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静默一片,什么声音都没有。透过跃动的火光,她甚至可以看到那病鬼还在镇定得不得了的一页页翻着书!这个混球,在她面前装什么世外高人啊!
火,完全点着了花架,空气中热浪逼人。
裴言卿坐在屋子里,看到的是这么一副景象:屋外的天被火光染上了金色,火光外头站着个绿衣服的身影,明显已经气到不行了,因为她正在原地直跺脚。他本来该离开的去外面躲躲的,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一幕,他居然不想走了,他就留在这窗边,看她……最后会气到什么地步。似乎只要她生气,他就特别的……想笑?
“混蛋……”
眼看着火已经快烧到窗户了,霄白管不了那么多了,提起裙子就往院子里冲!从院门口到房门口隔的就是那个凌空的花架,这会儿已经被火点燃了。而她正是三步并作两步险险地从那里冲了过去。
轰隆隆——
着了火的花架居然在她身后塌了,硬是灭了火。
……
霄白腿软了。呆呆站在原地。
“你!”裴言卿猛然站起身,却在片刻后硬生生止住了脚步,在门口淡道,“你这是做什么?”
短短几句话,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
霄白茫茫然,挠挠头,又摇头。
“没事就给我滚!”裴言卿的语气不好到了极点,一直悠哉悠哉的风度不见了。
霄白虽然稀里糊涂,这滚字她还是听清了,并且马上醒悟过来:“我差点死了!”她恶狠狠。
“那也回你自己的地方去!”他指的是摘星楼。
她却理解成了自己的那个别院,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脚也不抖了腿也不酸了:“裴王爷这儿风水好,我乐意在这儿死怎么着?”
耍无赖,他会,她比他还熟练~
裴言卿似乎是不打算和她一般见识,转身,关门。
霄白埋下头,眼里闪过的是几分冷漠。她本来就只是有点心慈手软而已,可也不是烂好人。三番两次为他好他不理,她怎么可能不生气呢?再无理取闹,也只是……不想自己真的就放弃了而已。她很明白自己的个性,从小到大,她想抓住的关心东西太少太少了。师父是个例外,但是后来,在十多年后的今天,她也看淡了。她不知道,裴言卿到底有没有可能成为例外中的例外呢?
“你何苦?”归楚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
“要你管?”霄白头也不回。
“呵,你与云清许,当真是两个相似的人啊。”归楚不顾她的反感,在她身边站定了。
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有人说她和云清许相似,霄白诧异地回过头,对上的是带着淡淡笑容的归楚。她心里也明白,这个人非常的坦白,虽然他做事在江湖上传闻狠辣至极,可是没想到做人却很坦白,坦白地和她说她是筹码,坦白地说出他自己的想法,不怕她反咬一口。
“为什么?”她问他。
“你们两个都是七情六欲少了一份的人吧,云清许一贯的冷漠,而你却是一贯的暖和良善。”
“那还像什么?”白眼。
“可你的良善是无差别的吧?”归楚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