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儿你讨厌我?”他低笑。
那低沉的语气让霄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已经恨得牙痒痒了,却还是得坚持挺住:“不讨厌。”我那是憎恶!
“这就好。”
他忽然低低笑了一声。霄白还来不及去体会那笑代表着什么,脸颊边的发丝就被给挑了开来,被他捏在手里把玩。顿时,她有种被什么动物给盯上了的错觉。
“王、王爷,床、床给你铺好了……”灌了水的特制床,包君满意。
“本王比较喜欢茗儿这张小塌。”
“……那我让给你睡,咱俩换。”白眼。
“一起。”他在她耳边吹气。
咔吧——
霄白最粗的那根神经,断了。她咬牙坐起身,推开黏在身上的裴言卿,豁出去了:
“我说你这人怎么自己找罪受?抱着一个仇人这么舒服吗?”她是看不懂他,如果谁和她有仇,她要么是远走天涯,二拿刀冲去砍人,哪里会笑眯眯地磨蹭那么久。
裴言卿不说话,只是笑,笑得脸上都发光了,除了那双眼。
霄白夜不知道该拿什么话去接下文了,只是坐在塌上不说话,眼睁睁看着他脸上春意融融的桃花笑渐渐枯萎,慢慢慢慢,变成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几近透明的笑。
“你不敢杀我,对不对?”她忽然悟了,“至少你三个月里面还不敢对不对?”
裴言卿笑而不语。
“三月芳菲不仅是威胁我的,还是威胁段陌的?”
一句话,让裴言卿眼底的嘲讽更甚,他柔声道:“你以为你的命,对段陌有威胁意义?”
“他是段、我弟弟……”霄白底气不足。
“呵。”
裴言卿但笑不语。
一番话下来,明显他对她的兴趣也少了不少。霄白再睁开眼的时候,裴言卿已经上了自己的床。她大大地舒了一口气。
夜也已经过半。
房间里的灯没有灭,霄白可以侧着脑袋看裴言卿的侧脸。进房之前董执事就特地关照过,说王爷有个习惯,晚上是不灭灯的。听起来像是什么心理的隐疾。而她正好相反,只要有一丝光亮,她就睡不着。长夜漫漫,她就在她百般无聊地盯着床上那个人中渡过。
裴言卿一躺下,过了没多久就咳嗽不止。霄白听得冷汗直冒。
这个病鬼王爷,白天人多的时候究竟是怎么被他忍下来的啊……照他这个一盏茶的功夫要咳个十次八次的,白天该需要有多大的毅力才能忍住,他对自己要狠成什么样?
咳嗽声不绝于耳,霄白在忍耐。默默等着床单下面那水一点点渗透上去。一开始他还会把床捂热点,后来随着时辰越来越多……他就会越来越冷,冷成冰渣,渣着渣着他这个人就渣了……
咳咳。
她就这么