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清澪呼吸微乱,仓促地掉开头。不知为何两颊居然飞起了淡淡的红云。“……甚好。”
这人不记得了。
谢灵欢压下心底失望,脸上不显,只狠狠地捏了把这人腰间软肉。“在外你我是契兄弟,你唤我景渊即可。”
花清澪胸口起伏,片刻后,强自掩住内心慌乱,淡淡地岔开话题。“看起来我比你年长。”
“嗯,就依你,你做契兄。”谢灵欢笑起来左边嘴角微歪,梨涡浅现,星子眼雪亮。“若是在外人面前,我或称你哥哥,或唤你作花时。你我二人是从江南地界来的盐商,此次入京,是来商铺收账的。我是江南景家的少东家。”
有门有路,脉络分明。倒像是很早前就安排好了的一般。
花清澪微怔。“江南当真有景家?”
“哈哈,哥哥你可真是老实!”谢灵欢大笑着搂紧他,轻.吮.脖颈,留下朵红梅。
片刻后,谢灵欢似真似假地,附耳低低地笑了一声。“你就当作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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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
洛阳城内,白水。
化名景渊的谢灵欢与花清澪雇了座画舫,船头摆设几案,仆童伺候着上酒菜,另外有个乐伎半抱着琵琶拨弦。
谢灵欢又抿了口酒,轻笑道:“哥哥换裳怎用了这许久?”
刷!珍珠帘子一阵轻晃。
花清澪拨开帘子,低头从画舫内走到船头。他立在谢灵欢身前,上下打量自家新换的雪色蝉翼纱衣,青色方巾下墨发半束,蹙眉抱怨道:“景渊,我不喜白色。”
谢灵欢手指捏着白玉杯,闻言笑了笑。“哥哥穿白衣最好看。”
花清澪蹙眉。
谢灵欢却缓缓地起身,噗通一声掷下白玉杯,轻巧地搂紧这人腰肢转了个胡旋儿。他低头望着怀内半倚的人,笑道:“每次见哥哥穿白衣,景渊都忍不住……渴的很。”
“渴?”花清澪似笑非笑,配合他演戏。“你若是渴了,我替你倒酒去。”
谢灵欢含笑啄了一口他艳美双唇,星子眼底光彩熠熠。“哥哥,我的傻哥哥哟!难道你竟然不知,景渊所谓渴,是渴慕?”
连绵的吻落下,谢灵欢话语声亦像是掺杂了蜜。“……能解景渊之渴者,惟有哥哥。”
画舫船头,乐伎琵琶轮指愈发急,紧接着就是如疾风骤雨般的连音。
白水两岸林木苍翠,沿着水面又行了半盏茶,乐伎指下琵琶余音尽,空弦震颤,在耳内连绵不休。依稀能见到多如过江之鲫的寻欢花楼船。遥遥地,各色香风浑浊地飘入鼻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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