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景渊。”
花清澪软软地倒在谢灵欢怀内,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意识一片昏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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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时,花清澪发现自家早已离了幽冥,不知何时被人放在了他的出生地。——是在碧落天外,悠悠白水,从上古洪荒开辟天地后便陆续流淌,涓滴地汇聚成了银河。
兴许是见到他睁眼,银河水也泛起微澜,欣欣然,似乎在与他对答。
“唔……”
花清澪挣扎着起身,红衣如波浪般抖动不休。啪嗒一声,从他怀里掉下块缀着七色霞彩的腰牌,以上古篆字题着他的名姓。与腰牌缠在一处的,还有个留声玉简,手指抚摩时,玉简内传来谢灵欢隐隐然带笑的声音。
“清儿,你且在银河边玩耍,待我在凤宫内请到了赐婚诏书,这就来寻你。”
花清澪放下玉简,久久地立在银河畔,眼眸轻垂,桃花眼底藏着说不清的情绪。那块七色霞彩的腰牌被他勾在尾指,丝绦轻轻地摇曳。
他如今早已不再是第三十二重天仙帝,座下无数妖灵也散落于各方,只剩下他一个,才能这样毫无遮拦地立在他原初的来处,不声不响,也不须同任何人解释。
树下野狐哀于荒野,幽冥黄泉中历历苦难,此刻于天界银河水前,似乎都不值一提。
碧落天永远是这样的超然物外。
呵!
花清澪探手入银河,水滴从他指缝间活鱼般弹跳起来,散发出点点白光。
“这水依然认得你呢!”
花清澪倏地回头,见谢灵欢不知何时已经从凤宫出来了,穿着一袭寻常的青衣,立在娑婆花树下呲牙望着他笑。
上界的娑婆沙华如千堆雪般雍容,枝枝叶叶,舒卷有余情。谢灵欢冲他扬起手,雪色娑婆沙华便堆在谢灵欢肩头,簌簌落地有声。
“这树,也认得你哩!”花清澪起身,入鬓长眉轻挑,意有所指。“方才我醒来时,河边并没有这株树。”
只有寂静的无根花,一朵朵,漾在银河水底的影子中,与他顾影俩相怜。
“哦?”谢灵欢似乎听懂了,又似乎没有,漫不经心地笑道:“碧落天事务已了,可要随处走走?”
花清澪垂下眼,苍白手指痉挛了一瞬,随后沉默着摇头。
“你看你总是这样!”谢灵欢懒洋洋地走近,一把揽住他肩头,轻声笑道:“作甚总是闷闷不乐?难道是到了银河,又想起昔日种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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