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那双死死落在她身上的眉目,剥开了往常刻意装扮的温和儒雅,只剩下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的阴鸷。
“这么看孤做什么?”一时不应,心里某种叫嚣的满足又癫狂了些,他动作极慢俯身,堪堪停在靠近许意棠半尺之距处。
“别以为孤不知道,孤能落到如今这般田地,都是你和傅晚韫一早设计好的!”
越说越激动,甚至到了最后他已经控制不了情绪,想也不想便抬手死死掐住许意棠莹白的脖颈。
电光火石间,许意棠忍着几欲折颈的窒痛,被迫昂首与他对视时,清澈的眼底没有一丝一毫的畏惧。
“你的主子把我从长安带到这里,你若是掐死我,看你怎么交代。”
如今傅云泽能在白虎道随意进出,且得了方才那位被宠坏了的大小姐裴沁青睐,想来定是遭了大唐举国通缉,被滔天仇恨的支撑忍了屈辱,逃亡北祁与一早便投靠了的白虎道裴氏沆瀣一气。
好巧不巧,裴夙这位白虎道唯一的嫡公子恰好死在她和傅晚韫之手,利用这一点便能将高手排行榜榜二的裴安收为己用。
晕厥前,许意棠清楚听到裴安扬言要将她给裴夙陪葬,想来没有裴安的授意,傅云泽也不敢真把她掐死。
毕竟傅云泽现在和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没有什么两样,做太子时本就被唐帝限制,举步维艰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势力,又被傅晚韫不遗余力连根拔起。
最让他气郁的,只怕自以为青龙庄和长炼城这两张底牌,到头来却是傅晚韫一早挖好的坑只等他往里跳。
昔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唐太子,沦落到如今,唯一能仰仗的,也只有用背叛大唐万民交换的白虎道。
比照傅云泽这张往日春风得意的俊秀面庞,如今只剩难掩的憋屈,许意棠只觉解气得很。
“贱人!”他用尽了极大的力气,唾骂着甩开许意棠。
不得不承认,许意棠此话是狠狠戳进他心窝最见不得光的阴影处,生生撕破了他最不愿说出的不堪。
记忆当中,许意棠从来都是依附他才能活的莬丝花,是绝不会有现在这种噙着淡淡嘲讽的冷静眸光的。
不!他绝不允许!
凭什么他落魄了,只能屈居于裴安那个莽夫之下,连一条丧家之犬都不如。
而这前世口口声声心悦他一人的贱.人,重来一世胆敢抛他弃他,与那早就该死的佞臣双宿双飞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