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佳肴坐着,尤点点站着,尤点点就那么抱着陈佳肴的脑袋喊:“想死我了!”
陈佳肴哭笑不得,最终实在忍不了这诡异的姿势,站了起来。结果她刚站起来,尤点点就喊了一句:“啊!你怎么偷偷长高了!”
陈佳肴失笑,正要说什么,忽然瞥见尤点点指间一抹碎光,她愣住,问:“这是……”
尤点点非常自豪地竖起手指,“六位数买的!”
陈佳肴沉默片刻,扭头对陈稳竖拇指。
童飒翻白眼说:“你瞧瞧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陈稳及时开口阻止,“差不多行了,再大的世面我买不起了。”
尤点点立马扭头,眼睛瞪得像铜铃,“那么没有上进心,我怎么放心把自己交给你!你刚刚在车上还吼我!凶我!我们现在只是订婚,不是结婚!你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给谁看!”
陈稳“啧”了一声,抬手要捂尤点点的嘴,被尤点点一把拨开,更凶地喊:“你干嘛!你还要剥夺我表达情绪的权利吗?陈律师!我要告她!”
话题猝不及防转到自己身上,陈佳肴沉默片刻,默默伸手抱住童飒的胳膊,满脸无辜说:“我还没有转正,喊律师不合适。”
尤点点吸了口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眨巴眨巴眼睛掉起了眼泪。陈佳肴见状立马就慌了,却不想还没来得及出声就被童飒捂住了嘴,然后陈佳肴就看到陈稳二话没说盖住尤点点的眼睛,满口妥协说:“行行行,买买买!马上挣钱马上买!”
“你骗人。”尤点点撇嘴,“你驴上也买不了。”
陈稳叹气,“我努力驴上买。”说完扭头看向陈佳肴,“孕妇情绪起伏大,原谅她。”
陈佳肴傻了,“什么?”
童飒胳膊搭在陈佳肴肩上,“是的,你要做干妈了,开不开心?”
陈佳肴不知道说些什么,最后还是选择冲陈稳竖拇指。
哄闹结束,终于开始吃饭,陈佳肴吃到一半才想起来张小峰,“峰哥呢?”
“实验室泡着呢。”童飒嘴里啃着鸡爪,说得含糊不清。
话题很快步入下一个,张小峰的名字从童飒口中轻描淡写闪过去。陈佳肴借着喝水的动作打量童飒提起张小峰时的表情,并无任何异样,一如当年爽朗坦然。陈佳肴隐隐意识到什么,口中的白开水忽然多了几分涩。
也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如愿以偿的。
三年重逢,见面总归跟微信不太一样,即便在聊天记录里补了很多信息,可当大家坐在一张桌子上,陈佳肴才承认自己还是错过了他们很多生活。尤其是听童飒尤点点她们聊心照不宣的梗时,陈佳肴面上笑容依旧,眼底却泛起了浅浅涟漪。
时间流逝,总要带走些什么。
感情上,错过的,补不回来,功过是永远不能相抵的。
夜色渐浓,月更清亮。
十点刚过,尤点点和陈稳要回家。尤点点现在怀着身孕,不能再熬夜太久。童飒虽然两年前已经身体完全康复,但后续作息还是要注意,所以也要回家了。只有宗健,陪着陈佳肴去往地铁口。
却不想两个人还没抵达地铁酷,陈佳肴就接到了周明宣的电话。陈佳肴和秦煦岚关系亲近,和周明宣却始终不远不近,她从未接到过周明宣的电话,眼下突然来电有点没反应过来,接通以后口吻有些拘谨地喊了声:“叔叔。”
周明宣“嗯”了一声,算应下了这声“叔叔”,他问:“结束了吗?”
陈佳肴“嗯”一声,“您有事吗?”
周明宣说:“我倒是没什么事,就是延礼,喝多了,他明天学校有事,我不方便送他回去,喊代驾他又不乐意,你方便过来吗?”
陈佳肴庆幸自己晚上没喝酒,她询问了周明宣地址,跟宗健道谢分别。
这里距离周延礼的地址并不算远,陈佳肴干脆打车过去,仅用五分钟,她就站在了周延礼车前。
周明宣大概是刚走,以防周延礼睡沉特意把窗户开了一小截缝隙,风吹起周延礼的头发,他发丝看上去格外柔软,与他强硬的性格截然相反。
陈佳肴盯得手痒,看了好一会儿才轻轻拉开车门上车。她动作很轻,几乎没发出什么声音来,副驾驶靠着的男人却敏锐地睁开了眼睛。他身上有淡淡的酒味,不知是车里暖气开得足,还是真的醉得厉害,他脸上有些不自然的红,看到她也有短暂地失神,然后嗓音低沉地问了句:“你怎么来了?”
“叔叔喊我来的。”陈佳肴说。
周延礼闻声眼睛更加一瞬不移地盯看陈佳肴,他唇边似有笑意溢出,片刻才低说:“你喊他叔叔,喊我什么?”
陈佳肴沉默了片刻,看着周延礼的眼睛问:“你喝多了吗?”
周延礼轻轻一歪头,“好像有点。”
“那我不要现在跟你说。”陈佳肴说着微微前倾上身,伸手帮周延礼扣安全带。
周延礼全程不为所动,他看着陈佳肴伸长手臂宛若抱住他一般从旁边拉过安全带,她低着头,他不需低头便能闻到她发间的洗发水味道。
和他昨晚用的一样。
她的头发很长,随着她的动作飘落在他腿上,身前,甚至更加隐晦的地方。头发能有几分重,可周延礼却觉得这根根缕缕都缠上了他的心,也负重了他的呼吸。
胸口渐渐滚烫,腿间蔓延着酥麻,眼里也几乎要滴出男人强势的气息,他看着陈佳肴双手在他身前划过,女人细白的手腕柔软,在昏暗的车厢里闪过,晃得他头昏脑涨。
大概是酒精上了头,他突然没忍住一把扣住了陈佳肴的手腕。
男人手掌宽大,掌心滚烫,指骨清晰有力,让人难以挣脱半分。
陈佳肴一怔,还没来得及抬头,男人的另一只手忽然揽上了她的腰肢。
她瘦,腰也细,即便穿着毛衣也只是盈盈一握。
周延礼顺势将下巴搁进陈佳肴柔软的肩窝,这一小隅地带,没有装酒,却让他醉得一塌糊涂。
他开口,声带早已被酒精浸泡得沙哑十分,经由几分睡意,更显慵懒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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