来,她表情一如之前那般自信大方,甚至穿着打扮也与以前有很大的不同。
霍临看了看她前襟没遮挡住的那一片雪白,看着上面精緻的锁骨以及那抹暧昧的弧度,周身顿时散出了让人惧怕的阴冷和戾气。
', ' ')('陈进这会儿也不敢再开他玩笑了,想了想,试探着开口:“或许小南辞是来找你的吧……”
不过这话,就是别人说给他听,他都不会信的。
来找霍临至于跟在别的男人身边吗?
而在远处的南辞,几乎一进门就瞧见了霍临。
只不过她有点心虚,不敢一直看着他的方向,脸上虽然挂着笑,但其实嘴里还是小声的带着冷腔对秦予说:“手放下。”
秦予不为所动,“我又没真的碰到你,就是虚摆个姿势而已。反正咱们都知道今天来是什么目的,太虚假了你觉得霍三少会信?”
南辞懒得理会他的歪理,顿了顿,悄悄抬起眼,又朝霍临那边看了过去。
但哪想,霍临这会儿已经离开了原处,他站着的位置,只剩下陈进和一隻落在地上的,碎掉的高脚杯。
她有些急了,四周看了看,最后在侧门堪堪发现了霍临马上要消失的身影。
她再也顾不上什么,扔下秦予,提着裙子便朝那边跑了过去。
推开酒会会场的侧门后,发现那片走廊漆黑一片,她心里有些害怕,正犹豫着要不要继续上前时,手腕忽然在这时被人狠狠攥住。
接着,她整个人都被按在了墙边,双腕紧紧被禁锢着举上头顶,压在墙上。
对方几乎连一丝一毫的反抗机会都不给她,下一秒,强势霸道的堵住了她的唇。
清冽熟悉的气息钻进鼻腔后,南辞原本乱跳的心臟渐渐平稳下来。
她顺从着接受着霍临这记好似撕咬一般的深吻,末了,在她觉得自己要被他吻到窒息时,终于被他鬆开了。
他带着深喘,薄唇轻贴向她的耳廓。
“故意的?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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