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灵欢看向脚边瞬间面色如土簌簌发抖的翩跹,呲牙笑了笑。“我要他做什么?我要那具空棺。”
农夫鼻翼大张,喉咙里咻咻地喘着粗气,片刻后,大手一挥。“结阵,射!”
在他们谈话间,扮作百姓的兵士们早就意识到不寻常,蹲身从身后取弓搭箭,农夫一声令下,众人脚下快速变换阵型,扇子般围住谢灵欢与花清澪。火把扔在地上,撩起柳树下草皮,灼灼地散发出黑烟焦味。
箭矢飞如流蝗。
谢灵欢抬手抓住大把箭,指尖轻动,那些箭便都折断了。他把断箭随意地盘在指缝间,弯眼笑道:“倘若本王要杀你们,胜似探囊取物。之所以不动手呢……”
谢灵欢顿了顿,漫然道:“是因为我懒。”
“懒”字出口,箭矢纷纷从谢灵欢手中飞回,顿时人人都如刺猬般倒伏于地,血流如注。又似被镰刀收割的稗草,在夜色下死寂,空余下火把噼啪燃烧的黑烟。
血蜿蜒地渗入草皮,嘀嗒,嘀嗒,沿着黑色泥土爬到花清澪与谢灵欢的脚下。
花清澪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
谢灵欢恰好回头看见,沉吟片刻,才道:“哥哥莫要心软!这些人本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再者,找东西要紧。”
血漫过泥土,翩跹脚尖抽搐着爬向花清澪,大哭道:“公、公子,花公子,阿奴愿意伺候您,给您做牛做马,你、你不要杀阿奴!”
花清澪越发皱眉。
两个声音同时传入他耳内。谢灵欢在说话时,翩跹在哭。
“哭甚?”
花清澪皱眉低头看向脚边挂着的翩跹。他生得清艳,猎猎红衣在黑夜与火把交替明灭的光线里格外美。
翩跹扬起脸望他,抽泣着呆了呆,声音凄婉。“公子……公子你莫要杀我!”
翩跹抱住他红衣下的靴子,将脸在他腿上蹭了蹭,眼泪迷糊的脸惨白似鬼。“我、我晓得你要的棺材在哪?”
花清澪耐下性子,又问他。“哦?在何处?”
谢灵欢冷冷地瞅着他俩,从鼻孔里嗤笑了一声。“哥哥怎地不问我呢?”
花清澪入鬓长眉皱的几乎要打结。他不得不抬头,又安抚谢灵欢。“景渊晓得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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