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锦铖拍拍严栩的肩:“我刚留他了,他说回去太晚影响工友休息,我也说下次请他吃饭。”
这事也只能怪自己刚才没提前跟池烨说,严栩点了下头,随后取来挂在厨房门口的围巾递给方锦铖:“铖哥你也快回去吧,时候不早了。”
“好,”方锦铖应声,却低下头来,“帮我戴一下?”
严栩抿唇挣扎,但见方锦铖目光炯炯地看着自己,他有些受不了这样的视线,缓慢地将围巾搭上方锦铖的脖颈,帮他好好系上了围巾。
方锦铖的嘴角始终噙着笑意,戴好围巾后他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严栩细软的头发,柔声道:“我回去了,你早点休息。”
“嗯,好。”严栩恍恍惚惚地应了一声,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十几年前的一幕。
他妈和方建国结婚后,他和严栢也搬到了方家。在此之前,他只见过方建国和方锦铖一面,再加上他本就寡言内向,一直融入不了这个再组家庭。住了两个月,他和继父、继兄说过的话都没他打喷嚏的次数多,他始终觉得自己是外来客,对继父、继兄有种畏怯感。
有一天晚上,严栢新买的钢笔不见了,在房间里来来回回翻了几遍都没有找到。严栢便坚称是他给偷拿了,理由是他第二天要参加学校的硬笔书法比赛。
当时的他还学不会圆滑地处理自己和严栢之间的矛盾,更受不了被污蔑是小偷,便先动了手,两人顿时扭打在一起。
但他很快就被压制在地,严栢踹了他一脚,让他滚出这个家。人的气性一旦上来了,脑子就像生了锈的卷闸门一样没法思考,他当时怒不可遏,压根没有时间去考虑“我一旦跑出了家,是不会有人去把我找回来的”后果,连外套都没带一件就冲出了家门。
深夜凛冽的寒风一吹,他才回过神来,但后悔已为时已晚。他躲进了附近一家24小时自助银行躲避寒风,打算到了早上再回去拿书包。
但他在自助银行里没待多久就听到外边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那声音既熟悉又有点陌生,起初他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声音越来越近,一声盖过一声,他才确定是真的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
他打开资助银行的玻璃门,便看到少年时期挺拔英俊的方锦铖臂上挂着一件衣服,焦急地四处张望,直到看到他才顿住视线。方锦铖走到他面前,给他披上衣服,温柔地说:“外面冷,回家吧。”
他仍旧有些惧怕严栢的拳脚,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
方锦铖又向前走了一步,举起手用温热的掌心在他的头顶温和地轻抚了两下,他说:“钢笔已经找到了,不怕,哥哥带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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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感冒(1)
第二天上午,严栩接到方锦铖打来的电话,说临时接到通知,要去外地出差两天,今天没法送烫伤膏了。
虽然心里有一点点遗憾,但严栩嘴上带着笑意,说:“没事,工作重要。”
刚挂掉电话,一位穿着蓝色冲锋衣的外卖派送小哥进店,扬声问道:“是严栩吧?”
严栩茫然地点了一下头:“怎么了?”
“您的外卖。”小哥把一只袋子放在餐桌上,急匆匆地走了。
“外卖?我没点外卖啊——”严栩追出去,小哥已经敏捷地骑着车绝尘而去。他回屋,疑惑拿起桌上的白色塑料袋,看到流水单上的物品信息时,紧抿的嘴角不自觉地挑起。
袋子里装了两管烫伤膏,还有普通家庭常备的退烧药、感冒药、维生素,除此之外还有一瓶止咳糖浆。
“叮”一声,方锦铖的信息适时到达。
【希望你永远用不上它们。】
严栩回复完消息,拿起了袋子里那瓶止咳糖浆,不由得赧然一笑。
读初三那年的开春,他得了重感冒,在课堂上咳得老师根本没法正常上课,于是班主任让他回家休息一两天,等感冒好了再去上课。
中午的时间,家里一个人都没有。
他回到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艰难地咽下去,润了润撕裂般疼痛的喉咙,然后回房间躺着,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他做了一个梦,梦见独自走在一望无际的沙漠之中,凶猛的烈日几乎要晒干他身体里的所有水分。就在他迷迷糊糊即将因为极度缺水而倒地之际,一个人走进了他朦胧的视野。
“小栩,”那个人叫他,“快醒醒。”
他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看到了方锦铖趴在他的床前,神色慌张焦急:“小栩,你咳得很厉害,起来,我带你去医院。”
他茫然了片刻,意识到眼前的一切不是梦境。
大概是生病令他生出了一点耍性子的勇气,大概是方锦铖的眼神太过于温柔,他偏了偏头,嘶哑开口:“哥,嗓子疼。”这是他第一次主动管方锦铖叫哥。
方锦铖摸他的额头,说:“乖,哥带你去医院好不好?”
因为没有发烧,他执拗地不肯去医院。方锦铖大概是以为他怕吃药、打针,便出去给他买来了止咳糖浆,像哄小孩似的将一个杯盖的糖浆递到他唇边,说:“这个不苦,是甜的。”
这个不苦,是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