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烟:发“累了一上午,好饿”,朋友圈仅教授可见。
陈佳肴一愣,好像忽然明白沈烟什么意思了。这种带着套路的试探让她生出隐隐羞耻的情绪,她别扭地拒绝:我不要。
沈烟:不要个屁,听我的!快点!
纵使嘴上说不要,可心里还是有所期待,尽管这种期待不够光明长大。陈佳肴想着,满身别扭地靠坐在椅上上,她把外套反向罩在自己身上,一下一下抓着衣摆,把棉衣抓得皱皱巴巴,就像她那颗被沈烟煽动着想要作祟的心。
十分钟后,陈佳肴发了朋友圈,朋友圈仅限周延礼一个人。
十五分钟后,陈佳肴收到周延礼的微信。
-想吃什么。
陈佳肴先是面无表情盯着手机屏幕看了一会儿,然后在沈烟无限催促中把外套猛地拉过头顶,一二十秒后才拉开外套,然后对上午饭结束回来的同事,同事好奇问:“什么事那么开心?”
陈佳肴轻轻“咳”了一声,若无其事地眨了眨眼睛,“啊?没什么事呀?”
同事说:“看你这表情还以为你中了什么大奖呢。”
陈佳肴抿着唇没说话,只是眼里的笑却像一层一层海浪,汹涌掀来。
一如此刻。
陈佳肴看着电梯玻璃壁里的自己,浅黄色的棉衣外套,冬裙短靴,白色针织帽,帽顶一颗毛绒绒的小球,她抬手抓了两把,脸上嘴角始终挂着想要忍下去却又明晃晃昭告天下的笑。
出了电梯,还没走出大厅,陈佳肴就看到周延礼车子一如既往停在路边,她快步走过去,跟往常一样先敲车窗,车里的周延礼探身把车门打开,问:“冷吗?”
陈佳肴眯着一双眼睛摇头。
周延礼看到她笑唇边也溢出笑意,他说:“上来。”
陈佳肴爬上车。
车里暖气开得足,她刚上车就要脱外套,周延礼瞥了一眼,把饭盒递到她手里,然后动作十分自然地握了下陈佳肴的手,说:“有点凉,外套穿着。”
他仅仅握了一下,三五秒的时间,然后宛若什么也没发生一般抽回了手。
陈佳肴愣了一瞬,也跟着沉默了一瞬,她握着饭盒没有打开,低着头,低眉顺目,看上去脾气很好的样子。
周延礼看了她一眼,仅一眼便意识到她的情绪变化,“怎么了?”
陈佳肴抿了抿唇,低声说句:“没事。”
周延礼闻声又看她一眼,没追问,只是安安静静在旁边刷手机,偶尔提醒陈佳肴不要总吃菜,多吃两口米饭。
陈佳肴全程没应声,吃饭的兴致也不高,随便吃几口就说饱了。她把餐盒收拾好,抽了纸巾擦嘴擦手,扭头说:“我走了。”
周延礼撩眼皮看她,“就这么走了?”
陈佳肴没听明白,“还有事吗?”
周延礼“嗯”一声,放下手机,面上没什么表情看着陈佳肴说:“准备带着情绪工作一下午?”
陈佳肴一顿,抿唇不语。
周延礼静静看着她,数秒后先叹了口气,口吻细数有几分无奈,也有几分暧昧的宠溺,他说:“你为什么要欺负我。”
陈佳肴差点以为自己听力出了错,她微微瞠目,扭头看向周延礼,抬手指了指自己,嘴巴张张合合怎么也说不出那两个字。
欺负?
他怎么好意思说这种话?
陈佳肴半个身子都着了火,她羞耻得耳朵也红脸也红,声音结巴反驳:“我、我哪有。”
周延礼一瞬不移盯着她,盯得陈佳肴脸更红,车厢暖气好像越来越足,她想逃走,却被周延礼用目光紧紧抓住,逃脱不开,她无处可躲,只能硬着头皮对上周延礼的眼睛。她眼睛像受惊的小鹿,明明胆怯又怂,却偏偏强撑着故作坦然迎接他的目光。
周延礼到底舍不得她这样,淡淡收回目光。他不拿眼睛逼迫她,不代表就会这么放过她。表情口吻都很淡,开口却是一句:“知道我现在在追你,不敢像以前那样凶你是不是?”
他总是这样,把追她摆到明面上,闹得她目光躲闪,心跳也乱作一团。
“你……你别总是这么说行不行。”陈佳肴低着头抠自己的指甲。
“身为一名合格的教授,言行一致是基础。”周延礼故意逗她。
陈佳肴感觉自己待不下去,她小声说一句“我上去了”,转身推门就要下车,却被周延礼眼疾手快攥住手腕。
她手腕一截,又白又软,每次周延礼攥住都会在心里想一个成年人怎么能软到这个地步,脆弱得好像一个瓷娃娃。
这一攥,好像直接攥住了陈佳肴的心,她呼吸一滞,猛地扭头,瞠目。
像喝喝。
周延礼眼底闪过笑意,指腹轻轻摩擦陈佳肴的轻薄脉搏处,“不说清楚不给走。”
陈佳肴感觉手腕都要烧起来了,她拼命挣脱,可她哪里是周延礼的对手。
“周延礼!”陈佳肴故作生气。
周延礼不为所动,甚至点点说:“有气就撒。”
陈佳肴都要急死了,“你怎么又这样!”
“哪样?”
“无赖!”
周延礼被她可爱到,偏开头失笑出声,好一会儿才点点头说:“嗯,被你发现本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