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凭什么?
可……她要认错吗?
她不想。
因为她不想认输。
她已经没有可以再拿去输的东西了。
所以她死死咬着薄唇,贝齿在粉唇碾出白色印痕。
一言不发拧开脑袋。
少女侧过脸时,面庞线条由额角延至挺翘鼻梁,直至落在下巴下颌角上。
她不知不觉长出了属于成年人的棱角。
一瞬间,周延礼意识到,面前这个总被他当成孩子的女孩子,其实已经在这个他看不到的教室里长成了大人。
他看着这个小大人倔强的侧脸,几秒后淡淡移开了目光。
他说:“你回去吧。”
“好好上课。”
说罢转身就走。
丝毫没有犹豫意味。
他顺着她来,她却慌了。
陈佳肴眼底瞬间溢出湿泪,她几乎要把唇瓣碾出血痕。
在又一阵风吹过的时候,一道抑制不住的低泣声传进周延礼耳朵里。
周延礼脚步一顿,停了下来。
陈佳肴看着男人的背影,苦得更凶。
前后几秒,周延礼折返。
他来到陈佳肴面前,从口袋掏出纸巾轻轻覆盖在陈佳肴眼睛上。
纸巾泛着淡香,是不属于冬天苦涩的味道。
陈佳肴眼泪大颗大颗地掉,她听到头顶传来周延礼看似平稳细品却有些无奈的声音。
他说:“什么都依你,你还要哭。”
“叛逆期来了?”
才不是。
她哪里有过叛逆期。
被人宠大的孩子才敢有叛逆期。
“陈佳肴,我以前就说过,我可以不问,只要你能处理好。”
“可是显然,你处理不好。”
“哭,除了浪费纸巾,并不能解决任何事情。”
又是这样。
满口凶巴巴的大道理。
陈佳肴从周延礼手里夺走纸巾,赌气一般闷闷说:“我会还给你的。”
周延礼差点被气笑,“我差你这点纸巾?”
管你差不差。
就要还。
她天生也有反骨,只是从前她必须要把这些藏进没有人看到的角落。
如今刚刚得了一点与众不同的偏袒,她也敢恃宠而骄了。
小姑娘眉眼夹带着委屈,也有几分要露不露的倔强和气性。
她有脾气,周延礼从来都知道。
一个小姑娘,初入陌生的城市,与陌生的人一起生活,随后在他一些手段下与那些血缘上的亲属割裂。
单是这个决断,没点脾气是做不出来的。
她这样,周延礼很满意。
有自己的想法总比逆来顺受好。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可以接受她忤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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