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私下没少和傅晚韫有所往来。
尤其是傅晚韫在临沂之战和平反柳贼中的慷慨相助,倒是让他对这位准妹夫放心了些许。
他本就不是捕风捉影的性子,自然对大唐摄政王心狠手辣、杀人如麻的传闻心有存疑,因自家妹妹与此人一来二往的接触,进一步让他松弛了抗拒。
是友非敌,是他深思熟虑过后暂且的评判。
所以淡然孤傲的太子殿下,在和亲队伍临走前一改往日惜字如金的性子,一字一句叮嘱。
无需多言,只消一个对视,傅晚韫便懂了楚朝宁看似恳求的语气下掩藏的威胁和警告。
前世楚朝宁本就与他那好皇侄水火不容,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一世楚朝宁的言行举止倒也挺对他的胃口。
拐走了人家的宝贝妹妹,楚朝宁没向前世恨不得提剑砍了傅云泽一般待他,他便破天荒看楚朝宁顺眼了些。
于是换了身红妆衣袂张扬的郎君扬了扬唇,眉峰微动多了几分耐心颔首道,“自然。”
话落,他顿了顿,还饶有兴致后退半步,有模有样拢袖拱手行了一礼。
没给楚朝宁回话的机会,心情愉悦得勾起唇角,把他那张本就不俗的面容衬得愈发昳丽。
“咚——”
一道悠扬的钟鸣声响起,绵长的队伍带着金轿当中的恒楚公主自长乐门伊始,距离碧瓦朱檐的楚宫渐行渐远,直至隐没。
宫墙上,眼见那顶摧璀璨夺目的金轿,在整个临安城的万众瞩目下一步一步走近城墙,越过护城河再也看不见影儿,小姑娘这几日强自压抑的酸涩终于浸透鼻尖。
“呜呜呜……”到底是十四岁的小姑娘,魏宜萱绷不住眼角潸然而下的离愁,紧紧抱住顾寒苏泣不成声,“我舍不得棠姐姐……”
“萱儿不难过,”顾寒苏重重吸了吸鼻子,强颜欢笑抚上小姑娘的脊背软声安慰,“等你长大些,若实在惦念棠棠,我便带你去长安。”
“……寒苏姐姐,那你答应我,以后你不要也离开我好不好?”许是第一次经历离别,小姑娘的情绪起伏很大,鼻音浓重到几乎听不清说了什么。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