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崖涘总是宠溺地牵着他,温声道,你不懂的。
再后来,天地局现,崖涘去凤宫寻他,让他去登至尊神位。他摇头拒绝了,在崖涘再三劝说时,他突然焦躁,赤足踏在流云上,大声对崖涘道,你不懂的。
到得今时今日,到底是谁懂得了,谁不曾懂,时光已经杳杳不可追了。那个懂得者,又是否当真懂得,懂得了什么,答案更是散落在烟霞内,化作幽冥银河……一片片,幽蓝色冰晶坠泪。
南广和最终只是轻轻地靠在叶慕辰肩头,对他说,“我想回家。”
一滴泪从叶慕辰眼角坠下,淹的他鼻腔喉口都满布湿意。他也闭了眼,握住南广和柔荑般的手,十指紧扣,沉声道:“好!无论帝尊你去往何处,臣总是随你一道走的。”
“……呵!”
南广和似笑似叹息,十息后,蓦然睁开眼,皱眉嘟囔了一句。“这个死阿渊,居然当真与白海打起来了?”
轮回殿内轰隆隆如同有千万匹马狂躁地踏遍四方,刚架好的金丝楠木房梁断裂成十几截,判官拼死抱住盘龙柱,口中大呼道:“大人不可!大人息怒啊!”
一袭红衣的花清澪刚抬手搭上谢灵欢衣袖,立刻全身战栗不休,冥气如有实质般裹住了他。从神魂深处逼出来的湿汗沿着鬓角爬到衣领内,嘀嗒嘀嗒,红衣濡湿得仿佛刚浸过幽冥河水。
不知是福至心灵,还是他当真觉得难受到不能忍。花清澪突然蹙眉低声道:“景渊,我……我好难受。”
这一声又轻又柔媚,仿佛贴着谢灵欢耳蜗内吹过的风,激的他全身一震。手下动作就慢了半拍,明月剑剑尖一歪,偏离了白海肌肉虬结的心口,落在左肋下方。
白海低头看向自家飙出黑血的伤口,双手大张,怒吼道:“你个不要脸的唠叨货!都与你说了,第五块骨就在我手里。若是没有这块仙骨加持,你以为这几千年我在下界是怎么熬过来的?!”
“在你手里,还是在你体内?”谢灵欢也吼回去,顿了顿,虽然神色愤愤,到底还是弃了剑先伸手将花清澪拉回自己怀里。他搂住了人,又朝白海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咆哮了一声。“再敢耍花招,本王今天就叫你神魂俱灭!”
白海鼻翼大张,喉口呼呼地喘着粗气。三息后,才满脸不甘心地捏拳怒道:“等老子登记完生死簿,那块骨头自然会飞回至他体内。你急什么!”
闹来闹去,却原来闹了个大乌龙。
谢灵欢心下已经明白是帝尊南广和耍他,错怪了白海,但他嘴里却依旧不饶人道:“哦?你有说吗?你不说本王怎会知晓?”
白海嘴皮子历来不利索,做了几千年的妖,更加争不过了。他眼下在幽冥,不得不敬重谢灵欢三分,最终只能拿手捂住伤口,一脸郁闷憋屈。“现在说了,可以让我登记生死簿了?”
“去吧去吧!”谢灵欢笑眯眯地朝他挥挥手,又将花清澪搂紧了些,转脸寻判官。“判官,生死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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